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進去，裡面空氣悶得令人窒息。

“海格，為什麼這麼熱？”哈利用手扇着風，“能不能開開窗？”

“我很抱歉，哈利，不能，對不起。”海格局促地看向火爐，一顆深黃色的蛋窩在火爐中，上面分布着綠色的斑點。哈利覺得它看上去像發黴的奶酪，在火上烤得滋滋作響，看上去不像好吃的樣子。

“對了，這個——嗯，那是——”

羅恩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誰也沒看清他是怎麼做到的，兩秒之後，他就跪在火爐邊上，屁股撅起來往裡面望。

“龍蛋！這是龍蛋！海格？我聽查理說，龍蛋可不便宜，他在羅馬尼亞養龍場工作，你從哪裡得到的？”

哈爾瞬間來了精神。海格好像什麼都能弄來一樣。他隻在書裡聽說過龍的概念。

“赢來的，”海格得意地說，“昨晚，我在豬頭酒吧，和一個人邊聊邊玩牌，我們都對神奇動物很感興趣，他好像巴不得輸給我一樣。這是挪威脊背龍，孵出來的時候我就叫你們看。要保密，不能告訴别人。”

羅恩一口答應：“好啊。”

赫敏幾次想說話，但三個男生都忘記悶熱，積極地跑過去看龍蛋了，海格拿着書要哈爾給他解釋養龍的具體要求，他們對着龍蛋相談甚歡，沒人理她。

他們回去的路上才開始争論。

“養龍是犯法的！”她激烈地抗議，“你應該知道，羅恩！你哥哥在養龍場工作。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是啊，”羅恩心虛地說，“但是你知道，小龍很少見。”

“海格看起來很開心。”哈利說。

“可是那是犯法的！”赫敏強調。她抿着嘴巴，擡高下巴，執拗地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望着他們。哈爾不得不承認這次她是對的。魔法部的法律不是校規，即使一根腳趾頭越線，後果也是難以承擔的。

他想了想，有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能不能請查理接收它，把它送走？他既然在養龍，想必很有經驗，他會知道該怎麼處理。它生長很快，海格瞞不了多久。先寫封信問問他。”

“聽起來還不錯。”哈利說。這樣，海格又過了一把養龍的瘾，又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我馬上去寫信！”羅恩歡呼一聲，飛快地跑回城堡。

.

.

.

這一個星期，他們四個都有點坐立難安。有兩個半在等海格孵出龍蛋，剩下的一個半在提心吊膽地等待查理的回信。

星期四，魔咒課後哈爾留下來向弗立維請教一個關于複原陣法的煉金術問題，弗立維告訴他好幾種提供能量的材料，其中有一個就是龍血。

“龍血？”哈爾拿着羽毛筆把這個詞記下來，忍不住就想起海格那未出殼的龍蛋。

“當巫師繪制陣法的時候，除了對應的魔法幾何線條，輔助材料也是非常重要的。浸泡，或者表面塗一層，對于保護陣法和發揮它的效力都有好處。”弗立維教授從書架上拿下一本上了年頭的雜志，封面用舊報紙包裹起來，“你讀過鄧布利多教授寫的關于龍血的十二種用途那篇論文嗎？你應該讀一讀，拿去吧，從第123頁開始。”

“謝謝您，教授。”哈爾真心實意地說。

“如果你有任何問題，随時歡迎你來找我——哦，我有可能不在辦公室，你知道這兩周有一個魔咒交流會，我得去參加，不過這個星期六晚上我确定會回到霍格沃茨。”

“好的，教授。”他收起文具，包背在身上要出去了，又忍不住轉頭，“教授，我還有一個問題，剛出生的龍可以取血嗎？或者說，如果從小養一條龍，有沒有騎着它飛的可能？”

“我知道有一類人叫做龍騎士，他們在非洲那一塊馴養龍。可要是不經過系統正确的訓練，你最好不要靠近一條龍，即使它剛出生，它依然有強大的破壞力。比如說，”弗立維教授擠了擠眼睛，“如果是火龍，可能會把你的筆記和書都燒光。”

“前提是，我得遇見一隻才行。”哈爾笑了笑，“再見，教授。”

他從魔咒教室出來，帶着解決完問題的愉快心情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哈利，羅恩，赫敏正圍成一圈嘀嘀咕咕。

“嗨，你們都坐在這幹什麼呢？”他拍了下羅恩的肩膀，把他吓得一哆嗦。

“哎呀，是海格寫信來了，”羅恩邊揉着胸口邊告訴他，“我們在等你一塊去看龍呢。”

海格寄來了紙條，上面隻寫着四個字：快出殼了。

他們緊趕慢趕踏進小屋門的時候，小龍已經在桌上搖搖擺擺地走來走去了，黑色的翅膀濕漉漉的，打噴嚏帶着火星子。看起來很健康，很自在，沒有一點怕生或者寄人籬下的自覺。

海格撫摸着小火龍的腦袋，它沖海格噴了一口火，燎到了他的胡子。

“多麼健康活潑的孩子。”海格癡迷地說，“我管它叫諾伯，這名字很可愛，是不是？有誰想要摸摸它嗎？”

“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抽一管血。”哈爾撐着下巴，看這條健康的，龍角龍鱗龍翅膀健全的小龍，腦袋裡回想着那篇他剛看了個開頭的論文：龍血的十二種用途。

摘要上還寫着龍肝，龍皮手套，龍骨刀，委婉地暗示一頭龍值多少萬金加隆。

“它太小了。”海格打斷了他的可怕的想法，連連晃着頭。

“是啊，海格，它太小啦，”赫敏找到機會開口，“等它再長大一點，你的房子就關不住它了。你可能不了解，實際上養龍是犯法的。不如把它送走吧。”

“不！絕不！我不能讓它離開，它太小了。它不能沒有媽媽。”海格重複道，他幾乎要哭了，“我一直很想擁有自己的一條龍，我等了很久......”

“我們隻是送到查理的養龍場，讓他幫忙養大，查理的經驗豐富。”哈爾看着搖頭的海格，無奈地加了一句，“你可能會給鄧布利多教授帶來麻煩。”

“不行，我打算叫它諾伯，我要一直養着它。養在禁林裡。禁林那麼大，不會有人發現它的。”海格油鹽不進。

“海格！”哈利說，“它會長的比你的房子還要高，長得比樹林還要高，你擋不住的！”

“我不管——誰在那兒？！”

他們停下話頭，一齊往窗邊看去。掩在碎花布簾子下的俨然是一個淺金色的腦袋。海格撲向窗口，他向外掃了一眼：“有人偷看！是個男孩！”

“是馬爾福。”他說，他們緊張地對視一眼。

這下事情徹底沒了轉圈的餘地。這條龍是非送走不可，馬爾福可不會發好心為海格遮掩。

“海格，已經被馬爾福看到了，他一定會告訴别人，快點送走吧！”羅恩也着急了，要說他最讨厭的人，那一定是馬爾福，他們被他舉報是遲早的事，“我保證我哥哥能照顧好它。”

“好吧好吧。”海格大聲抽泣着，拿出手帕來揩鼻涕，發出像吹小号那樣的聲響。

難熬的日子又過了幾天（他們一直擔心事情敗露），查理的回信終于來了。

“下個星期六，午夜，最高的塔樓......”羅恩翻着信紙。

“最高的塔樓是哪一個？”哈利說，“我不知道。”

“是天文塔。”赫敏說，“那麼誰去送？”

哈爾擡腿踢了一腳哈利，他們回頭，看見淺金色一閃而過。

“這個卑鄙小人！”羅恩恨恨地說，“他肯定聽到了。”

“他不知道我有隐身衣。”哈利說，“我們應該可以成功送走它。小屋已經快裝不下它了，我們沒辦法再拖了。”

從保護海格的角度考慮，他們立刻同意了。

“那我就不去了，星期六晚上我有點事。上周六，我和弗立維教授約好這周要請他看一看我的那副棋，正好請教他一些問題。”哈爾說，“哈利，我之前送你的那副棋呢？”

“在羅恩那裡，他說他一定要下赢你做的棋。”哈利說。自從有了那副棋之後，羅恩最大的愛好就是晚上窩在床上和棋子們下棋，有時候帶哈利，有時候自己一個人琢磨，能消磨好幾個鐘頭。

“我有機會參與嗎？我說過我想試試魔文。”赫敏插了一句嘴。

“當然沒問題。我現在要去圖書館借點資料，一起？”

他們肩并肩走遠了。

“他們真的是一年級學生嗎？”羅恩和哈利咬耳朵。

“我們也要努力了，不能被他們甩下去。”哈利心裡燃起一股緊迫感，要是不追上他們，差距會越拉越大，他可不想被哈爾甩在身後，“我們可以從草藥學，天文學，魔法史，變形術入手。他們也不能什麼都會呀，對吧！哈爾特别擅長魔咒和魔藥，還有他自己學的煉金術，赫敏呢，她各個科目都不錯，魔藥和哈爾不相上下，現在正研究魔文，她說她自己也在學魔法陣，這兩個人可以合作，但是天文學，魔法史，草藥學等學科，他們就沒有很多精力研究了。”

“你可别忘了黑魔法防禦術，”羅恩說，“我敢肯定他們沒顧得上這一方面，我們可以試試。話說回來，天文學和魔法史有什麼用？”

“學會看星星，可以辨别天氣和方向，魔法史......也許可以，好吧，我不知道，”哈利不确定地說，“反正，學呗。”

在送走諾伯之前，這四個人投入了瘋狂的學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