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博格特是什麼？”哈利問。在他的印象裡，哈爾好像沒有特别害怕的東西，頂多是讨厭，或許是一座堆滿垃圾的山？一盒振動翅膀的蟑螂？

“蛇怪。”哈爾回答。這不算說謊，确實有一部分是蛇怪。等他哪天存心想惡心人的時候倒有可能詳細展開說說。

他們在原地看羅恩和赫敏考試。羅恩前面做得不錯，隻是過沼澤時被欣克龐克蒙騙了；赫敏一直到最後都很順利，結果一個變成麥格教授的博格特把她吓得落荒而逃。

“怎麼啦？”小天狼星問。

“麥格教授對我說我的所有成績都不及格！”她尖叫道。

他們費了些功夫使她情緒恢複，哈爾和哈利明智地保持了沉默，指的是假裝沒有這回事，隻有羅恩膽大包天，在回城堡的路上拿博格特-麥格開了個玩笑。如果不是哈爾解救及時，第二天人們就隻能在場地的草皮下找到羅恩的殘骸了。

哈爾最後一門考如尼文。交上寫滿彎曲字符的試卷，他跟赫敏離開城堡，一邊走一邊對着答案。

夏天的陽光雖然熾熱，山坡上的山毛榉樹蔭卻足夠陰涼。天空映出淡淡的粉色，風從黑湖的方向吹來，水汽帶走了多餘的熱量。

“我把p?íru?ka翻譯成指導，不是指引，你覺得這會對我的成績有影響嗎？”赫敏坐在一塊石頭上，不安地捏着一根随手揪下來的草，把它當成羽毛筆，皺眉回想她落下的每一個字符。

“我認為，這是一個堪比‘烏龜和海龜有什麼不同’的問題。”哈爾委婉地說。變形考試結束時赫敏大驚小怪地說自己把烏龜變得像海龜，把聽到這話的其他人氣壞了——他們變得烏龜還會噴蒸汽呢，赫敏簡直是把他們架在火上烤。

“别擔心成績，我們寫得差不多，現在考完試了，稍微放松放松。”他說完這句話，想起了什麼，換成一種更嚴謹的說法，“你考完了嗎？”

“還差一門麻瓜研究，我先休息一會再去。”赫敏疲憊地歎了一口氣，“下學期再也不選這麼多課了，把麻瓜研究退掉怎麼樣？這樣我就又能有正常的課表。”

“沒什麼不好的。”哈爾表示贊同，“那個魔法呢？對不起，我還是有點好奇，之後你不能再用嗎？還是說每次都是教授們幫忙？”

“教授們？哈哈，”赫敏笑了一聲，好像在笑他想出了一種離譜的上課方式，“不，不用麻煩他們——我确實不能再用了，因為我得——”

她頓住了，哈爾擡頭看着她，眼神專注。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在他的眼睛裡，赫敏不免有些心浮氣躁。掩蓋在衣領底下的那根鍊條突然有了存在感，提醒她随時可以拿出來給眼前這位好奇又敏銳的觀衆解答問題，但她随即控制住這種想法，并把它視作因夏季光線和熱風結合而導緻的錯誤。

“什麼？他察覺到她的遲疑，放輕聲音并加上一點微笑，試圖融化赫敏内心保守秘密的鎖鍊。

“我一說，你肯定能立刻猜到更多，那和直接告訴你沒有區别。所以我們可以把它忘了嗎？我考完麻瓜研究就要讓麥格教授取消我的使用資格。”赫敏意志堅定地回答。

哈爾沒說話，仍然盯着她，她的臉變紅了，眼神帶着歉意，可是嘴唇緊閉的曲線表明了她堅定的決心，以此回應他無聲的問詢。評估了從她這裡撬出信息的難度以及後續可能跟随的赫敏違反協議的麻煩，哈爾退後了一步。反正他也是一時興起，并不真的需要研究這種道具。

“好吧。”他轉過頭，換了一個話題，“你這個暑假準備幹什麼？”

“補習麻瓜的課程。你呢？”她松了一口氣。

“弗利維教授問我想不想參加一下今年的青少年巫師創新比賽。所以我打算完善一下之前的棋盤魔法。如果還有剩下的時間，我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厲害的防護咒語，做一個防身道具。”

“你要再做一副那樣的棋子嗎？”她往前傾了傾身體，感興趣地問。

“不，我已經沒有生命藥水了。這次就簡單一點，做一個可以吸收棋譜的自動對弈棋盤。”魔法石制備的魔藥可遇不可求，肯定不能指望複原第一副棋盤。他拿剩下的不涉及變形的部分做個改良，當敲門磚，試一試巫師創新比賽的水，也算是廢物利用。

“現在你可以在裡面加入一些魔文來代替魔藥起作用。”赫敏立刻建議道。魔文作為強化的手段也比較便利。

“我記得你那時說過讓我留點位置給你刻魔文。”哈爾想起來一個久遠的承諾，翹了翹嘴角，“在如尼文這方面，你比我更在行——我需要提前說抱歉嗎？也許整個夏天你都會收到各種各樣讨論魔文和咒語的信件，煩不勝煩……”

“樂意效勞！”赫敏輕巧地說，“你要是不給我寫信，我才生氣呢——你們三個現在暑假裡都可以用魔法，而我卻隻能在紙上寫寫三角函數——”

哈爾低笑道：“那麼，祝願你在假期和三角函數相處愉快。數學是一門，嗯，偉大的學科。”

最後一句話裡隔岸觀火的成分太明顯，赫敏假裝惱火地哼了一聲，高傲地揚起下巴：“我會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