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妃跟在他身後,猛的止住腳步,險些撞上景雲青的後背。
池月冷冷地撇了她一眼,她便識趣地後退了幾步,不敢惹惱了這位兇神。
“師尊怎麼忽然停下了?”池月疑惑地看着景雲青問道。
景雲青的目光落在懷中的古琴上,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于是他對着池月道:“我們這次是來幹什麼的來着?”
池月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心中了然。
“師尊,我們此行是來取栖凰古琴和皇帝玉玺。”
“對了,玉玺!”景雲青拍了拍額頭,苦惱道:“差點把這個忘了,還好沒走遠,我們快回去找皇帝拿玉玺吧。”
“師尊且慢,玉玺就在我這兒。”
池月一邊說一邊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方玉印,上方雕有五爪白玉龍,下方刻了字。
景雲青将玉玺握在手中,靈力滲入其中,果然在玉玺内部有一個小小的禁制,是正品無疑。
“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什麼時候去取的玉玺?”
池月揚唇一笑,身邊又出現了一個人,與他一般無二。
“玉玺是分靈所取,恰巧那時皇帝不在殿中,方便下手。”
“原來如此。”
景雲青在心中長歎一口氣,随後仰頭望月,總覺得自己不像個師傅。
池月看着他的側臉,上挑的嘴角暴露了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俪妃跟在後頭,見兩人忽然停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問了一嘴。
“二位仙人,這是在做什麼?”
“啊?哈哈,突然發現今晚的月亮挺好看的,便多看了兩眼,我們繼續走吧。”
景雲青移開目光,看了一眼身後的三人,确認沒人掉隊,随後開始加快腳下速度。
夜色中,皇宮之上并無異樣,隻是偶爾掠過幾道帶着些蕭瑟之意的秋風。
“什麼妖風,這麼冷。”
守宮的将士搓了搓手,罵了句。
離開了皇宮,池月快步追上景雲青,站在他身側。
“師尊喜歡今晚的月亮嗎?”
景雲青在走神,一時間沒聽清他說的什麼,“你說什麼?月亮怎麼了?”
池月看他問的認真,神情嚴肅,忽然笑了,平複心中悸動,又問了一遍。
“不是月亮怎麼了,我是在問師尊喜歡今晚的月亮嗎?”
池月離得近,磁性低沉的聲音仿佛就在他耳邊響起,很好聽,也很讓他心驚。
景雲青有些慌亂地後退了幾步。
怎麼感覺自從融合了魔核之後的池月,變了好多。
可細細想來,又似乎沒變,就是比起從前,他更親近自己了。
親近?
卧槽,這該死的前世記憶,教壞他的小徒兒!
“師尊怎麼不說話?”
池月又湊了上來,指尖帶着涼意落在矮了他半個頭的景雲青額頭,将散落的發絲輕輕拂開。
他收回手,又問道: “師尊需要徒兒再重複一遍嗎?”
景雲青有些僵硬地用手擦了擦額頭被觸碰過的地方,随後又咳了兩聲。
“不用了,今晚的月亮很好看,無關其他。”
“無關其他……”
池月念着這四個字,目光落在前方人颀長的背影上。
師尊在想什麼,為什麼有時候感覺他近在咫尺,有時候又像是遠在天邊。
長街之上,行人稀少,街邊樹上落葉随風飄零。
夜色中,唯有遠處客棧門前的白蘭似乎散發着柔柔的白光。
入口處的房檐下,兩個大紅燈籠,也格外惹眼,給路過的行人,提供了亮光。
大門是開着的,想必是程赢吩咐的,為他們留門。
景雲青擡腿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整個大堂,隻有一桌客人,正是辦完事正在等人的程赢和歐陽楊。
景雲青的目光左右掃視一遍,隻看見桌上放了一把生了銅鏽的巨劍,古樸鋒利,神韻内藏,想必就是蘭老将軍的斷山劍。
他走到桌邊,坐下。
伸出手拎起桌上還冒着熱氣的酒壺,倒了兩碗。
一碗遞給池月,一碗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