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多看了她一眼:“謝謝。”
塞爾娜垂下視線,将懷裡的畫闆抱得更緊,低着頭上岸給他讓路。
哈利又瞥了一眼大個子男生,他沒有異議地緊随塞爾娜上岸,并不關心哈利的意圖。
哈利對塞爾娜懷裡那個畫闆有點在意,但後者顯然不欲多留,淺淺沖他點了個頭就拉着瓊離開了。
哈利獨自踏上浮橋,進入艙門,按照塞爾娜的提示找到公共休息室。
原本還在思索要怎麼找人通知裡德爾,結果一進來就看到了老熟人波利阿科。
波利阿科一看到他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是哈利·波特!我去告訴裡德爾!”
哈利:“……”
掃視一圈,有幾個學生甚至露出懊惱的神情,似乎恨自己反應不夠快,沒能搶到這份差事。
“狗腿子!”費金罵了一句。
有人臉上顯出認同來,卻沒有附和他。
哈利記得他是某個魔法部長的兒子,不小心對視上,尴尬地打了個招呼:“嗨!”
費金吹了聲口哨:“大難不死的男孩,霍格沃茨的屠龍勇士,波特先生來我們船上做什麼?刺探敵情嗎?”
休息室裡的目光都聚攏過來,克魯姆感到厭煩地拿起書離開。
“你去吃飯嗎?”費金立即轉頭問,“我們一起吧!”
“不用了,裡德爾讓我多去圖書館。”克魯姆頭也不回,“昨天的踏火咒就在他們曾經的魔咒教科書裡。”
踏火咒?
哈利心裡嘀咕,他看過霍格沃茨七年的魔咒教科書,怎麼不知道這個咒……
費金見留不住克魯姆,轉而走向哈利:“波特先生,這個時間不去吃飯嗎?”
“我來找裡德爾……”他話沒說完,費金試圖搭上他肩膀的手被什麼蟄到了,慘叫一聲,甩着手看向哈利身後。
“裡、裡德爾……”費金的聲音透着露骨的恐懼,“我不是有意的……”
很顯然,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咒。
但哈利有點糊塗,難道是因為邀請他吃飯?總不能是因為要碰他肩吧?雖然看起來很像……
“我知道。”裡德爾居高臨下地審視他,語氣并不嚴厲,甚至是善解人意的,“所以幫你長長記性,不樂意麼?”
“……非常、榮幸……”費金壓抑着恥辱向他俯首。
裡德爾轉向哈利,“過來吧。”
哈利沒說什麼,憋着疑問,跟他離開休息室。
他們進入一間非常溫暖舒适的房間,裡面寬敞又明亮,裝潢古樸但漂亮,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大船外表那樣幽森。
鄰窗的位置有一套沙發,上面昨天拍下的畫立在牆邊,地毯上正躺着一個人。
“塞德裡克!”
哈利驚呼,跑去查看他的狀況。
有呼吸,但閉着眼睛,面黃肌瘦,看上去餓了很久,嘴唇幹裂,也沒怎麼進水過。
怎麼叫都沒反應,昏迷得不省人事。
“他怎麼了?”
哈利擡頭問裡德爾。
從進屋開始,他就任由哈利折騰,自己坐到壁爐旁查閱信件,一邊看,一邊丢進壁爐裡燒。
此時微微轉眸看向哈利:“或許你注意到,我幫你把人弄出來了。”
“……謝、謝了。”盡管哈利不無懷疑,人就是他弄進去的,但此時此刻,道一聲謝無疑是明智的,“要是你不清楚也沒關系,我先把他擡去校醫院。”
“……”裡德爾微微擡眉,“我想你最好先給他點水。”
“哦……”哈利四下搜尋,一道無聲的漂浮咒便将水杯送到他眼前。
看了眼魔杖指着這邊的裡德爾,哈利謹慎地小聲道謝,接過水杯,坐到地上,把塞德裡克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将水杯緊貼他的嘴唇。
“喝一點吧……”
裡德爾臉色發黑,隐約覺得這一幕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起身丢下信件,幾步邁過去抓起塞德裡克的衣領,粗魯地把人推到牆邊,靠在原本的畫上。
“喂!你做什麼……”哈利慌忙把水杯放下,跟過去護着塞德裡克的腦袋,卻被裡德爾瞪了一眼,莫名地心虛起來,小聲咕哝,“輕點不行嗎……”
“放手。”裡德爾語氣不善。
“……”哈利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太詭異了,以至于無法認真地計較什麼,稀裡糊塗地抽回了手,“我不碰,好了吧……”
裡德爾仿佛勉強消氣,捏開塞德裡克的下巴,魔杖對準他的嘴,冷冰冰地施咒:“清泉如水。”
這場景讓哈利感覺要是個鑽心剜骨了,但清泉咒竟也沒有超出他的預料。
他覺得自己離瘋不遠了。
灌水的途中,塞德裡克嗆咳了幾下,哈利隐約想幫他順順氣,被裡德爾警告的眼神攔住了。
結果就是塞德裡克硬生生嗆醒了,虛弱地念叨了兩句:“這是……哪裡……”
“昏昏倒地。”裡德爾直接換了咒,把人重新弄昏,繼續無情灌水。
“呃……我覺得差不多了。”哈利眼看塞德裡克又要嗆得醒過來,為防止剛才的過程重演,試探地把手搭上裡德爾的小臂,勸阻道,“知道他沒事就好,不必勞煩你了。”
裡德爾垂眼看他的手,神情沒有明顯的喜怒,清泉咒卻停下了。
哈利開始頭皮發麻了,心髒愈發加速搏動,繼續試着輕推,真的将裡德爾的手臂移開了!
“謝……謝啦。”
故作輕松地笑了下,哈利的内心已經掀起驚濤巨浪。
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嗎?!
那個可能——
哈利被自己試探的結果沖擊得頭昏眼花,根本無暇注意近在咫尺的裡德爾已經丢開塞德裡克,向他籠罩過來。
“我需要更多……”
壓低的聲音響起時,幾乎如驚雷貼耳,令哈利震悚無言,更别提随之而來被握住的下颌,和貼上來的柔軟觸感。
哈利不敢置信地呆坐原地,任由裡德爾含吮他的嘴唇,加深這個吻。
與開學宴那次的蜻蜓點水不同,這次裡德爾牢牢把控着他的下颌,将他掰成合适的角度,唇舌盡皆碾壓上來,視野裡隻剩對方近在咫尺的精緻眉眼,專注而侵占,充滿着攻擊性,但又帶着得逞的愉悅,微微柔和了些棱角。
他能看到裡德爾瞳孔深處的紅光,身體因為巨大沖擊和缺乏氧氣而輕輕顫栗,靈魂卻被懾住一樣,輕輕地出竅了。
“……謝禮,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