被關在這殿中許久不曾再見天日,如今沐浴在這春日暖陽中,嗅着空氣中淡淡的花香,景雲青實在不舍得走太快。
詭王擔憂他的身體,也放慢腳步牽着他一步一步的走着。
兩人走在花園長廊下,偶爾有抱着紅綢的魔女魔侍路過行禮。
景雲青目光落在那些喜慶的物件上,當初的七日之期已過,如今詭王怕是已經等不及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詭王便停住腳步薄唇微啟道:“待夫人調理好身體,我們便成婚。”
他的語氣中帶着不容置喙,下一秒溫熱的唇輕輕貼上了身邊人的額頭。
景雲青被他突然的舉動,吓得後退半步,卻因為手腕被詭王握住,不能遠離他。
這一退和旁邊路過之人撞了個滿懷,不過很快景雲青便被詭王拉回身邊。
而被撞那人則跌倒在地,呆呆地坐在地上,木讷的盯着前方。
景雲青目光觸及他的臉,心中一緊,竟然是歐陽楊。
淩钊不是說他在外面客棧做接應嗎,雖說已經過去一年時間,也不應該在這裡出現啊。
奇怪的是歐陽楊目光呆滞,像是并不認識他。
景雲青想上前查探,手腕卻被詭王緊緊拉住。
很快出現一隻白皙纖細的手,将傻坐在地上的歐陽楊拉起。
景雲青看着來人一如既往的妖娆面孔,黑衣白毛披肩,耳邊的翠玉墜子微微晃動。
他怒道:“淩钊,你對歐陽楊做了什麼?”
淩钊卻伸出手攬住身邊人的腰,笑道:“你管我做了什麼,華陽宗半月前被滅門了,仙尊還是先想想自己該怎麼辦吧。”
宗門被滅了?
怎麼可能?
絕不可能……
景雲青猛的掙脫詭王的手,沖到淩钊跟前拽住他的衣襟,目眦欲裂。
“你胡說什麼?!”
淩钊緩緩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些許可憐的意味,“我說——你的同門都……死完了~”
死完了……那秦師兄他們,還有林長老……
心仿佛被刀劍劈開,窒息般的疼痛瞬間由心髒處蔓延全身,内心深深的恐懼讓他幾乎無法好好靜下心來思考。
景雲青一把掐住淩钊的脖子,質問道:“是你幹的?”
淩钊卻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搖了搖頭,微喘着氣道:“咳咳……不是我,也……不是他。”
景雲青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詭王。
“我不信,除了你們還有誰有這個能力。”
淩钊理了理衣襟,将被景雲青的舉動吓到了的歐陽楊抱住細心安撫。
随後他便開始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枉費仙尊盡心盡力栽培,兩個徒弟如今出人頭地,一個當了詭王把自己師尊搶回殿中當妻子,一個練功走火入魔血洗宗門後逃到魔界當魔尊去了。可笑……實在可笑……”
聽着淩钊嘲弄的語言,景雲青恨不得能将他千刀萬剮,這隻狐狸,當初就不該讓歐陽楊救他。
隻可惜當初大家都被他人畜無害的外邊和毫無靈力的狐身給騙了過去。
等等,狐狸向來狡猾,眼前這隻顯然更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不信!除非讓我親眼看見!”
“你定是騙我的!”
景雲青祭出八方天地神圖,召喚出祁婈。
祁婈漂浮在半空中,看見不遠處的詭王一愣,随後她落到地上,走到景雲青面前。
“神君,有何吩咐?”
景雲青看了一眼詭王,他看起來很平靜,也不阻攔。
“我們去華陽宗看看。”
罷了,不管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關子,既然他不阻攔,那便先回去探探情況。
下一秒他催動神器。
詭王站在原地看着景雲青消失不見,他神色立刻變得冷漠,看着淩钊手上的紅痕,露出一絲殺意。
淩钊揉了揉手腕,毫不示弱的與詭王對視,他道:“帝君……我這是在幫你。”
詭王冷哼一聲,微怒道“管好你的人就行,你不配碰他一根手指頭,再有下次,你身邊這位和他肚子裡的孽障,一個也别想活。”
下一秒,詭王消失在原地。
淩钊嘴角噙着一絲冷笑,看着不遠處花圃中矗立的帝君塑像,神色陰冷。
華陽宗
景雲青踏入宗門,四處靜可聞針落,植被茂盛,許久無人看管的山門旁雜草叢生,台階上爬了青苔。
潮濕的空氣,帶着一股腐朽的氣息,景雲青順着石階來到演武場,隻見演武場的地面四分五裂,血迹斑斑。
走過演武場,來到青山腳下,一座巨大的墳茔靜靜的立在山前,一塊一人高的石碑中間刻着一個大大的墓字,右下角則是刻的立碑人池月。
忽然墓碑後散發出隐隐的熒光,景雲青繞到碑後,隻見黑褐色的土壤中半埋着一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