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點完名後,穆迪拍了下手。
“好了,我收到盧平教授一封信,他介紹了這門課的情況。你們對于如何對付黑魔法東西,比如博格特,紅帽子,欣克龐克,格林迪洛等已經掌握了不少知識,對嗎?”
同學們低聲表示贊同。
“可是在如何對付咒語方面,我想你們學得還不夠。因此這就是我們今年學習的主要方向,如何對付黑魔法咒語,我要讓你們領略一下巫師們之間的作為。咒語,它們有許多形态,其魔力各不相同,根據魔法部的規定,我應該教你們各種破解咒,你們不到六年級,我不應該告訴你們非法的黑魔咒是什麼樣的。可是那樣的話鄧布利多教授就用不着讓我來教了,任何一個黑魔法防禦術拿到O的畢業生都能辦到。鄧布利多教授向我誇贊了你們的勇氣,而在我看來,你們越早了解要對付的東西越有好處。如果一樣東西你沒見過,你又怎麼在他面前保護自己呢?黑巫師不會坦率禮貌的念咒,遵守什麼決鬥禮儀。你必須做好準備,提高警惕——我說話的時候,你最好把那玩意兒拿開,布朗小姐。”
那隻魔眼表面的光亮了一下。
“對不起,教授。”拉文德紅着臉把畫好的天官算命圖從桌子底下轉移到書包裡。
“那麼……有誰知道,哪些咒語會受到巫師法最嚴厲的懲罰呢?”
這是一節别開生面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穆迪用一罐蜘蛛演示了奪魂咒,鑽心咒和阿瓦達索命咒。
阿瓦達的綠光引起了哈爾一陣不明顯的胃部不适,但尚且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内。盡管穆迪提到了唯一一個在阿瓦達下幸存的人——哈利,眼下就坐在他左邊——大家的目光都盯着他們,他也沒有像哈利那樣臉紅,或是納威那樣發抖。
對他來說,阿瓦達索命雖然有一點特殊,但不至于避諱,就像槍擊受害者的家屬不會特意記憶殺死他們親人的子彈型号而更關心如何禁槍。他以對待咒語學習的理性态度完成了接下來整堂課的學習。
真正出乎意料的是穆迪在課後叫住他:“八點鐘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好嗎?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我正好有件事想請教你……”
“請教?”哈爾重複了一遍,“我不明白,教授。”
“哦,是關于,”穆迪臉上出現一種複雜的神色,似乎承認這件事使他很不自在,“攝像頭,我在家裡裝了一打,但是我不,嗯,那些操作步驟——總之,鄧布利多認為我應該親自找你……”
這麼厲害的人物竟然搞不定如何查看攝像頭的記錄,這個認知一下讓當初參與攝像頭項目的羅恩對穆迪打消了部分敬畏之情。
“他倒也沒那麼,”羅恩做了個手勢,“遙遠。”
“但鄧布利多真的允許他在課堂上演示三大不可饒恕咒?”哈利剛才一直在想這件事。他還是有點怪異的難受感覺,再次面對阿瓦達索命咒時,他比他以為的更敏感。
“你聽到了他是怎麼說的,鄧布利多教授誇贊了我們的勇氣,我想他應該允許穆迪稍微提高難度,穆迪就搞得更過火了些。”羅恩回頭看着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的方向,以免穆迪突然沖出來聽到他在背後議論他,“穆迪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先動手再說——哎,你們看,那不是納威嗎?”
他們一起回頭,看見穆迪的手搭在納威的肩膀上進入了教室。納威在今天的課上表現得深受刺激,他看見穆迪鑽心一隻蜘蛛時幾乎快暈厥了。
“他不會懲罰他吧?”赫敏憂心仲仲地問。
“應該不會,”羅恩說,雖然他的口吻同樣不确定,“穆迪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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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四十五,哈爾離開了格蘭芬多休息室,比他預想的晚五分鐘。
他被兩三個狂熱的一年級魁地奇愛好分子纏住了,他們想讓魁地奇球隊破格允許一年級學生參與選拔,又不敢同六年級的學長學姐搭話。在咬牙切齒地寫占蔔課作業的哈利和準備出門的哈爾之間選擇了後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看起來很好說話,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錯誤選項,他在五分鐘内逐一拒絕每一個人,并且理由充分,态度和煦,新生們還弄不清怎麼回事就發現自己同意了“明年再來試試”。當他們被那雙眼睛注視着,說“不”似乎是一件很難的事。
為這耽誤的五分鐘,哈爾中途小跑了一段。到達三樓前他放緩了腳步,一邊調整呼吸一邊走到白天上課的教室前。他還沒有敲門,門就打開了。穆迪站在門口,魔眼微微亮着光,骨碌骨碌轉動。
“進來吧,孩子。”他笑了,布滿疤痕的臉怪異地扭曲着,“我從白天就注意到,你對我這隻眼睛非常感興趣。”
“它比較特别。”哈爾謹慎地說。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穆迪說,“這隻眼睛受我控制,當我注入魔力,它就能透視,包括看破隐形衣,也是我主要願意用它的原因。裡面用了蛋白龍的蛋殼,使它無堅不摧,尾端的金屬則出自妖精之手。妖精是一群狡詐的小東西,但它們的鍛造工藝是頂呱呱的。”
順着教室一側的旋轉樓梯,他們走進辦公室。穆迪的辦公室風格簡單,前一年盧平教授放一水箱格林迪洛的地方換成了一個古怪的大箱子。在箱子邊上有一面大窺鏡和一些攝像頭的套裝。窺鏡裡有幾個模糊的人影。
“那就是我要請你幫忙的内容了,幫我在教室和辦公室内裝上它們。”穆迪說,哈爾的注意力從窺鏡上收回來,這是個奇怪的要求,大部分人不喜歡生活在監視之下。但也許穆迪是個意外,他是如此的小心,注重安全防護。
“沒問題,教授。”他沒有過多追問,立刻着手開始安裝,在他踩着一架用椅子變成的梯子爬上爬下時,穆迪就在他邊上看着他,不論是正常的那隻還是魔眼都一齊盯在他的後背上。
“我聽鄧布利多教授和弗利維教授說,你在煉金術上很有天分。在準備參加一個比賽,是不是?”
“是的,尼可.勒梅杯,但說有天分有些誇張。”哈爾回答,接通了攝像頭與顯示器的回路。在鄧布利多教授面前,誰敢自稱天賦異禀?
“有時候不用表現得太謙虛,”穆迪看着顯示器亮起,“——這麼說,這東西不會同霍格沃茨裡的那些連在一起,是嗎?”
“如果您需要——”
“不。當然不,”穆迪立刻說,“這是我留給自己的措施。為了發現是不是有人潛入過我的房間。就像我在課堂上說的那樣:随時保持警惕。”
“那就簡單多了。”哈爾說。
在哈爾的幫助下,穆迪給自己的設備設置了密碼,初步掌握了使用它的竅門。
“真不錯,我能感覺到它們被施展了強勁的保護咒。”穆迪摸着金屬外殼,“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如果有人想要打破它們,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這個保護咒的強度極大,同樣由許多法陣嵌套,如果想要直接破壞,要看動手的巫師的魔法水平。當初他們一直實驗到小天狼星也打不破才停止。如果會解析法陣則快得多,那是核心内容,屬于保密的那一部分。
“我也不清楚,大概要看巫師的個人水平。”哈爾有所保留。
穆迪看出了這一點。“有戒心是好事,”他嘟囔道,假腿在地上痙攣了一下。他抽出腰裡的酒壺喝了一口。
“像我隻喝酒壺裡的水,因為我怕有人給我下毒。”
“那對您來說是個好習慣。有人試圖這麼做過嗎?”哈爾的目光落在那個酒壺上,穆迪的手往回收了一點。
“是的,”他古怪地一笑,“有一個成功了——”
他沒再說下去,但哈爾懷疑正是那個不知名的巫師在他身上留下大量傷疤,或許那條腿或眼睛就是那樣丢失的。
當一切攝像頭相關的問題全部解決完後,穆迪親自把他送到教室門外。
“我可不白占用你的時間,”他從層層疤痕下擠出一個算得上友善的微笑,遞給他一個銀白色的窺鏡,“我有一次從地下集市裡弄到了一袋窺鏡,它和你們在市面上買着玩的那種不一樣。拿去吧,它對黑魔法很靈敏——我說,拿去吧,這種東西我多得很呢。”
話說到這份上,穆迪大有一副他再不伸手就要朝他施惡咒的架勢,哈爾隻好接受。
“謝謝您,教授。”他把窺鏡塞進口袋。穆迪朝他點點頭,關上門。他也轉身朝着格蘭芬多塔樓走。不知怎麼的,他潛意識裡有種感覺,似乎穆迪仍然看着他,那隻魔眼的視線透過教室的門闆跟随着他,直到他轉進另一條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