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他看着長大的!
自己怎麼會……
都怪她!若是這些天她沒有騷擾自己,沒有晚上那事,他怎麼會……
……
少典有琴,你怎能一味怪責他人?
終歸還是你定力不行!
玄商君閉上眼睛,一口氣歎了又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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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月湖畔。
有一人,獨立中宵。
他想要除欲,卻又不知從何除起。
就在神君懊惱之際,自他身後忽的傳來“噗通”一聲。
一塊石子落進湖中,濺起不小的水花。
少典有琴回頭一看,原是夜昙在拿石頭砸湖。
又是“噗通”一聲。
轉眼間,夜昙公主已是扔了好幾塊石子。
“……”
“噗通……噗通……”
她就是想要找他說說話,可又抹不開面子。
“公主,你的手……還好嗎?”想着自己不該和個小姑娘置氣,終是玄商君先開了口。
夜昙舉起手,前後翻了翻。
卻依舊别着臉,不去看他。
他們兩個,氣都消了不少。
但又還沒完全消。
“身體……還好嗎?”
“我好得很!”見差不多了,夜昙決定順着台階下來。
“……”眼見着夜昙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打水漂……
砸得他的心更躁了!
“公主……那人究竟是誰?”他是真的沒辦法不去在意這件事。
這幾日,他心中一直憋悶得很,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自己是得找她好好聊聊!
“你為何會……”玄商君在腦子裡搜尋幾遍,還是找不到合适措辭。
“可是……可是他允你什麼了?”
她年紀小,定是那個男人騙她的!
“哼!”大傻瓜!自己猜去吧!
“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瞞着我?”
她主意太大,他真的放不下心。
“是不是錢?”依他對她的了解,隻要對方拿這小公主喜歡的物什吊吊她,沒準她還真的會同意的!
盡管做了那不堪回首的夢,玄商君還是拒絕承認夜昙會真心愛那人的可能。
“你怎麼會這麼想!”夜昙瞪大眼睛,“本公主是那麼俗氣的人嘛!”
是!
玄商君的心聲和眼神都異常确定。
“哼!”夜昙氣哼哼的。
她那麼清新脫俗一個公主!居然被他看得這麼扁!
“他什麼都沒許我,隻是有一顆真心對本公主!”
“比什麼回音都沒有的某人強多了!”夜昙意有所指。
“你……”玄商君有些吃味,“你就這麼相信他!?”
那日,那男人一直躲在她身後,一看就是一副極其沒有擔當的樣子。
“萬一他是在騙你呢!”
“萬一他另有目的呢?”
若是真的喜歡,知道對方在利用她,她也會難過的。
“騙我?”夜昙誇張地指指自己。
“小看我!”
“本公主是那麼容易被騙的嘛!”
“再說了!他們騙我,你就沒有瞞我什麼?”
“我有些小~秘密”,她比了比手指,“你就沒有?”
“我……”玄商君心下發虛。
“我可不像你!才不會怪你有秘密,也不會探聽什麼”,夜昙背起手,繞着湖邊踱了幾步,“哪有人能真的‘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又不是傻瓜!”
“你!”為何感覺自己又被她内涵了!
“你什麼時候……算了!”
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你帶他過來!”
“幹嘛!”夜昙睨他。
“我要看看他究竟如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收了她這妖孽!
“我不要!”慢慢肯定是不肯再過來了。
而且……他那表情……她都覺得他下一刻就會打人。
“夜昙!”玄商君的表情更嚴肅了。
“哎呀,你别急嘛~你不就想知道她嘛!我跟你說啊~”夜昙轉了轉眼珠,“她可是本公主的知音,她的事兒我全都知道!”
“他是你……知音?”玄商君此時的語氣簡直和生吃了兩個檸檬似的。
酸死了。
她竟是将那人當成知音……
伯牙子期,絕弦之誼……那自己算什麼呢?
少典有琴想起夜昙那日的回應——你是本公主的人。
自己不過是被她呼來喝去的仆人而已!
真是枉費了他一片心!
“是呀嘿嘿~”夜昙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
因為她發現對方吃醋吃得很明顯!
“你不開心,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是因為怕我和别人好了,疏遠你?還是因為怕我被人騙了?”
“我……”玄商君的心下紛亂無比。
思緒萬千,理不清頭緒。
“這麼說吧,如果那夜是帝岚絕呢?”
“你也知道,他一心一意對我好,絕對不會負我!”
“那你是不是就能放心了?”
夜昙邊說邊往人身邊挪了挪腳步。
“……”他放不下心,亦看不清自己的心。
不管是帝岚絕,還是其他男子,總之他就是不樂意!
見夜昙越靠越近,玄商君轉身就想走。
“你回來!”
“喂!你到底打算躲我多久?”見人不理會自己,夜昙便跑上去攔人。
“這都多少次了啊!我還在跟你說話呢!”她眯起眼,學着玄商君尋常的訓人模樣,“你成何體統啊~”
成功讓玄商君住了步子。
“我……”
以往那許多次,他是想要抱她,所以才抽身而走。
“本公主再問你一遍”,夜昙決定直來直去,“你到底愛不愛我?”
這會兒還來戲弄他!
“你不是愛着你那個知音嗎?”玄商君表情幽怨。
“哎呀傻瓜!那是慢慢啦!”夜昙到底還是忍不住,自爆了。
事無不可對人言的,也許不一定是傻瓜。
而是話痨。
少典有琴猛地擡起頭。
“……”那一瞬間,他心上有驚有喜,還有些懷疑。
“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那還不都是因為你啊!”
“……”又是他的錯?
不過,神君現在也無暇分神去想自己究竟何處惹到她了。
他擡起袖子,試圖掩飾自己的喜悅。
“咳咳……有道是‘别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公主,不管如何,你都不要用别人的錯誤去懲罰自己。”
“知道嗎?”
“當然了!”
她又不傻。
“那……我走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站住!”
“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愛不愛我!”
“……”玄商君停下腳步。
“公主,你……容我再想想好嗎?”
若當真邁出那一步,他便再也回不了頭了。
“那你可得想清楚了!”
夜昙回身,彎腰打了個完美的水漂。
玄商君的腳步又是一頓,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回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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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打破了朝露殿清晨的甯靜。
“哥哥~”
夜昙故意不穿鞋,赤着雙足繞着人走。
“今日你可想好了?”
新一日,她又開始勾引人。
教她這一招的花魁姐姐當時神秘地朝自己笑,說是這表情經過了無數次計算,連神明都會心動~
……可是好像也不怎麼見效啊!
又來了……
神君無奈地以手扶額。
自那夜後,隻要自己在殿裡,就必須要享受她的魅惑幾件套。
“鞋子穿上。”
他剛把人摁回床上,準備服侍公主穿鞋,就被人一把拽住。
“你别……總這樣抱我。”
他還是有點不習慣。
“幹嘛?”換作是普通大家閨秀,一定會在道歉的同時知難而退了。
被多次拒絕,可謂顔面掃地呐!
但夜昙完全不吃他那一套,“不習慣啊?那習慣習慣就好了~”
“夜昙……”
“人家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嘛!”
“我……”神君找着借口,“其實……我把你當妹妹。”
他會幫她解決沉淵的婚事,但還沒有下決心給她其他承諾。
“人家才不是你妹妹!”夜昙噘嘴,“人家隻有姐姐好嘛!”
“不是你自己說……”他是兄長的。
這會兒又說話不算話了。
“你真的那~麼狠心,舍得把人家丢沉淵去啊?!”
眼見對方眼神中帶上了點怨怪,夜昙使出了殺手锏,步步緊逼。
“萬一我未來夫君打我,我父皇肯定是不會幫我出頭的……姐姐又與我相隔兩界,鞭長莫及,嗚嗚嗚……”
她一邊假哭一邊觀察對手表情。
若事情真到了這步,她絕對不會讓那些惡煞好過的!
但裝柔弱博同情麼……是必要的。
誰讓他吃軟不吃硬呢!
“我……”
他知道,自己是喜歡她的。
所以才會推不開她,拒絕不了她。
隻是,自己從來不敢想這件事,也不願……直面這件事。
這些日子,他隻是裝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罷了。
他合該好好練功,去修補歸墟,卻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婚約。
但他喜歡上了别人。
心上人居然是那個“未婚妻”的親妹妹。
這小姑娘還是自己看着長大的。
還背負着“災星”的污名。
……
每一條都相當炸裂!
足夠父帝對着自己咆哮幾日的……
真是造化弄人!
所以……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玄商君用手捂住前額。
他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的。
直到最近,他才開始思考到底什麼是普通男女間的愛意。
若是知道的話,他定會在一開始就和她保持距離。
于他而言,千年歲月,彈指一揮間。人族,壽命短暫,有如過眼雲煙。
可和她待在一起的這幾年……
清平世界,春夢不覺。
這幾日,他甚至也想過,凡人的一生并不長,他其實……也可以一直陪着她的。
但冷靜下來後,想得自然更多。
要娶她,絕對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們二人的婚約可是個大麻煩。
還有沉淵的事……二族都在四界安插暗衛、間者,就算夜昙真的假死,沉淵也極有可能知道。
而且……
他亦不願隻有這一生。
若是許她長生,又因歸墟舍棄對方……
她怎麼辦呢?
“小玄子,接着!”穿好鞋子,夜昙又跑到梳妝台邊坐下,抛過去一把梳子。
“公主……”少典有琴替夜昙梳着頭,可對方總是亂動,還不時轉過頭來瞥他。
“别動!”
“就動就動!”夜昙轉過身就抱上來,還拿手摸人背,想盡辦法揩油。
少典有琴伸出手,将夜昙的腦袋固定住。
“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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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本公主才不管那麼多!”她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你确定嗎?”
“當然!”
“……”
此刻,二人都撫着對方青絲。
“公主,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玄商君松開懷中人,從袖中拿出一個盒子,遞出去。
“送我的?”夜昙美滋滋接過,打開一看,有點驚訝。
盒子裡是個熟悉的東西——一支紫色的眉筆。
“這是……”她眉筆還沒用光吧?
平日裡,夜昙為了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梳妝時常另辟蹊徑。
比如畫這紫眉毛。
她還隻畫一邊。
夜昙公主自是覺得這樣很霸氣!很妖孽!很邪惡!
能完美彰顯她比今日更壞一些的宏志!
“就這啊?”
她朝着盒子努努嘴,看上去不是很熱絡。
“别動。”少典有琴拿起紫色眉筆,撥過夜昙腦袋,開始給她畫眉。
“……”夜昙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臉。
對方神情非常專注。
意識到這點,她的臉變得紅撲撲的,跟塗了胭脂似的。
筆尖劃過眉,那輕柔的觸感喚起了她内心最深的癢意。
盡管他沒有再說什麼,但她已經明白了他的回答。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
“如何?”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她也試試看好了!
“好看嗎?”
“嗯。”
“這麼自信啊……”看他那樣子,不像是為其他女人畫過眉吧?
“嗯。”他畫畫向來還不錯。
“不要臉!”就知道占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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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如你所願。”
那夜,他是這麼說的。
“公主?”
“昙兒?”
“……昙昙?”神君試了試慢慢的叫法,在夜昙眼前揮了揮手。
這些日子,他竟是将八九分心思都用在讨人歡心上了。
“哼~”直到此刻,夜昙才勉強給了他一個反應。
“你在生什麼氣啊?”他又哪裡惹她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陪你?”
“我……”他是計劃要帶她離開的,但有些事情,他還得好好想想。
“人家本來想直接洞房算了,是你自己非要等什麼成親!”
“……”少典有琴哪裡知道,夜昙煩惱的居然是這個。
“等成親了咱們就洞房。”
自古以來,一絲為定,敬拜天地。
自是有道理的。
成親,類似于發誓和契約。
總之,就算她罵他老土也好,他是很看重這個。
“你是不是裝太監裝久了,所以不行啊?”
夜昙挑起秀眉。
“之前那些都是唬我的!”
“想什麼呢你!有道是‘禮不可廢’……公主?”見人再度拿背脊對着自己,少典有琴哭笑不得。
“你就這麼急呀?”
“你不急,我自然也不急……”夜昙嘴硬道。
少典有琴将人抱過來,用手撫了撫背,開始哄她。
“要不,咱們去看會兒星星?”
“那……也行吧。”
夜昙打開窗戶,又回過頭去。
“你幹嘛笑啊?”難道是在嘲笑她?
“就是想笑。”
他也說不出理由,就是很開心。
神君當然沒意識到自己笑的次數比平常多得多。
如今,他腦子裡淨是些他二人有多般配的念頭。
甚至……她和他本來的婚約……他都有些不想管了。
等擺平了一切,這成親也不知道得猴年馬月了!要不幹脆直接成親算了?
玄商君抱着心上人,卻又開始犯愁。
可那就是私奔……
而且,若是遂了她願,他不免又要消失。
那她還是會嫁到沉淵去的!
不管了,若她真的嫁去了沉淵,他就去把她搶回來!
陷于情愛之人,就是容易患得患失。
“你在聽嗎?”夜昙意識到他在走神,“你在想什麼?”
“想你。”
“想我什麼呀~”
“我在想”,神君自背後抱着人,“咱們之間,許是命定的姻緣。”
星星隻有夜晚才看得到,所以他們就是天生一對之類的肉麻想法——也經常沒來由地蹦到他腦海中。
“……”這人為什麼要一本正經地說情話啊!
“那你方才幹嘛又哭喪着臉?”夜昙很是疑惑。
“也沒什麼……睡覺吧?”
“喔。”最近他對她千依百順的,她就也沒怎麼鬧騰。
玄商君替夜昙解下頭花,散開辮子,開始給自家寶貝公主梳頭發。
青絲白發卿長在,細水流年卿不離。
哎……
“差不多得啦!”夜昙接過少典有琴手中的梳子,扔回梳妝台,又拉着他的手,帶着人坐回床上。
“那……”夜昙盯了人一會兒,開始竊笑,“人家能不能親你啊?”
洞房不行的話,别的福利有沒有啊?
“你……”她也太直接了……
他都不知道接什麼好。
“你要是害羞的話……”夜昙拉起了被子,蓋在二人頭上。
“這樣總行了吧?”
臉在一點點地靠近,靠近到了皮膚能感受到對方呼吸的距離。
他可以聞到她散發出的甜膩味道。
糕點的味道。
“……唔……”别說,好像還真的好點。
————————
“我們走!現在!馬上!”
這日,夜昙跟一股旋風一樣沖進了朝露殿。
“去哪裡?”少典有琴拉住人,順勢抱了上去。
之前他是能躲則躲,如今倒是樂此不疲。
“哎呀,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啊?”夜昙拿手錘他,“沉淵的人都來商議迎親的日子了!”
“公主,我們走了,離光氏怎麼辦?”人族皇宮定是有沉淵族的眼線。
“哎呀,父皇反正會想辦法的,不用咱們來操心!”夜昙并不在乎這個。而且,她父皇把青葵賣了,有神族庇佑離光氏,她不信他們能怎樣。
“可……身為皇子,當以身許國,但求福利民,與民除害。”
若是父帝,一定會這麼诘問自己的。
“怎能一走了之?”
“我可沒那麼偉大!”說到此處,夜昙也有些動搖。
她看向少典有琴。
“你是不是後悔了?”
“……”
人的命運有時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他們都是身不由己。
唯心可由己。
少典有琴收起憂慮表情。
“走吧!”
夜昙這才滿意了。
“等等啊,我去收拾下包袱~”她當然得把自家小金庫都給帶上再跑路咯!
說罷,夜昙便跑去櫃子邊,拿出幾個早就打包好的包袱,又換了套衣裳。
她把改造過的簪子暗器插入自己靴中。
“走吧~”
玄商君帶着人自宮牆高處落下。
“我們去哪?”東城門外,經過一番喬裝打扮,此時夜昙看起來就是個不起眼的男孩子,走路還一蹦一跳的。
她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反正行李也不是她挑嘛~
“我們先找個落腳處吧?”看着明顯興奮過頭的公主,神君有些無奈。
他們其實走不了多遠。
隻有他自己知道。
“好啊好啊!”夜昙當然不會反對。
天地之大,她覺得,他們哪裡都可以去了!
和之前與慢慢一同“天高任鳥飛”的滋味還有些不同。
二人來到一個客棧。
“夜昙……”少典有琴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果不出他所料,為她實現了全部願望後,自己就會像之前那樣消失。
而且……她依舊會忘記他。
少典有琴看向夜昙,眼中滿是眷戀。
“……我大概暫時隻能陪你到這裡了。”
“你怎麼了!!!”夜昙大驚失色,撲上去想要拉人。
她的手什麼也抓不住。
“你怎麼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望着漸漸變得透明的神君,她急得想哭。
“你一定要記着,不要回宮”,玄商君的身影漸漸透明,“還有……記得要許願,如此……便可再見。”
“我記得!等等!”看着眼前人憑空消失,夜昙怔楞了片刻,随後便化出了美人刺。
片刻之後,夜昙的眼神漸漸清明。
咦?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客店中,夜昙皺皺眉,閉上眼,冥思苦想了一會兒。
記不起來了。
自己帶了好多錢……
莫不是約了帝岚絕一起去魍魉城小賭怡情?
夜昙等了一會兒。
并沒有一個人來。
“該死的帝岚絕!”
“下次見到他,他就死定了!”
夜昙跺了會兒腳,又非常憤怒地揣起手。
“欸?”
她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臂上刻着字。
這傷口……
好像是美人刺留下的。
“這什麼……‘不要回宮,記得許願’。”
一共是八個字。
這是她的字迹來着。
到底什麼情況啊?
尋常人或許會糾結一下。
但離光夜昙不會。
她慣不會自尋煩惱的。
所以,她選擇了拍拍屁股,拿上大包小包,回去朝露殿。
另一廂,少典有琴再未猶豫什麼,縱身跳入了時間之流。
青葵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他必須要回去,處理這門婚事,才能去娶她。
逆流而上……他終是回到了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