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他家主子便苦笑着跟他打了個賭,他賭宋元落絕不會買賬。
“福公公,這是那位娘子落在我們這兒的。”正走神,一個侍衛忽然将一錠金子塞到了他懷裡。
福公公回過神,冷笑着看向正對他極盡谄媚的幾個侍衛。
能在宮裡混下來的哪個是沒有眼力見的,這些人剛才獅子大開口問宋元落要了一錠金子,此刻一見到他對宋元落的态度立馬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這金子便又成了燙手山芋。
“咱家聽說醉夢樓最近熱鬧得很,兄弟幾個今日辛苦,也該犒勞一下自己。”福公公将金錠重新塞回他們手裡,笑如春風。
他自然瞧不上這些見風使舵的侍衛,可待人接物卻素來體面,同他家王爺一樣。
此刻又同那幾個侍衛敷衍幾句,福公公的視線卻再次落到了宋元落的背影上。
這個魏王妃的丫鬟,你說她不擇手段吧,她對幾位王爺是一個勝過一個的不給面子;可若說她剛正不阿,這賄賂投機之事她又做得如魚得水。
真是一個奇女子。
也難怪他家王爺難得開竅……福公公想到這又苦笑着搖了搖頭,也不知這位奇女子為何如此厭惡自己,可她若真成了王妃,自己怕是得提前解甲歸田咯。
……
宋元落換好衣服悄無聲息走到蕭玉珩身後時,上官嘉朗已經抽泣着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她說自己和郡主遇到了猛獸,郡主失足跌落懸崖了。”蕭玉珩知道她冒險進來的目的,言簡意赅地給她總結了一下。
宋元落自是滿意極了。
和聰明人合作就是省事啊。
“來——”
“父皇。”
眼見仁侑帝就要下令搜山,蕭玉珩急忙打斷了他。随即剛想扭頭示意宋元落,卻見對方已經十分心有靈犀地将她推到了仁侑帝面前。
心頭立刻湧上一絲愉悅,不過蕭玉珩暫時也顧不上看宋元落,迎着仁侑帝疑惑的目光輕聲說道:“父皇,您身邊的禦林軍不能派出去,無論發生了什麼,龍體為重。”
仁侑帝自然也知此間厲害,但仍然心有顧慮,“可幽國那邊——”
“況且此事若鬧大,對琬洮郡主的名聲也不好。”
仁侑帝一默,緊鎖眉頭歎了口氣,似是陷入了兩難,“依珩兒之見,此事應當如何應對?”
“狩獵的人今日在林場一日,對地形已經十分熟悉,且都是朝中重臣,不會将此事洩露出去。待他們回來後再命他們辛苦一趟便是了。看時間,他們也應當要回來了。”蕭玉珩有條不紊道。
“甚好。”仁侑帝茅塞頓開,看向自己這個嫡長子的眼神更多了幾分贊賞。
宋元落也覺得這個主意出得不錯,倒不是方案有多完美,而是足夠無情。
而無情,恰恰是一個以仁善為治國手段的帝王最完美的品質。
宋元落想仁侑帝應當也正是看出了自己兒子身上這一他自己所沒有的特質,才會如此欣喜吧。
而三人在這裡時而皺眉清談時而喜悅誇贊的場景自然一直被高度緊張的上官嘉朗看在眼裡,天然對外邦皇室擁有不信任感的她終于等不下去了。
“虞皇陛下,究竟什麼時候可以派兵去救我們郡主?”
“嘉朗,你先别急,等老四他們回來了立馬就讓他們去找琬洮。”
“等他們回來都什麼時候了!”上官嘉朗立馬就急了,險些都要站起來了,“陛下——”
她話沒說完,忽然看見了站在蕭玉珩身後的宋元落,氣血沖頭,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為什麼會被人吊在懸崖邊,陶松雪為什麼會失蹤,還不都是拜這個賤奴所賜!
明明仁侑帝都要下命令了,結果偏偏蕭玉珩一說話他就改變了想法。剛剛她急昏了頭還沒留意到這個賤奴的存在,現在把所有事情一串聯哪還有不明白的。
分明這個賤奴就是罪魁禍首!
上官嘉朗立馬起身大喊:“虞皇陛下,這個宋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