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試探結果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裡德爾把他拉出糖果店，一路不由分說地拽進服裝店，勒令他換回校袍。
哈利：“有毛病吧？”
裡德爾冷笑：“我不介意幫你換。”
哈利：“……更有毛病了好嗎！”
裡德爾好話不說第二遍，直接伸手扯，逼得哈利跟他角力，差了好幾年的成長期身體力量比拼毫無懸念，哈利屈辱地大叫：“我換！我換行了吧！我自己來！”
裡德爾這才勉強放開他，看得一旁的店員小姐心驚膽戰，手放在報警鈴上也不知該不該按。
好在哈利似乎對此人的暴力行為接受良好，麻利地換回校袍，對保管衣服的店員小姐道謝。
裡德爾盯着他和店員小姐道别，看上去有些陰沉。
經過這番折騰，哈利也累了，沒有多關心他的情緒，隻跟在後面出了店。
看裡德爾前進的方向，是要回學校的樣子。
哈利心裡松了口氣，發現自己已經饑腸辘辘，揉着肚子慢下腳步。
裡德爾側目，遞來那盒薄荷巧克力。
哈利大腦微微當機。
“給……我的？”
“墊肚子。”裡德爾不帶情緒地說，“已經錯過晚餐時間了。”
簡單的理由反而讓人難以置信。
哈利愣愣地接過來。
親眼看着他買的，包裝都沒拆，還是他喜歡的口味。
怎麼也沒想到，是給自己買的。
肚子輕微地叫，他不得不拆開拿了一顆，放進嘴裡充饑。
能量的補充很快見效，哈利吃到第二顆的時候就胃裡的空虛感就緩解了，腳步重新恢複力氣。
他們在黑湖旁的草地上分别，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不遠處有城堡門窗透出的燭光，遠遠地還有不斷駛來的德姆斯特朗大船，流竄着幽幽的白色火光。
“塞德裡克的畫像。”哈利憋了一路沒說，臨走前破功，“你不會打算私吞吧？”
“是個好主意。”裡德爾凝視他，照舊說着不怎麼讓人舒心的話，哈利卻莫名感覺不到敵意，甚至連那種窩火的怒意都非常微弱，“不過我對他沒興趣。你明天來船上找我取。”
“……哦。”
哈利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應該憤怒地反駁他，明明收的時候說法隻是不方便攜帶，理應回了學校就歸還，為什麼擅自延後了一天？
但要他說實話，這比他最糟糕的設想好了一百倍。
在那種不含敵意的注視下，他隻能感覺到不自在的尴尬……
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抵達了岸邊，裡德爾轉身離開，黑色的衣袍在夜風裡波動，像滴入湖面的墨水。
哈利目送他上船，在湖邊看着大船重新駛遠，才神思不屬地離開湖邊。
公共休息室裡流傳的謠言吹散了他内心的迷障。
當科林那句“你也喜歡男巫”撞進耳膜，頃刻間，一束血光撕裂天幕，在幽暗的深夜裡揭開虎視眈眈的兇獸的真面目，遠遠地滾來晨鐘暮鼓般的鳴雷聲。
喜歡——男巫——
男巫——是能——喜歡——男巫的——
他好像從來沒有如現在一般深刻地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
雖然朋友之間經常調侃，曾經試探裡德爾的時候甚至冒出過類似的話，但那終歸是不走心的玩笑和話趕話的諷刺，和此刻的醍醐灌頂不可同日而語。
哈利在衆人的歡鬧中失魂落魄地否認了所有謠言。
“裡德爾隻是嫌我慢，拽我趕路……”
“沒牽手……他拽的是手腕。沒上過船，不知道裡面什麼樣……”
“嗯，打算舞會穿，我沒舞伴，不清楚他……”
……
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哈利隻想趕緊結束鬧劇，回到寝室睡覺。
然而直到最後一個室友熄燈入睡後，寂靜的房間裡似乎仍然回蕩着那句話——
喜歡——男巫——
喜歡……男巫……
他該怎麼才能在這句話，和自己瘋了之間，證明其中一個呢？
第二天，上完斯内普的魔藥課，哈利主動留下問他。
“最近沒有食死徒的消息嗎？”
斯内普收拾魔藥材料的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瞥了周遭一圈，确保教室裡隻有他們兩個。
“沒有。為什麼？”
“報紙上沒什麼消息。”哈利低低地說，“但複活的魂器……不隻有學校裡這一個。我想不通其他魂器為什麼按兵不動。”
“那就不用想。”斯内普沒有看他，繼續收拾教具，“靜觀其變有時候才是捷徑。”
哈利微微擡眼瞄他，輕聲問：“你和他……相處得如何？”
斯内普陰沉的臉扯出一個譏诮的弧度：“十分愉快。”
“我是認真的，”哈利顯出一絲煩悶，“他……沒有為難你嗎？”
“我避免和他的一切可能接觸。”斯内普也肉眼可見地惱火起來，狠狠抓起散落的作業，“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不得不面對他的時候，我盡量顯得微不足道和心存敬畏！因為這樣才能最大限度降低他的攻擊性！”
“……”哈利沉默片刻，“我很抱歉。”
“作為一個前食死徒，和你那偉大未來裡的雙面間諜，”斯内普難掩嘲弄，“這是我應得的。”
哈利動了動嘴唇，非常小聲：“我永遠不希望你這樣說。”
下午沒有課，哈利特意趕在飯點之前去找裡德爾。
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通常隻在飯點靠近岸邊，哈利在食堂匆匆掃了一眼，沒找到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來到湖邊，大船果然還沒停到岸邊。
他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待。
巧合的是，大船随即緩緩啟動，在他的注目下快速接近岸邊，放下了浮橋。
兩名眼熟的男女下了船，哈利趕在他們上岸前跑到橋頭。
“麻煩一下，裡德爾要我上船找他，可以借用你們的浮橋嗎？”
瓊低頭看身邊的女生，塞爾娜微微後退一步，有點緊張地微笑：“當然。我們要去吃飯，艙門會一直開着。你過去從艙門進去，樓梯第一層就是通向船艙的公共休息室，你在那等，就會有人通知裡德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