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回過頭:“現,現在往哪走?”
“我來吧。”白漸漓傾身去拿馬缰繩,“我來掌馬,下面殿下不認路,今天去集市裡玩。”
“好……”笑一松了馬鞭,扶住了前鞍橋上的柱頭。
白漸漓驅動馬,緩步前行。
“嘚嗒”的馬踏聲響起,不駕馬了颠簸感才明顯起來。
“殿下别緊張,放松點兒,坐不穩就靠我身上。”
不靠上去是難的,坐位本就狹小,再加上颠簸,笑一甚至感覺得到白漸漓胸膛的堅實感和溫度。
笑一腦袋微垂,紅唇緊抿,抓着鞍把的手也不覺用力,這樣的接觸他不覺得惡心厭惡,隻是燒得心亂,越想越是雙頰滾燙。
白漸漓瞧着那對粉紅的耳朵隻覺可愛,出聲安慰:“别緊張啊,殿下。”
“我沒……”笑一擡手用手背貼了貼面頰,是有點熱了,自暴自棄般解釋說,“白漸漓,我好像發燒了。”
不能吧……白漸漓心說。然後意識到是有點過了,逗小孩兒逗過火了。
“殿下扶好,我先下來。”白漸漓說罷翻身下馬,牽着馬繩,順勢朝上看去,看見了少年紅暈泛開的臉龐,應當不是發燒了,單純害羞了。
還好,緩緩就好了。
“你下去做什麼?”笑一不解。
“前面就進市裡了,人多,不方便。”白漸漓牽着馬朝前走。
妖族的集市很繁榮,人多且熱鬧。小吃店鋪擺了兩街,賣吃喝的,擺賣衣物的,還有組織娛樂的,叫賣吆喝聲,嬉戲耍鬧聲,亂糟糟的揉在一起。好不熱鬧,處處浸滿了煙火氣。
高坐于駿馬上的三少殿下,就略顯不入群了,他像一塊透明的冰,入不了半點塵世煙火。幹淨透亮,看不見紅塵,吻不到人間。
笑一扶着缰繩,擡頭四處張望着,新奇的打量着,這他在皇城看不到的一切。
“殿下。”白漸漓喚他。
笑一回過神來,見白漸漓拿着一串草莓糖葫蘆看他。
小狐狸白皙的臉龐映着桃花般的笑,糖葫蘆晶瑩剔透的裹着紅豔豔的草莓。
“謝謝。”笑一同樣笑着接過,沒了近距離的接觸,臉上的紅也淡了下去,沾上了草莓汁水和糖漿的唇兒卻紅亮了不少。
“喲?這不白公子嗎?”來人一身武将服,幾根細辮連同長發攏在腦後紮成馬尾,灰金發色,一對張揚的狼耳。
“殷少将。”白漸漓禮貌行禮。
“我記得今天學堂不放假吧?”那姓殷的少将年齡不算很大,二十出頭的人,剛束了冠,身材高挑,說話也輕挑,一股子風流味兒。
“你沒記錯。”白漸漓面無表情的對答着,“是我有事兒,請了假的。”
很快,殷少将順着白漸漓手裡握的缰繩朝上看,注意到了馬背上的人。
“這位是誰啊?還穿了衤旋 子,生的挺俊呢。”
被點了的笑一連啃糖葫蘆的動作都停了,略有不安的看着那人,好在白漸漓先擋在了他身前。
“我一師弟,與你無關系。”白漸漓這才正眼直視着殷少将,語氣也不再柔和,“殷卓琴,别沒話找話呀。”
“哦~”殷卓琴挑眉笑了,“原來你喜歡這款呀,難怪看我不順呢。”
“你……”白漸漓皺了皺眉,壓低了聲音,“你别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隻怕你心裡清楚吧。”殷卓琴擺了擺手,提劍要走,“一個不近男女之色的人,為了一個這麼漂亮的人兒,連學堂都不上了,又可謂是什麼之情呢?……隻可惜了這麼多姑娘的芳心和我前段時間的心意啊……”
“别生氣啊,我還有事兒,不打擾你們了。”
白漸漓看着他遠去,眉頭是一跳又一跳。
“白漸漓,剛才那人是誰啊?”笑一俯身問他。
“一名武将,姓殷名卓琴。”白漸漓回的很敷衍,牽着馬繩繼續往前走。
“那你落下一天的課真的可以嗎?”笑一想着方才的話,繼續問着。
“沒什麼的大礙。”
“那是不是有很多姑娘喜歡過你呀?”
“我不知道,他瞎胡說八道。”
“我不信。”笑一看着他的背影,追問着,“那他不會也喜歡你吧?”
“那叫騷擾。”白漸漓并不是很想繼續聊這個,掃了眼附近的小吃攤,問道,“吃不吃冰湯圓?”
“吃!”
“下次看見什麼想吃的,想玩兒的要直接說,别等我問了才說。”
“好~”
“老闆!一份冰湯圓……嗯,小料全加。”
其實回想着殷少将的話,笑一最想問的幾個問題卻一直沒能問出口。
【“哦,原來你喜歡這款呀……”】
【“……又可謂是什麼之情呢?”】
他不知道,也覺得沒有說的必要了,問出來反而兩方都尴尬。
這樣挺好的。
彼此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