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去指尖的墨迹,不再去思考這一問題,反正總歸不會是我落水前沾上的。
過了遍水再睡醒,頓時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在落水前,就算身上沾了什麼東西,也該洗淨了才對。
所以,就算有問題,也不會是我的問題,也不會是我能想通的問題。
不去思考,便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一路上我充分向久岐忍證明了我的身體真的沒有太大的問題,除了途中氣喘籲籲不得不休息耽誤了段時間,看總體表現還是要比荒泷派的三個小弟要強上許多。
緊趕慢趕,中途休息不知幾氣。沿着山路、斷橋。成功趕在正午前抵達鳴神大社。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但我說真的上山都已經很累了,下山得什麼樣子,我想都不敢想。
臨近鳴神大社,朱紅色的鳥居疊立,一道一道仿佛順着這鳥居真的來到了神明的居所。
沿路向上看去,零星有幾隻烏鴉停留在鳥居上,被腳步聲驚動遂振翅向遠方飛去。
穿過鳥居後便能抵達神社本殿。走過最後一處拐角,濃烈的紅色突兀的撞入我的眼簾。
久岐忍離開尋找巫女為我的淨化儀式進行交涉,隻留下我和荒泷一鬥等五人沉默地在神社内等待。
或許是到了那位“狐狸女人”的地盤,荒泷一鬥看起來不太精神。其他三個小弟也是如此,強忍着恐懼,提心吊膽的在四處尋找着某人的身影。找到了就自認倒黴,當然還是找不到的最好。
在跟随花散裡近距離接觸過地脈一次後,我的感知力好像增強了不少。
又或者根本原因在于這裡是記憶中的亂流?我不清楚。我隻知道我的眼前過去的幻影與現在共存。
落在房檐上的鴉天狗、坐在橋欄上的河童、在搖晃本坪鈴輕輕拍手着的神社宮司。
“……畏畏神威,誠惶誠恐。”
聲音針落可聞,隻剩下鈴聲回蕩,漸漸遠去。
究竟要多麼強烈的思念才能跨越時間呢?
…………
……
“你還好吧?”
誰人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将我從過去的記憶中喚醒。
我眨了下雙眼,眼前的景象在一瞬間又變得正常起來。
忙碌的巫女、求簽的民衆,唯一不變的似乎隻有那漸漸遠去的鈴響。
“我沒事。”我挂上微笑,輕輕搖頭,“隻是沒想到鳴神大社的景觀如此美麗,讓人一時移不開視線,不自覺看得有些出神。”
在面前巫女的身上,我聞到了至冬特有的、冰雪的氣息。
我真是受夠了這個遍地都是愚人衆的世界。
聽到我的回答神社巫女(愚人衆ver.)贊同地點頭,她看向神社的某一處。那裡有一對年邁的老夫婦正搖晃本坪鈴祈福。
“鳴神大社的風景确實很好,我也很喜歡這裡。”
聽起來極為正常的對話在我的耳朵立,怎麼聽都感覺不對勁。像是兩個人跨服聊天,但對話内容還能夠對應得上。
或許這就是我對于愚人衆的偏見吧。這樣不好,得改。
面前的巫女隻是見我神情有異于是好心過來查看,什麼都沒看出來反倒是被我認出愚人衆的身份。
她心事重重地來,見我無事後一身輕松回到了她的工作崗位,兩邊擺放着繪馬架,看上去是專門負責抽簽解簽的工作。
現在心事重重的人輪到了我。在沉重的心情中我靜靜等待久岐忍的回歸。
狐狸善于覺察人心,面前的愚人衆能混成神社巫女或許是在神社宮司的默許下。
與長生種對比,人類在隐藏自己這方面做的略有些稚嫩。盡管其中也不乏天賦異禀者,但面前的巫女絕不會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