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齊後,笑一踩着墨黑短靴在鏡前照了照。
因為有一段時間沒仔細修過頭發了,前面的碎發堪堪掩過了眉,最長的發尾都快垂到肩了,再就是剛睡醒不久,頭發還有些亂,貓耳就跟真長出來似的,幾根反翹頂在頭上,更顯俊俏。
确實有點可愛。
在算上他立體豔麗的五官,就像個異域風情蠱惑人心的貓妖。
白漸漓湊到他身後,擡手揉了揉笑一頭上的一隻貓耳,看似随口一問:“好看麼?殿下。”
白漸漓比他高,稍微俯頭,嘴巴正好對着他的耳朵,他沉柔斯文的聲音直鑽進他的大腦。再看着鏡子裡那隻揉弄貓耳的手,心裡更是亂了。
雖然那耳朵不是從自己頭上長出來的,但隻是看着,卻能感受到他手上的溫度,再配上他狡黠得逞的笑,輕揉,試探,挑逗……笑一感覺那狐狸是故意的。
笑一深呼出一口氣,道:“好……好看。”
“我也覺得。”白漸漓是笑了,但仍是壓在他耳邊說的話,“殿下真是穿什麼都好看呢。”
笑一是徹底慌了,撐着桌子垂下頭去,不敢再看他。
狐狸還是狐狸,又狡猾又壞。
“吃點東西吧。”白漸漓逗到了人,心情大好,退到了一邊,笑着遞過了一杯米漿。
笑一一臉埋怨的接過,低頭咬住了吸管。
“今天帶殿下出去玩兒。”白漸漓忽視了笑一臉上的小表情。
“哦。”笑一咬着吸管應着,“帶着我這個高危通緝範出去玩兒,你也是夠膽大的。”
“這有什麼怕的?”白漸漓笑容不減,“沒幾個人見過你的,更沒有人見過穿成這樣的你。”
笑一突然想到了什麼,不說話了。
“殿下不開心了?”白漸漓敏銳的察覺到了,“我說錯了什麼……”
“沒有。”笑一小聲的說,“我也沒做錯什麼。”
“至少沒對妖族做過什麼。”
白漸漓靜靜的看着他,聲音溫柔。
“我知道。”
“所以我不怕。”
笑一愣怔了幾秒,笑了起來:“謝謝。”
天氣霁晴,陽光明朗。
還沒幹透的草地透着土腥味兒,鼻子靈的還能嗅到雨洗過的桂花清香。
地面濕漉漉的,空氣也濕漉漉的。
“白漸漓,你還租了馬!”笑一撫了把那駿馬的鬃毛。
一匹棕色的油光良馬。
“嗯。”白漸漓應聲,他也換了身衣服,去了廣袍換了件輕便的箭袖衣,系了高馬尾。還是青白配色,一股子書生氣。
“哎,你早說,我送你一匹就是了,平時上學去集市也用的到,省得花錢了……對了,你今天不用上學嗎?”笑一自顧自的說着,拽了拽缰繩,“我上了?”
“嗯。”白漸漓牽着繩,用手虛扶着,“小心點。”
“沒事兒,我馬術很好的。”笑一調整了一下坐姿,沖白漸漓笑道,“上來啊,本少爺帶你溜兩圈兒。”
“哦?好啊。”白漸漓彎了彎眉眼,一踩馬蹬便跨坐上去了。
笑一握着缰繩,回頭問白漸漓:“去哪?你們學堂嗎?”
“不去。”白漸漓回他,“今天不上學了,陪殿下玩一天。”
“那邊吧,地大。”白漸漓指了一個方向道。
“坐穩了,駕!”笑一一揮鞭繩,馬便飛奔了出去。
兩個少年的裙邊翻飛,一深一淺絢爛張揚。
迎着深秋的風,他們在曠野上疾馳。
“我可以抱你嗎,殿下?”,白漸漓突然道。
笑一明顯愣了一下。
其實兩人一馬并不很輕松,哪怕是匹高大好馬也是有點擠的,更何況白漸漓坐在後面,更是颠簸,方才一直按着馬背,踩着鞍蹬也不是很穩。
“殿下,慢點,我真坐不穩。”白漸漓笑着請求。
笑一忙下了慢走的口令。
“那……那你抱吧。”笑一結巴的應了,人都坐不穩,再不讓人碰就是真說不過去了,都是男的,再多想就矯情了。
其實白漸漓想過他會把馬鞭交給他,甚至是再租一匹馬,都沒想過真的讓他碰。
白漸漓在他身後得逞的彎起了嘴角,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少年的腰很細,身子也薄,也許經常生病的原因,瘦得不像話,圈在懷裡沒什麼實感。
白漸漓不由得又靠近了點,去嗅他頸側的味道。
很淡很清甜的玫瑰味兒。
馬驟然停了下來。
“白漸漓!你别得寸進尺!”笑一受不住了,扭身朝他吼道。
白漸漓忙松了手撤回身,看着笑一暈紅的臉頰和粉紅的耳朵,抱歉的陪笑着:“對,對不起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