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卷軸仔細打量,似乎是為了确認一般,他略帶僵硬地念出幾個字:“怯媽…四其個搭……?”
好家夥,一句話被念的支離破碎。沒有一個字是它原本該屬于的模樣,甚至還憑空多出來一個。
“……”我寫的字不應該有那麼難認才對。
我糾正道:“是法瑪西斯塔。”
“稻妻人?”
“嗯。”
“叫法瑪西斯塔?”
“對。”我不動聲色,“這是我的現用名。”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看見執法小哥握緊了拳頭,卷軸上也被連帶出現了褶皺。
年輕人,太急躁,這樣不好。
急躁也不會有用,畢竟我隻是個形迹可疑,身份成迷的迷路人員。真的,你見過有哪個危險分子會迷路的?
我的以上表現具體可以稱為——法瑪西斯塔他油鹽不進。
于是執法小哥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客客氣氣将我送進了天領奉行的牢房。反複強調除非有人認領,否則決不允許釋放。
——這足以證明他想關我的決心。不過這樣安排,倒聽起來我像是什麼待領養的阿貓阿狗、或者是走丢兒童,一定要等待家長認領。
也對,我本來也是迷路才會落到這步田地的。算不上冤假錯案。
隻是沒想到本來隻是登記一下就可以離開的事情,會變成的如此充滿意外之喜。
我就說如果迷路站在原地一定會得到一個好結果的。
現在的我有吃有住,閑的沒事還能找門口的守衛聊上幾句。
說真的我說真的,至冬女皇是誰真不熟。
深埋于冰雪之下的新芽終是比不過雷濤肆虐過後廢土上新生的花。
再見了至冬,我那冷漠的職場。
今天起我将離開你開始我的遠航,請不要為我擔心,也不要為我的離去而感到悲傷。
我隻是回到了我離去多年,從未回過的故鄉。
一時間,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至冬愚人衆執行官第六席因為迷路在稻妻被天領奉行當場抓獲,三流的報社都不敢寫的内容在現實上演。
将下屬打發到邪眼工廠去吃煤灰,至冬職場人際交往冷漠,羅莎琳忙着她的事業,等想起還有我這個人的時候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現在的我在鳴神島可謂是孤家寡人,真的有人能來認領我嗎?
我掰着手指算在稻妻這幾天能有可能來撈我的人。
數了一圈,也就隻有荒泷一鬥有可能吧,當然來撈我的前提還要是他能夠記起來還有我這個人。
連着吃了兩天天領奉行所特供的青菜,我的臉色和這個菜是一個顔色。
如果再沒人來撈我的話,至冬女皇就要失去我這個位于老闆心腹的稅金小偷了!
遠水解不了近渴,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做人應該要自強自立。
黎明時分,正是人最松懈的時候。為了防止我睡過頭而錯過這次難得的時機,我整整熬了一個大夜。
我做賊心虛、左顧右盼,反複确認周圍守衛防備松懈,伸手握住牢門的門鎖。
我閉上眼嘗試感受邪眼的存在。
雷神所代表的是永恒,雷屬性神之眼的情緒總是尖銳的,在追逐着某樣事物。
作為神之眼的下位替代,邪眼作為人身體的外置魔力器官僅僅隻能起到一個“工具”的作用。
它是粗糙的、不安定的、貪婪的。使用不屬于自己的,超規格的力量總會為此付出代價。
在我能感覺到的一片混亂中,我感知到了點點如螢火的雷元素。
我控制着那道雷光,在掌心流淌,一舉劈斷了手中的鎖鍊。
天領奉行脫逃計劃,正式開啟!
因所犯下的罪行并不嚴重、或者說根本沒有罪,總之我被關押的地方是位于整個地下牢房的上層。
距離出口并不算遙遠。
我蹑手蹑腳,将邪眼打入冷宮,專心緻志與我的命途【豐饒】嘗試共鳴。
再次睜眼時,一切生命的活動的痕迹都逃不過我銳利的眼。
這下隻要向着出口,躲開那些痕迹,離開這裡簡直是輕而易舉。
我是這麼想的,也是确實這樣子做了。
一路防守松懈,就算我走了三次死路,踢到一個罐子都沒能被發現的順利。
我一鼓作氣,推開天領奉行地牢的門口。
天微微亮,黎明的光直直穿透雲層照在我的臉上,一時間我竟被這日光晃的有些睜不開眼。
我連忙低頭目光向下,伸手遮擋在眼前,試圖擋住這刺目的陽光。但在徹底遮住這光芒之前,我的整個視野灰暗了下來。
帶着困惑的,我擡開了手,眼前是一張近距離放大的臉。
臉的主人是三天前的夜晚将我送入牢房的執法小哥,他面帶微笑,額角青筋暴起。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我決定先聲奪人,主打一個出奇制勝。
我揚起一個略帶僵硬的微笑,進行一個招呼的打。
“嗨,早上好呀。”
“這麼有興緻,你也喜歡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