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未央聽到王婠又說起了必殺李弘的話不由哂然一笑道:“呦呦,皇後娘娘,你這樣的說辭本宮耳朵聽得都快生了繭子了,如果按你說的來那李弘早就死了三回五回了,可笑的是他現在都要做太子了!讓我想到武如意那個賤人的得意模樣就如坐針氈,這可都是拜皇後娘娘所賜啊,本宮當初也是瞎了眼,怎麼會相信你的“妙計”,如果你真有妙計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的了,人不人鬼不鬼皇後不是皇後的!被皇上禁足的皇後,可笑至極。”
蕭未央是真的在生王婠的氣,因為現在的局面她真的開始着急,開始害怕,開始惶恐,為自己的兒子着急,為自己害怕,為将來惶恐不安,她也是武如意的仇敵,她害的武母楊氏被趕出武家,她還派人追殺過武如意,這都是解不開的仇,現在眼看武如意的兒子都要做太子了,蕭未央哪還不為自己的将來擔心?
而王皇後呢?幾個月前王婠找她密謀聯手要害死李弘,蕭未央信了,因為王婠已經害死了武如意的女兒安思定公主,想來王婠還能故技重施,不管是巫蠱還是其他什麼手段蕭未央都願意相信王婠能說到做到,可是幾個月來王婠一計不成又是一計,一計之後還是一計,到現在成了無計可施!就問蕭未央急不急?氣不氣?所以她就把氣撒在了王婠的身上,因為她和王婠賠上的是身家性命!
其實這隻是蕭未央絕望之下的茫然無措罷了,試問就算沒有王婠和她聯手的原因,她就能解開和武如意之間的仇怨嗎?也是不能的,但王婠不該給了她希望又帶給她真正的失望和絕望到現在的無望,蕭未央的精神已經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
可是王婠現在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态,甚至她會失去的更多,因為她是皇後,她身上背負的東西要比蕭未央多得多,整個并州王氏家族的命運都在王婠這個柔弱女子的肩膀上擔着,對比之下蕭未央這個蕭氏旁系對家族來說就不那麼重要,這也是王婠現在要比蕭未央鎮定的原因,蕭未央可以發瘋,可以哭鬧,王婠不行,不敢,她沒有退路,她還要背着她身上的東西繼續走下去,不管是背水一戰還是魚死網破。
王婠面無表情道:“蕭未央,本宮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本宮也和你一樣即将失去所有,可是你甘心嗎?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付出了多少心酸你自己知道,你是怎麼從一個蕭氏的旁系進宮的?你進宮是為了什麼?你又是怎麼才成為一品妃位的蕭淑妃的?這二十多年的付出你自己能忘嗎?你舍得嗎?你忘了蕭氏嫡系的那些人是怎麼嘲笑你嗎?你成了蕭淑妃之後她們又是怎麼阿谀奉承你?難道你還想失勢之後回到過去被人看不起的日子嗎?還有武如意,她是誰?她是你的仇人,從你進宮以後就是你的仇人,你甘心把你自己的一切都拱手送給武如意嗎?難不成你還幻想她施舍你什麼嗎?啊?難道你還想在她的作威作福中唯唯諾諾的活下去嗎?就算她願意施舍你能接受嗎?那跟你的過去又有什麼區别?還有你的兒子,你不為你自己着想也要為你兒子想想吧,明明他才是皇上最應該、最适合做太子的皇子,憑什麼能讓武如意的兒子後來居上?蕭未央,這些你都想明白了嗎?如果想明白了本宮無話可說。”
王婠的一通話直擊蕭未央的心底,是啊,她憑什麼能有今天的地位?那是她過往無數的付出,是她當年奮不顧身的進宮,武如意當年進宮的時候尚有武母楊氏心疼自己的女兒進宮哭哭啼啼,可是誰為蕭未央心疼呢?難道蕭未央當時不是十三四歲的懵懂少女嗎?此種艱辛蕭未央唯有自己咽下去,還有這麼多年她和王婠鬥得你來我往,她也為了自己的兒子投靠過以高陽公主為首的宗室,這就是她,她就是蕭淑妃,難道她真的能接受自己眼睜睜的輸給武如意?她恨不得親自對武如意說“休想”兩個字。
蕭未央鎮定了下來,卻依舊是面帶嘲諷道:“不知道皇後娘娘這一次有什麼高見?不會還是和以前一樣酒囊飯袋吧,本宮怎麼早沒有發現你是這麼無能,不然你這皇後之位本宮早就該取而代之了。”
王婠看着蕭未央,雖然蕭未央還在嘲諷她,但語氣中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憤懑之情,又回到了當年二人一言不合就互相譏諷的熟悉的感覺,這才是正常的蕭未央。
王婠笑着道:“蕭未央,本宮知道孰輕孰重,眼下皇上已經有意冊封李弘為太子,你可能不知道,在本宮來你這裡之前皇上剛剛命令内侍告訴我說這一次的秋祭大典本宮需要抱着李弘出席,你猜皇上這是意欲何為?”
蕭未央陰沉着臉道:“皇上這是想要為李弘鋪路,讓他名正言順的出現在天下世人面前,然後順其自然的登上太子之位。”
蕭未央不是傻子,這件事王婠一說她就知道了其中隐藏的含義。
王婠道:“不錯,看來皇上這一次已經下定決心要扶持李弘上位,我們沒有了再拖延下去的能力和機會,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真的等到皇上冊封李弘為太子的诏書,那時候說什麼都晚了,我們隻能在這之前盡快動手。”
蕭未央知道王婠說得對:“所以你的打算呢?”
王婠道:“我們既要達到目的,又不能把自己搭進去,我們不是要跟武如意同歸于盡,所以還是要做到悄無聲息。”
蕭未央道:“皇後你不用賣關子了,直接說吧,我們該怎麼做?”
王婠道:“本宮以為還是像安思定公主那樣,讓李弘走的無聲無息。”
安思定公主那樣?那就是巫蠱之術?
說到這裡蕭未央又是一陣沒好氣道:“皇後,你就别指望你的巫蠱之術了,從一開始你就說要用巫蠱之術害了李弘性命,到現在都是無用之功,我們現在已經被火燒眉毛了,你能不能找一個十拿九穩的辦法!”
王婠道:“這件事後本宮仔細思考過巫蠱之術為什麼對李弘失去作用,本宮已經明白了一切。”
蕭未央有些好奇,王婠居然能知道她的巫蠱之術為什麼失靈?
王婠接着道:“本宮針對李弘和安思定公主唯一的差别就是距離,安思定公主靈驗的當時是施加巫蠱之術的荷包放在了她的身上,本宮對李弘沒有這樣的辦法,所以巫蠱之術就失靈了。”
蕭未央道:“你說的是真的?”
王婠道:“千真萬确,這是家母進宮帶進來的話。”巫蠱之術本就是王婠的生母柳氏在宮外為王婠尋來的辦法。
蕭未央又洩氣道:“就算這是真的有什麼用?在安思定公主出事之後武如意早就加強了戒備之心,皇上也更換了武如意身邊的侍婢,現在你我都沒有辦法把這個荷包放在李弘的身上,這還是無用之功。”
王婠胸有成竹的笑着道:“以前或許沒有,但眼下卻巧了有一個。”
蕭未央道:“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