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要看碰到誰。
齊久瞥了沈聿卿一眼,要說背景地位誰能比得上這位,父親是政界要員,母親又是何氏獨女。
要不是沈聿卿為人低調,估計S市都能橫着走。
有齊久在,這件事而幾乎用不到沈聿卿和江以硯動手。江以硯還是向着自家人,在得知江肅沒受傷,又安排人送江肅和辛倩回學校。
蘇恕沒跟他們回去,屈腿坐在大理石台階上,意識馬上被湮沒之際,朝思暮想的人嵌入他的視野。
沈聿卿站在他面前,閃過的燈光落在深色西裝上如同海面粼粼的波光。
蘇恕莫名地感受了舒心。
即使,他以一個仰望的姿态,在看另一個男人。
世上似乎有這樣一個約定俗成的準則,男人之間,被仰望的那個人是強者,而仰望者則是劣勢者。
蘇恕以前也是這麼認為的,而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劣勢者。
可這一次,他甘願成為這個劣勢者。
在沈聿卿說話前,蘇恕垂頭掩住眼裡翻騰的情緒,像是預判到接下來的訓斥,舔了下沾血的唇角,說:“我錯了。”
他知道沈聿卿不喜歡他喝酒,也不喜歡他打架。
“你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
沈聿卿半屈着膝,以平視的角度琢磨着蘇恕一覽無餘的小表情。
蘇恕不适地移開視線,遲疑了許久,還是決定說實話:“這倒也沒有。”
意料之中的回答,沈聿卿還是沒能忍住笑意,邊用手帕給他擦手,邊問:“來這兒隻是為了給江肅過生日?”
“嗯。”
聞言,沈聿卿又笑了:“說謊都不會說。”
手上的血迹和酒水被擦得幹幹淨淨,蘇恕低頭看着,張了張嘴,又沉默了下來。
他不知道哪裡出了破綻,讓沈聿卿看穿了心思。不過,他在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上,一貫有拒絕回答的權利。
最起碼,在沈聿卿面前是這樣的。
微微别過頭,眼神落在了一旁,這是蘇恕不再解釋的動作。沈聿卿最熟悉不過了,他沒再繼續追問蘇恕原因,轉而說道:“我上樓一趟,一會送你回家。”
一樓的客人慢慢散去,隻剩下侍應生抱歉地對客人解釋着不能繼續營業的原因。
蘇恕呆滞的目光從侍應生小聲議論的内容挪到了沈聿卿起身的身影上。
心裡說不上哪裡不爽,他擡起一隻手抓住沈聿卿膝彎的布料,在墨藍色西褲留下一道道繃直的褶皺。
沈聿卿離開的步伐一頓,側身看向冷光下難得流露出不滿的蘇恕,純色衛衣搭着他剛成年的那張臉,像高中生似的。
但是,沈聿卿見過他高中時期的樣子,倔強像一頭小狼,色厲内荏地守着自己的地盤,誰靠近都不行。
所以,看見蘇恕異于往日的表現時,沈聿卿心頭浮現一層奇怪的感覺,以及他從不輕易承認的心疼。
盡管不明白是什麼事情讓對方做出了改變,和蘇恕生活了近六年的沈聿卿還是第一時間猜到了他的想法:“怎麼了?要和我上去嗎?”
見沈聿卿點破自己的想法,蘇恕很快地縮回手,換了個說法,将問題抛給對方:“不可以嗎?”
很快,沈聿卿用行動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蘇恕抓住沈聿卿的小臂,微微借力站了起來,沈聿卿也恰到好處地穩住他向前沖的身體。
兩人交疊的身影在淺棕色壁紙上輕輕搖曳,蘇恕開始羨慕緊緊相擁的影子。因為他和沈聿卿還隔着一拳的距離,而影子卻可以毫無顧忌的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