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卿,你……晚上不能開車。”
即使腦子飄得像踩着雲,他還不忘惦記着沈聿卿夜盲症的毛病。
避免懷裡的人一頭栽到地上裡,沈聿卿隻能空出一隻手扶着他的腰,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人。
由于去的是私人醫院,沈聿卿帶着蘇恕很快做完了檢查,醫生拿着CT單子,和沈聿卿說:“沒什麼問題,隻是傷口比較大,需要縫針。”
血迹幹了黏指縫裡,沈聿卿顧不得這些,他斂眉聽着醫生說完情況,才去找在清理傷口的蘇恕。
可還沒等他走進去,就在門口看見蘇恕和護士的身影。
“怎麼了?”沈聿卿走上前詢問,坐在走廊椅子上的蘇恕挪動了下小腿。
“縫合傷口需要剃傷口周圍的頭發,他一直不配合。”護士為難地解釋,她年紀不大,處理這種事情沒經驗,又碰到了病人的家屬,一下子緊張起來。
聽此,沈聿卿繃着心一顫,他朝着護士點點頭,又踢了下蘇恕的小腿:“怎麼了?又不聽話。”
蘇恕垂着頭,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手指握緊又松開,半晌他才悶聲回答道:“剃秃了我還怎麼追人?”
沈聿卿想過各種理由的回答,唯獨沒想到這個,他莫名地想起前段時間在咖啡店遇到的那個清秀的男生,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像是隔空被人打了一拳。
護士卻覺得這一幕很有趣,耷拉腦袋的小男生簡直萌化了她的心,她笑着安慰:“為什麼這麼想?你長得好看,剃一點頭發也不會難看的。”
蘇恕以龜速的理解力聽懂了護士的話,他轉頭不确定地問沈聿卿:“不難看嗎?”
沈聿卿松開眉頭,眼底情緒複雜,讓人看不清神色,他頓了一下,低聲回應:“不難看。”
有了這句話做保障,接下來的清洗傷口和縫合十分順利,等他們離開醫院時,已經将近深夜了,回去的路上蘇恕也極為安靜地靠着車門睡覺。
反倒是沈聿卿一路沉默不語。
“滴”得一聲,電子鎖應聲而開。
沈聿卿背着蘇恕,粘着紗布的腦袋很安分地搭在他的肩頭,走到沙發時,他屈了下右膝,把後背上的人放在沙發上。
“我真的好喜歡他,可是他不知道,他心裡有别人,我該怎麼辦?”蘇恕的側臉壓在沙發皮面上,嘴巴嘟囔了幾句。
沈聿卿聽着他念叨了一路,也沒弄清這人是誰,聽得他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的。
他低頭看着燈光下的少年身形欣長,以一種極為放松的姿态躺在軟皮沙發上,長開的眉眼中雖然看不出幼年的稚氣。
可看久了,他還是能想起早些年的那種無辜感。
明明這個小屁孩兇得要命。
而這個時候,醉的快失去意識的蘇恕忽然扯住了沈聿卿挽到小臂的袖子。
刺啦一聲,白色的貝殼扣從第一顆崩到第四顆,失控似的掉在地闆上。
蘇恕頂着一張酡紅的臉,晃晃悠悠坐起來,大聲喊道:“沈聿卿。”
被點了名字的沈聿卿本人攏着被摧殘的衣服,眯着眼看着喝醉酒的小崽子耍酒瘋。
“你好久沒理我了,你不管我了,為什麼?”
手搭在沈聿卿的肩膀,蘇恕動作緩慢地站起來,緊接着,指尖依次劃過沈聿卿的肩膀、小腹以及大腿,最後撲通一下坐在地毯上。
冷白的光撲滿了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上,也把沈聿卿肩膀上的陳年舊疤照得清清楚楚,這是一道咬痕。
從當下疤痕暗沉的顔色和不平整的觸感,就能看出下口的人沒留餘力。
蘇恕卻感受不到這些,他醉了,手卻不老實,一個勁兒地往旁邊的人身上拽,沒過一會兒,沈聿剛穿好的衣服又被扯開了。
失去扣子束縛的襯衫抵不過醉鬼的折騰,沈聿卿試着搶救了兩回,最後幹脆放棄抵抗,直接扔到了沙發上。
渾然不知發生什麼的某人,還把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斷斷續續地說:“我做錯了事情,你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但是打完要給aftercare,你别不理我。”
沈聿卿說不上自己的内心是什麼想法,扶着蘇恕下巴的手卻緊了緊,他明知道和醉鬼說話是白費力氣,還是忍不住輕聲道:“在我這裡,你說喜歡别人,真的是……”
威脅的話沒說完,他歎了口氣,碰了下蘇恕溫熱的耳廓:“咬完我就忘了,你這是什麼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