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崇華神殿
景雲青懶洋洋的躺在窗邊的太師椅上,這木窗已經被徹底封死,隻有一些細碎的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燈托上圓潤的夜光石散發着瑩白的光,照亮了整個寝殿。
自從十日前逃跑失敗後,他便被重華用上古囚神術困在此處,現在的他尚且不能發揮出八方天地神圖的兩成威力,也無法解開重華的禁止,今日便是池月的十日之約,他會來嗎?
景雲青目光落在手心的隐玉上,思緒發散開來 ,忽然隔壁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音,随後歸于平靜。
沒過多久緊閉着的大門被打開,魔女舉起手中令牌解開禁制,放了一個青年進來。
青年一頭黑發亂糟糟的,冒着黑煙,臉上灰撲撲的,一身衣裳也被炸的全是破洞。
他端着一個木盒,走到景雲青身邊道:“仙尊,吃藥。”
景雲青接過他手中黑黝黝的丹藥一口吞下,随後在青年狂熱的眼神中說出了自己服藥後的感受,“很舒服,想.....睡覺?”
“想睡覺就對了!仙尊快速,養精蓄銳,這丹藥就是通過讓服用者進入睡夢中,在慢慢滋養您的神魂。”
景雲青壓制住困意,從躺椅上站起身來,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才知道青年不是黃靖而是黃靖的雙胞胎弟弟黃秩,外出采藥時不小心被重華抓到了此處來。
他盯着青年冒着精光的眼睛,問道:“你這麼久才練這點丹?那麼多天材地寶,難道都被你練廢了?”
景雲青捏住黃秩的肩膀,挑了挑眉,示意他懂事點。
黃秩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最後嘿嘿地笑着,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遞給景雲青。
“仙尊放心,多虧了仙尊,在下才能從詭王那裡得到那麼多珍貴的靈草,這些丹藥,仙尊拿六成我就四層足矣。”
景雲青接過瓷瓶,拔開塞子濃郁的靈藥香氣撲鼻而來,都是些幫助恢複靈力,改善體質的靈藥且品質上乘,數量非常可觀。
哼,算這小子識相。
他滿意的點點頭收好瓷瓶,放開捏着黃靖肩膀的手,“不錯不錯呢,你小子懂事,知道孝順前輩。”
黃秩收起肉痛的表情,笑着附和。
“如今仙尊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詭王那邊……”
景雲青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黃秩,道:“詭王那邊不必瞞着,告訴他我已無恙,我會設法保你們平安離開此處,屆時需要你幫我将這封信送到程家。”
黃秩歎了口氣,接過信封小心放好,道:“在下無能,無法助仙尊脫困,這信我必當竭盡全力送至程家。”
黃秩走後,景雲青不再壓制困意,放松精神好好的睡了一覺。
夢裡仿佛回到了孤兒院的日子,那時的自己躲在角落中,啃着手裡冷掉的饅頭。
沒多久場景變換又來到最初到華陽宗的日後,那段時間是令他愉悅的,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忽然穿越到了可以修行的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好玩。
再後來,場景定格在一串糖葫蘆和少年真摯的眼神上。
好夢之後,必有好事
再次醒來,床邊坐了一人,是池月,他現在床邊伸出手,道:“師尊,我們走,去見秦師兄他們。”
景雲青伸出手,卻夠不到他的手,近在咫尺的距離,那人卻好像遠在天邊,無法觸碰。
重華站在床邊,看着床上人口中小聲呼喊着别人的名字,心中不快。
他抓住景雲青懸在半空中的手,慢慢蹲下來,從枕下摸出一塊玉,一把捏碎。
随後又從懷裡拿出一枚一模一樣的隐玉,輕輕塞到了枕頭下。
昏暗的寝殿之中,隻聽見幽幽的歎息之聲響起。
重華面頰貼着景雲青的手,他輕輕喚了聲:“師尊。”
景雲青突然驚醒,茫然的眼神落到床上的重華身上,多了一絲惶恐。
好像聽到了啥不該聽的東西。
他問道:“你說什麼?”
重華卻站起身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哥哥醒了,明天我們就成親了,我好開心,哥哥開心嗎?”
景雲青側過頭,看向重華,他伸出被鎖神鍊鎖住的手腕,冷冷道: “池陽,你可知,這是欺師滅祖。”
他頓了頓又繼續罵道:“我竟然不知,養出了你這麼個逆徒,委實可恨!”
重華站在原地一聲不吭,不知道在想什麼。
咔擦一聲,手腕上的鎖神鍊解體,景雲青心中松了一口氣,正打算下床,忽然被鎖神鍊鎖住了四肢。
他心中一涼,冷冽的目光幾乎将重華冰凍,“池陽!你到底要做什麼?為師自認為沒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有什麼不滿的,要如此報複我?”
重華沒有回答,他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話。
“延城一事之後,我知道了許多事,我也不知道我該是誰,又想做誰,我不明白,有時候被他控制有時候他沉睡便是我醒來。”
此時景雲青躺在床上,像一條砧闆上的魚,待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