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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十方六塵·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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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當日。

“這個錢給你。”夜昙将一個荷包丢到少典有琴手上。

“公主?”

“幫我去準備一下吃的!晚上咱們一起吃~”

“好。”

“禮物可不能忘了呦!”

“好——”

玄商君才出去沒多久,慢慢就蹦蹦跳跳進來了。

“昙昙昙昙,過生日了,我家少主約你去少君府赴宴!”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小玄子……”夜昙面露難色。

這人呐,太受歡迎也不好啊~

“哎呀,小玄子就在朝露殿,你還怕他跑了不成?等回來了再和他慶祝嘛!”

“少主可是已經準備了好多美酒美食,就等你了!”慢慢在一旁不停地催促,“來吧來吧!再不走萬一你父皇又派人來抓你了呢?”

“那……好吧。我去給小玄子留個紙條~”夜昙興沖沖跑去桌邊奮筆。

“我去給小玄子留個紙條~”被肉麻到的慢慢開始鹦鹉學舌。

等夜昙回到朝露殿時,已經是半夜了。

不過殿内倒還是燈火通明的。

“對不起啊”,夜昙嘿嘿兩聲,有些不好意思。

“有點晚了喔。”

“……有點晚?”少典有琴挑眉。

“……對不起嘛!”她是比紙條上寫的晚了好幾個時辰沒錯,但是……她也好久未和帝岚絕聚了嘛!

“公主,給你。”

“什麼什麼?”夜昙兩眼放光地接過盒子,“已經做好了?”

“嗯。”反正他送什麼她早知道了,也沒什麼驚喜可言了。

不過,也許……應該送錢?

“哇啊~”夜昙掀了蓋子開始欣賞。

還好,她看上去挺滿意的。

“公主,時候不早了,不如洗漱就寝吧?”

“等等!等等等等!”他就知道就寝!

這麼好的時機她怎麼能錯過呢!

“我都還沒吃飽呢!”夜昙摸摸肚子。

那會兒淨和帝岚絕聊天賭錢了,現下倒真有些餓了。

“怎麼,在帝岚絕那還沒吃飽嗎?”話裡的酸味,玄商君自己也沒發覺。

被晾了大半個晚上,他多少有些惱。

“來!坐!吃!”夜昙似是對他的别扭毫無所覺,她抱住少典有琴手臂,拉着他坐下來。

“可是……”太晚了吧?

“你不都……把菜和酒熱過了?本公主……當然……不能浪……費咯!”夜昙的嘴裡已塞了些食物,口齒有些不清。

“來!幹!”

少典有琴拿起手邊杯盞。

“公主你慢些……”

風卷殘雲。

“怎麼樣?”夜昙将腰帶緊了緊,又收了收吃飽喝足後鼓出來一些的小肚子,在鏡子前轉了幾圈。

“好看嗎?”他送的……倒是和自己壓箱底那套差不多。

她那套上還有星辰紋路呢,就和青葵慶生宴上的煙花一樣美……

可惜,因為地震,被埋在防汛洞了。

“小玄子,你會不會變戲法啊?”夜昙鬼使神差地突然冒出一句。

“……會。”莫非她是想起了什麼?

秉持着人間那“壽星最大”的習俗,今日的玄商君是有求必應。

拿到了自家小玄子送的裙子,又看了一遍小型的生辰煙花戲法,夜昙很是開心。

她對着鏡子又陶醉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笑得像是夜空裡最燦爛的星。

“你說,我要是穿上嫁衣,會是什麼樣子?”

“應該很美吧?”玄商君突然意識到,離夜昙出嫁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自己真的要放任她嫁去沉淵那個火坑嗎?

可是……當事人一直對沉淵興緻勃勃的,連睡前故事都指定要聽沉淵的。

他要怎麼開口勸她?

玄商君想起之前夜昙的反應。

要不……自己編一些沉淵的恐怖習俗?

“真的?”被誇了,夜昙美滋滋的。

“公主,人好看,自然穿什麼都是好看的。”神君說出尋常卻又相當真心的贊美。

“嗯……大概吧……”夜昙看了一眼眼前人。

他就穿着内侍統一的服侍。

的确是要看人的啊!

“你……”

“幹嘛啊?”夜昙挑眉。

“你還是離光夜昙嗎?”玄商君略感驚訝。

她破天荒地沒有接着自己的話繼續自誇。

“如假包換啊!”

“幹嘛突然這麼說?”夜昙眯起眼。

“離光夜昙大概會說,自己一定是豔壓群芳的那個。”

其實這話,大抵也算不上誇張。

“哈哈”,聞言,夜昙隻是笑了笑。

她與青葵會一同出嫁。而她……自是不可能比身為天妃的青葵還要美的。

而且,那一天真的來的話……

最有可能的,還是……

不成什麼樣子。

“小玄子……”

夜昙握手成拳。

“你方才不是問我有什麼生辰願望嗎?”

她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來到了一個岔路口,有兩條路擺在自己面前。

“公主可是想好了?”方才她還刻意跟自己賣關子。

不過,在她開懷吃喝時,他已是聽了不少。

什麼要和姐姐一起玩啦……

要賺更多的錢啦……

要小玄子和慢慢永遠都陪着自己啦……

這小貪心鬼!

“就是……我不想去沉淵了……”夜昙的語氣從猶豫到笃定,“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這就是我的願望啦~”

不然,或者她也可以去沉淵經營一番,幹掉三位王儲?

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所有财産了!

寡婦……

青葵……

姐姐可不是她,就算夫君死了,她也不會想着要改嫁!

“不對還有沒說完的!就是讓少典有琴别娶青葵!”

夜昙的願望都是打包的。

“你确定?”她的願望已經變了又變,實在是不可相信。

但這些個願望對他而言,的确可以稱得上是樂意之至的。

他根本不想讓她嫁去那邊。

也不想娶青葵公主。

“嗯嗯!”夜昙笃定點頭,“就是這個了!”

“……”神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這倒黴蛋小公主,之前被人賣去沉淵還開心呢,現在終于醒悟了。

“幹嘛呀?”夜昙皺着包子臉。

“沒什麼,我就是想仔細看看傻瓜的臉。”玄商君的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

!!!

“你要是不幫我的話……我就自己逃婚!”夜昙誤會了玄商君那句“傻瓜”的意思。

“就是……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啊……”

她本來也不指望願望能自己實現,于是繼續試圖說服人。

“你想啊,萬一我嫁過去,被欺負了,你和慢慢,你們一個兩個的,誰能打得過他們!”夜昙早忘了玄商君能打敗烏玳那往事,目前籌劃着——逃婚不成,就把他們都帶上!

畢竟夜昙公主素來能屈能伸。

“那我不是要被欺負死了?”

當然,從一開始就杜絕這可能性最好!

逃婚?!

……她幹得出來!

“隻是……你若一走了之,沉淵人定會來找你父皇麻煩的。”

既然她開了口,他當然會幫她,隻是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沒事,讓父皇宣布我生病死了就行了嘛~這操作皇室經常幹的。”

“公主你……”在宮裡待久了,少典有琴自然知道夜昙說的沒有錯。

“别胡說!”混不吝的,怎麼就咒起自己了!

“你不答應的話我就揭穿你的秘密!”見他還是不肯直接回答,夜昙便開始轉換策略,改用威脅語氣。

“秘密……”玄商君還沒反應過來夜昙口中到底是指什麼秘密,就被她撲倒在地。

“你到底要幹什麼!”猝不及防,他的頭磕在地闆上,有些疼。

“我……想試一下。”夜昙徑自坐在他身上。

“你究竟想要試什麼啊?”

玄商君話裡多少是有點咆哮的意思。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瀑布那日以後,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很奇怪。

就在方才,她還給他灌酒,然後又不斷地問他頭暈不暈,有沒有醉。

在他無可奈何地說出“有些醉了”後,又和之前一樣,偷偷拉扯他腰帶。

“沒事沒事!”被他鎮壓後,她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自信點,小玄子!”

“……”看着又貼上自己腰帶的手,神君真的很不能理解。

這小姑娘到底是何時變成色魔的!

自己居然完全沒注意到!!!

“試你到底是不是假的宦官啊!”夜昙終是問出了驚天一語。

“……!!!”

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看見什麼了?!

不會吧!!!

玄商君還在愣神之際,夜昙已經展開了攻勢。

“你幹什麼!”

“幹什麼”,騎在玄商君身上的夜昙笑嘻嘻地摸上他腰帶邊緣,“當然是驗明正身啦~”

今天是她生辰!她必須要弄清楚!

“住手!”

“不住!就不住!”

“你這麼想确認是嗎?!!”玄商君額上青筋隐約跳動。

“就要就要!若是你假扮内侍……本公主今日定要治你一個禍亂宮闱之罪!”夜昙毫不退讓。

“……”還真是讓慢慢說着了,這小沒良心的!

被人在關鍵部位亂撩的玄商君坐起身來,抓住了夜昙亂動的雙手,直接托着人屁股,把她抱回床上。

但他并未如往常一般離開。

夜昙一番掙紮,此時,神君的右手壓在她左側耳畔的床面,左手則将她的右腿擡起。

隻因要防着她亂踹的腳。

夜昙的腳尖就停在他側腰處。

二人現在的姿勢是騎虎難下。

怎麼辦?

夜昙的腦袋接近空白。

是應該踹他一腳?還是直接用腳夾住人,以免他跑了?

“那你就自己确認一下好了!”玄商君有些氣急敗壞地欺身而上。

發現了就發現了!他實在受不了每日都被她追着确認這種事情了。

“啊……”

夜昙不說話了。

身下傳來的那種觸感……

事實已經昭然若揭了。

“滿意了?”玄商君即刻起身。

“你混進宮裡,到底是什麼目的?”高興之餘,夜昙還有些讪讪。

她整個人往後縮了縮。

“你是為了……”比如報仇什麼的?

“是為了你。”

“我?”

“我知你境遇”,神君看向夜昙,“是來幫你的。”

“真的?”

“真的,是你自己把我認作内侍的。”

他也很奇怪,從頭到尾,她一次都沒覺得他是個正經侍衛的!

自己到底哪裡這麼讓人誤會啊?

“為何幫我?”

“就……公主你……從前對我們縣的百姓有恩。”

“就如此簡單?”和妖怪的報恩一樣?

她總覺得他的身份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也無所謂。

他是什麼人都無所謂。

她知道他不是壞人。

夜昙又撲過去,伸手抱上了。

“公主你……”

“别動。”

“……”

“我很高興,你沒有受過宮刑的苦。”

她不時拿臉蹭蹭人。

他的衣襟處香香的,有點似墨,又如甘泉。

“不過,這都不重要。”

“這不重要?!”

玄商君都驚了。

不管怎麼看,這都很重要好嘛!

“本來就不重要嘛~”夜昙到底不懂男人心。

“有道是,大小長短異形者,外觀也。取交接快美者,内情也。”

“先以愛敬系之,以真情按之,何論大小長短哉~”

“……”神君被她臊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算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那也沒關系啊。”

“你是人。”夜昙拿手指點點人背脊,動了動腦袋。

“我也是人,也沒什麼區别嘛!”

“那……如果我不是人呢?”神君莫名有些慨然。

“你是鬼嗎?”夜昙猛地從人懷中擡起頭來。

“……”她就不能想着他點好嘛!

“也沒事吧?”

“沒事?”這都沒事?她心也真是大!

“當然了!放心吧小玄子!你的那些個秘密,本公主都會幫你守住的!”夜昙握了握小拳頭。

那時,你沒有放棄我,之後,我也不會放棄你。

“即使……我不是人?是嗎?”

“嗯!”看誰敢動她朝露殿的人!

————————

這幾日,夜昙的心情都很美。

事情真的像她想的那樣……

這下她也不去寺廟觀摩尼姑的生活了,那簡直太好了!

但是……他怎麼也不表示表示!

那麼……敵不動,她來動!

于是,夜昙公主美滋滋地開始搞事情。

“你在想什麼?”

這會兒,夜昙又順着手順着便将人抱住。

少典有琴的手攥緊了。

他極力克制着自己的心緒。

其實此刻,神君心中亂得很。

他不知是該放?該抱?或是就這樣……努力不動?

嗯,有道是“以不變應萬變”……

不過,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打破了神君那不顯山、不露水的完美計劃。

“你說……本公主美嗎?”

某人可是一點都不憐惜他那糾結的心,直接上手摸他胸口。

是大美人。

他下意識如此想,但這樣直白的誇獎,到底說不出口。

一轉眼,她居然都十七歲了……說起來,紫蕪也長成大姑娘了吧?

可是……在自己眼裡,她和紫蕪,終究不同。

“你說話啊!”見人不說話,夜昙又催促了一聲。

“我美不美?”

玄商君思考片刻,終于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公主天生麗質,衆人皆有目共睹。”

“我是問你怎麼看!”

“……”她……到底是期待自己給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啊?

“……”算了,她就不該有所期待!

夜昙直接踮起腳,将臉貼過去,呵氣如蘭。

“我是問你,你愛不愛我……的容貌?”

少典有琴緊攥着的手蓦的一動,然後轉身就走。

其實也算是落荒而逃吧。

“欸你去哪兒呀!”他這……該不會是内侍當久了的後遺症呀?

看來自己還得再加把火!

——————————

“你……”

“你怎能如此不自愛!”

朝露殿裡,一男一女正衣衫不整,摟摟抱抱。

夜昙身上的被子滑下來,露出白裡透紅的雪膚。

夜昙公主計劃的這把火,點得太旺,将将就要把老房子都給燒穿了。

“速速起身!起來!”

“我不!”夜昙扒着身邊的陌生男子,順勢撲上去,在人臉上吧唧親了口。

那陌生男子……

自是慢慢變的。

隻是玄商君法力減了又減,加之眼前一幕沖擊實在太大,他壓根就沒看出來。

“此人到底是誰!你讓他起來!”

慢慢捂臉,視線也開始飄。

她是被小玄子的眼神給吓壞了。

自己一隻無辜小鳥,現在有種被架在火上烤之感。

最終,慢慢選擇一把将錦被蒙在頭上。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不關我事!

她默默念叨着咒。

待四周終于安靜下來,夜昙也隔着被子開始摸慢慢的腦袋,她才敢掀開被角偷偷窺伺。

“昙昙,怎麼樣?他不在了吧?”

“哎呀,走了!你怕什麼呀!”

一道粉光閃過,慢慢恢複了原形。

“還怕什麼!他剛才那眼神,就和要殺了我一樣!”

個小沒良心的居然還在那憋笑!

“昙昙你沒事吧?”

“哎呀,我能有什麼事~”

“你沒看到他剛才臉多黑嗎?還好這次你運氣不錯!”慢慢拍着自己胸脯。

吓死她了!

“這個麼……本公主哄哄就好了嘛~”

他是個大傻瓜,自己不下點猛藥,能成嗎?

“再說了,有我在,你怕什麼!他可不敢打我!”

“不行不行!本鳥得先走了!”

她得回去緩緩。

而且,萬一小玄子越想越生氣,去而複返了呢?

再這麼來幾次,自家小心髒可是真的受不了。

過不了多時,玄商君的确去而複返。

不過,慢慢隻猜對了一半。

神君是去打洗澡水了。

他想着,她還小,年少無知,犯些錯……也不能過于苛責。

隻要她能及時回頭。

“那男人呢!”一定是那人欺她年幼,存心引誘!

“走了啊。”

玄商君捏緊拳頭。

自己絕對不會放過那人!

“……那你先去沐浴!”他盡量忍着脾氣。

“我之前已經洗過了!我累了,要睡覺了。”

“不行!必須再洗一次!”少典有琴哪裡肯讓她就這麼睡。

“你起來!”那床鋪他也得給她換了!

“我說了我不要洗!”

“離光夜昙!”

“做什麼啊!放開!你把我手都捏疼了!放手!”

“……對不起”,少典有琴松了手。

“可是你……真不該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是何滋味。

唯有憤怒,最為明顯。

“不該怎麼樣?”

“不該與陌生男子行那……事”,他說不下去了。

就算她那婚約是和沉淵的,但到底還沒退婚呢!

“怎麼就不能了!都是你情我願的事!”

“你……”少典有琴被夜昙氣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成何體統!”

“什麼體統不體統的”,夜昙癟癟嘴,一臉無所謂,“他長得好看!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就要和他睡!”

一席話直把神君氣得拂袖。

“你怎能如此糟踐自己?”

“這怎麼能叫糟踐呢……你生氣啦?因為你不喜歡那男子?”夜昙繼續滿臉無辜地火上澆油。

“不然你更想看我和沉淵哪個皇子睡一起嗎?”

“夠了!你閉嘴!”見夜昙仍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玄商君的涵養急速告罄中。

“老實說吧,你想不想和我睡!”夜昙再受不了繼續兜圈子了,她扒了自己外衣沖過來。

“問你話呢!想不想?”

!!!她竟是無一絲悔改之意!

“我伺候不起!”

玄商君氣急敗壞。

心緒太過複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有心酸,也有苦澀,熊熊怒火裡或許夾着些妒火。

他一心為她好……可她從來都在戲弄他!根本不在乎他怎麼想的!

居然能做出這等事來……竟是從未将自己放在心上!

“好啊!是厭煩了當本公主的侍從是嗎?”夜昙臉上笑意漸漸收攏。

“公主何嘗把我當自己人看?”他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真是把他瞞得好苦啊!

“你簡直……”

“簡直什麼?!”

“不知廉恥!不可理喻!”

看到她那副衣衫不整的樣子他就克制不住心頭怒意。

“你居然敢看不起本公主!”夜昙火了。

她一手指門。

“……那你滾!滾出去!”

少典有琴直接推門而出。

門大敞着,夜昙根本不去關。

她也是真氣着了,沖着門邊大喊。

“你誰啊!本公主喜歡誰關你屁事!你憑什麼管我!我就是喜歡條狗也不關你事!”

“滾——”

說罷,她看也不看,将手邊能拿到的東西通通砸進玄商君送來的浴桶。

又被水濺了滿臉。

“哇啊——”夜昙開始對着空門大喊。

氣死她了!!!

————————

少典有琴穿過宮道,行過宮殿。

殿中熱鬧得緊。

有力士脫掉上衣跟随音樂起舞,有宮女反彈琵琶。

宮中那些酒池肉林,他通通都看不見。

突然有個人像往常那般自牆根處蹦出來,攔住他去路。

“嘿,小玄子,我和你說話呢。你想什麼呢你!”

“……”此刻,他正是在想她。

“對不住……公主你方才說什麼?”

“那個……你覺得,愛是什麼?”

“愛……是什麼?”少典有琴喃喃重複着夜昙的話。

“笨!”夜昙點點人腦袋。

“還是讓本公主告訴你吧~”

“……”

“真正的愛情,可以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說着,夜昙便繞着人轉了兩圈,“也可以是眉來眼去,牆頭馬上~” 她又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話本子。

“當然更可以是曆經背叛……仍在心頭的一片癡情,或者是唇上、頸上或眼上輕輕的一吻。”說罷,她踮起腳,在人嘴角落下一吻。

“即使……對方死了,愛也可以是細心打理墓壇,是偏執的無法釋懷……”

“所以,愛……也當然可以是巫山雲雨。”

“在任何時間……在任何地方……”

“……任……何?”

“所以……你想不想?”夜昙沖人伸出手。

她的手似有魔咒般,引得他亦伸出手來。

少典有琴猛地睜開眼。

這是個……夢。

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神君簡直懊惱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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