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這些夫婦之上還有一對夫婦,身份地位比他們任何人都要高,平日裡不止可以自由出入牢籠,而且可以專享一個礦道。
不過為什麼他們可以特殊一點,錢馍卻是不知。隻從其他礦工口中聽過這位焦娘子,據說性格活潑嬌蠻,長得很是勾人。
“焦娘子,既有事與我們商談,又何必藏着掖着。”宋元落平靜開口道。
對面愣了幾秒,随即輕笑一聲,掀下帷帽露出一張白皙嬌嫩的臉。
巴掌大的臉上一雙渾圓大眼睛墨黑而靈動,長長的睫毛似是孩童一般卷翹,倒是個洋娃娃一般精緻可愛的模樣。
“你似乎比你的長相要聰明一些。”焦豔豔盯着宋元落,這語氣也不知是譏諷還是誇贊。
宋元落沒有理會這些,“焦娘子找我何事?”
“找你?”焦豔豔挑了挑眉,擺手推開她的胳膊,小巧的身形一下子撲過去抓住了濮翊揚的胳膊,“奴家看上你這假夫君了,不如我們換一個?”
宋元落分明看見濮翊揚在她撲過去的那瞬間側身避開了她的手,可最終竟還是被她抓住了胳膊。
此人的身手,深不可測。
“這金礦可不是由你說了算。”宋元落說。
焦豔豔盯着宋元落的眼睛,半晌後忽然輕笑一聲,“你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你心虛了。”
她說着水蛇一樣攀着濮翊揚的胳膊纏在了他身上,指尖拂過他胸前,語氣中頗有些惋惜,“你既然不喜歡他,又何必暴殄天物。”
“我跟你換一個,你去睡我的牢房,如何?”
“誰說我不喜歡他?”宋元落幾乎沒有一秒猶豫。
焦豔豔和濮翊揚都怔了怔,似是都沒有反應過來此話的真假。不過濮翊揚也隻愣了一秒,随即便甩開焦豔豔的胳膊快步走到了宋元落身前。
“可你們昨晚分明在做戲!”焦豔豔想去拉濮翊揚,可此人早乖巧地站在了宋元落身後,這乖巧主動的模樣比她那傀儡傻子夫君有過之而無不及。
“焦娘子在礦洞裡生活得太久,都忘了禮義廉恥了。”宋元落牽住濮翊揚的手,罕見譏諷了一句。
她說完四人便快步離開了此處,隻留下焦豔豔愣愣地站在原地。
半晌後,她打着哈欠往後直直一躺,随後撞入一個有彈性的胸膛。她也不動彈,就這麼靠着自己的傻子夫君,好半天才獨自呢喃:
“我以為多有意思,不過也是一個沉迷男女之情的普通女子。”
傻子夫君并沒有回應她,她于是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又打了個哈欠,“翊郎也真是的,不過幾年沒見就變得這麼絕情,當年在奴家錦被裡可是黏人得很。”
“翊郎。”傻子夫君終于開了口,似是被這兩個字觸碰到了什麼記憶,很執着地一遍遍喊着。
“是啊,他回來了,可你已經不記得他了。”焦豔豔轉身側臉趴在傻子夫君胸膛,修長白皙的手指撫過他的臉頰,哀傷斂下眼眸,“回去吧,我們還有我們的任務。”
……
礦洞裡死了人,雖鬧過一陣動靜,但很快便又平複下來。
小型社會一旦形成,師長和過來人的角色便自然而然有人去扮演。于是過往的神罰鬼神之說便會被虔誠的信徒一遍遍當作經驗傳遞,總有人信,也總有人傳承。
夜晚,礦洞裡的男女歡愛聲音便又更大了些。
在這洞裡隻要能生下孩子,地位和待遇就能比其他人好不少,而受到神靈的責備自然也少些。
宋元落和濮翊揚躲在被子裡,用隻有彼此聽得到的聲音聊着天。
不聊天他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度過這段難堪又煎熬的時刻。
“那個哭聲應該是礦洞裡空氣流動穿過岩縫或窄洞形成的,但我猜測這洞後之人發現了這點,對此加以了利用。”
“鬼火也是?”
“嗯,不是有那種内功之類的東西,用那個産生的氣波有可能操縱嗎?”
“若是可以,此人的内力怕是遠在我之上。”
“嗯。”
兩人說完便又沉默了下來。
耳畔依舊響着惱人的聲音,宋元落聽着最為清晰的濮翊揚的呼吸聲,擡眸看向他。
卻發現他也正在看着她。
“那個——”
“我——”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你認識焦豔豔?”
“你說喜歡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