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怕是這城裡早已埋伏滿了兵卒,若是再叫他們這番傻下去恐是要壞大事。
她頭疼地皺了皺眉,看了眼主位,見着邢松天仍毫無防備地捧起茶盞時目光微冷。
然而,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不遠處的兩道目光卻是如商量好了一般同時向她投來。
不待多思地回觀而去,隻見那一道正是坐在她對面的李璟,而另一道則是坐在桌角之處的徐卓。
蕭颦即刻穩了心神,以目光向二人示意後便蓦得上前幾步,緊跟在了朝着大王子走去的‘呼和巴日’身後。
“诶,大汗瞧清楚了,這,可是您的大王子殿下?”
蕭颦忽而道,打斷了‘父子’二人的重逢,又故意将那結尾幾字咬重了些許。
“公主多心了,這就是我們大王子。”
‘呼和巴日’擺了擺手說,滿臉笑意地跟她指了指面前之人。
蕭颦戲谑地挑了下眉毛,握緊手中刀柄不動聲色地擋在了他于少年之間。
“您方才,說‘我們’?”
她嗤聲道,唇角地笑意倏然化作了凜凜殺氣。
察覺到事情敗露的‘呼和巴日’驟而冷了神色,隻聞一陣巨響,桌角邊的茶盞忽得落地,緊閉的木門亦在此時被人‘嘭’得一聲從外面踹了個粉碎。
不該出現在此的一衆瓦剌士卒手持彎刀沖入門内,而目下卻是那一群未覺變故的帥将大睜着雙目,一臉怔愣地呆在原地。
“怎麼?昨夜吃酒是把腦子也吃去肚裡了不成?”
蕭颦高喝道,亮刃轉身瞬間便将那大王子又擒在了刀下。
“都别動,若敢上前,我便抹了他的脖子。”
她沉聲說,側了刀刃在那修長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李璟與徐卓拔刀上前,立在桌前将衆将擋在了身後。
然而,面前的‘呼和巴日’卻忽而大笑出了聲,瞧着他們那副架勢不緊不慢地抽了腰間的彎刀出來。
“什麼王子?就是一個成不了事的廢物罷了,大汗說了,這個兒子不要也罷!”
說罷他彎刀高起,眼看着就要刺向那王子的胸膛。
蕭颦見狀急忙放手去躲,卻不想那刀鋒竟蹭着眼前的布衣生生斜了過去,轉頭回來,向着她的面門突襲而來。
‘铮......’
利刃相接,蕭颦躲閃不急地握着短刀迎了上去,雙臂被那強勁的力道震得發顫,可看着那橫在眼下的彎刀卻是半分都松懈不得。
“哈哈哈哈哈,真想不到,你們這群越人中,唯一沒上當的竟是你這麼個小女娃。”
‘呼和巴日’大笑道,起手時又将那力道加深了不少。
蕭颦體力不支地跪在地上,身邊早已亂做一團,打得打喊得喊,至于那大王子便更是不知被誰人帶去了何處。
眼看着利刃即将落在頸間之時,一陣白光突現,竟是從側方将那彎刀直接擊飛了去。
蕭颦急忙起身,隻見徐卓自後而上與那人戰做了一團。
不敢耽擱地扔了手中斷刃,她顫抖着胳膊,忍着臂間傳來的巨疼猛得抽出佩在腰間的長劍,再次戰入其中。
“殿下快走,我替您斷後!”
徐卓趁着空隙大喝道,揮着長刀竟是一招便将那假巫汗結果在地。
蕭颦順着他開出的路往前走,可卻在即将踏出大門之時卻被一疾馳而來的羽箭又逼回了幾步。
“殿下莫怕,奴婢護您出去。”
紅影乍現,蕭颦反應不及隻覺面前一陣天旋地轉,再當擡眼之時,卻見自己竟已被人深深地護在了臂彎之下。
“緝熙,我内裡穿了軟甲,你隻管顧好自己......”
“傻話!奴婢怎能看着殿下不管!”
他厲聲反駁道,為數不多地跟蕭颦動了真脾氣。
“你......這都時候了,你倔什麼啊!”
她跟着也吼了一句,亦是難得對李璟真惱了火。
頂上箭雨不斷,擦着衣角自身邊匆匆掠過,天色逐漸昏暗,隻有那寒光刀影不住在眼前劃過。
兩人不敢耽擱地一路向外,終是在李璟的掩護之下砸開了營門,可入目隻見那門前守軍卻早已與那不知何處而來的瓦剌人鏖戰在了一起。
“撤回城門,快撤回城門去!”
蕭颦急忙立在門口高喝道,大越守軍見着有人出來似是一下有了主心骨,也顧不上那人究竟是誰,隻管聽憑号令向着城外浩浩蕩蕩地撤了過去。
就在她打算與大軍一同離開之際,卻發現一路送她出來的李璟竟還打算再往回退。
不由分說得從後上去抓住他的衣領,蕭颦一路連拽帶拖,硬生生地将人拉去了城門處。
“來人,殺上城樓,把門給我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