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商君感覺自己依舊飄蕩于虛空之中。
等待降落時,他居然又聽見了熟悉的女聲。
“我想要下界啊啊啊!!!”
“……”
這次居然這麼快的嗎?
待少典有琴再度睜眼時,又看見了熟悉的藍色。
那是玄境。
怎麼會這樣?
如夜昙所言,玄境不是已經……不複存在了嗎?
奇怪。
玄商君掃了眼玄境。
莫不是自己已經活了?
所以,夜昙現在是在天界?
一定是這樣的。
每次她許願,自己就會被傳送到離她不遠的地方。
若是神識已經順利合一,可能……
她真的要留在天界當那個自己的天妃了。
如此,另一個自己,是不是早已聽到了她的願望呢?他是不是已經去幫夜昙實現願望了?
畢竟她的願望不過是“下界”而已。
那……自己怎麼辦?該去哪裡呢?
見不到心上人,歸墟也都補好了。
他該做什麼?
繼續修煉?
可若是待在玄珀裡……總之……
很無聊。
而且……
玄商君低頭檢索了一圈。
從前,自己修煉時,偶爾是會把玄珀放桌上的。
這次玄珀都沒放出來……都沒地方藏。
那……該和那個複活的玄商君重新合一嗎?
不如就去找他,和他商量看看?
其實,神君隻是想去看夜昙罷了。
不過,若是他貿然出門,被發現的話……大概是會把他們都吓一大跳。
需小心些。
玄商君擔心的并未發生。
少典有琴跨出空蕩蕩的玄境,外面自是熟悉的天界。
同樣空空蕩蕩,沒什麼人。
玄商君理了理袖子,準備前往蓬萊绛阙。
期間,夜昙那想要下界的嚎叫聲不斷入耳。
……有哪裡不對!
若她過得好,為何要如此急切地許願下界?這願望為何傳到他耳中?
是不是那個自己不肯讓他下界?
是不是那個玄商君對她不好?!
所以她才鬧着要回宮?
想到這裡,玄商君的臉已經很黑了。
他必須要趕緊弄清楚這些事情!
若有人敢欺負她,即使是他自己……
也不可原諒!
正在玄商君怒氣沖沖準備找另一個自己算賬時,忽的看到了一片翠色的衣角自眼前掠過。
他疾步追了上去。
“清衡!”
“兄長。”清衡還是規規矩矩地與他行了一個慢吞吞的禮。
“清衡正要去蓬萊绛阙找兄長,想不到竟能在此處碰到兄長。”
是的,遲鈍如清衡,并未發現自己的兄長一夜之間變得有些年輕的怪異。
“……”
他與遠岫,自玄境後,也很久沒見面了。雖說在尋神識的時候見過,可清衡也隻當自己是神識。
此時,他看不出來自己的異樣……也很正常。
玄商君看着清衡,有些失神。
“兄長。”清衡伸出手,他的掌心瞬間多了一疊紙張。
“這是我的課業,還請兄長檢查。”
“!!!”這不是檢查課業的時候啊!
心裡雖是這麼想,玄商君還是接過那疊紙,裝模作樣地檢查了起來。
“不錯,進步了。”
他滿心滿眼都是“找夜昙”三個字,當真看不進去!
“多謝兄長誇獎”,清衡接回自己的課業,複又關懷起自家兄長來,“兄長……你與嫂嫂如何了?”
出乎意料的,清衡拉着玄商君問了些天妃之事。
是的,除了課業外,他還有别的任務。
他之所以一早就欲前往蓬萊绛阙,正因受了紫蕪的請托,來打聽自家兄長和嫂嫂相處情況的。
從清衡的話中,少典有琴不難推斷出眼下的情況。
就在昨日,天界神族才與沉淵族一起,從離光氏迎回了各自的新娘。
!!!
尋神識那會兒,他已得知,夜昙和青葵是錯嫁了。
這會兒怎麼就才成親了呢?
莫不是自己又掉落在了哪個奇奇怪怪的時空?
“清衡,依你看,你嫂嫂……如何?”
玄商君不動聲色地繼續套話。
“嫂嫂可真是非同一般的奇女子啊!”清衡絮叨了一會,終于總結道。
“是啊”,這點他的确相當認同。
畢竟是他親自挑的嘛!
想也知道,能将足飾冠戴的……隻有那個奇女子了。
……等等,清衡剛才說的什麼?
不行,自己得趕緊去找她!
她不知輕重,也不知神族的厲害……
萬一露餡了,他也好幫她逃出天界不是!
“清衡,咳……為兄還有些公事要處理。”
玄商君暗戳戳地下了逐客令。
“清衡還以為兄長會去天葩院找嫂嫂呢”,清衡開始感慨,“沒想到,兄長已經練得九重金身,卻依舊如此勤勉,清衡真是自愧不如。”
“你嫂嫂在天葩院?”話音剛落,神君又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完全暴露了自己心情,趕緊恢複冰塊臉。
還好他對面的是清衡。
“兄長竟如此勤勉”,毫不懷疑的清衡朝着少典有琴施了個禮,“那清衡就不打擾兄長了。”
等他再擡頭之時,他的兄長就已經不見了。
順帶一提,少典有琴在去天葩院的途中,還遇到了紫蕪。
紫蕪是自己沖上來的。
少典有琴抱了抱她。
紫蕪明顯很開心。
她感覺自己先前擔心兄長對自己生疏了的事都是杞人憂天。
“兄長!”
紫蕪自玄商君懷中擡起頭,皺着眉頭打量自家兄長。
“你是不是用了修容術?”
“整個人都年輕了許多!”和嫂嫂真是愈發相配了呢!
就是不知道自己何時能有這樣的愛情啊!
!!!
“本君……之前很老嗎?”
少典有琴不知道,另一個自己有很大原因是……
愁的。
外加氣的。
當然,因為空間扭曲,玄珀中的時間流速也要慢許多,這也是原因。
玄珀神君的臉還和剛成年差不太多。
“比現在可老多了!”紫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已把自家兄長的心紮得千瘡百孔,“兄長,你能不能把這高階修容術的秘訣告訴我啊?”
“下次……下次啊……”玄商君敷衍完了紫蕪,又向蓬萊绛阙旁邊的……天葩院而去。
————————
蓬萊绛阙到天葩院,對玄商君而言,壓根就沒幾步路。
從前那處空無一人,如今可熱鬧了。
夜昙已經回到了天葩院。
她究竟要怎樣才能下界呀!
青葵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夜昙一個閃神,差點又被門檻絆了一下。
慢慢趕緊扶住夜昙。
“慢慢……你先出去打探一下南天門的排班表吧。”夜昙緊了緊慢慢的手。
“昙昙……你真沒事?”慢慢有點擔心。
畢竟才發生了那種事情。
“哎呀,放心好了!”夜昙拍了拍胸脯,“本公主豈會為那些小事煩心?”
“小……”算了,也許這樣,她家少主才有機會。
“那……那好吧。”慢慢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她也不是不明白夜昙想要靜靜的心情。
“你……”夜昙坐下來,正準備好好思考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成功下界,就看到一個白衣身影沖進天葩院。
“少典空心!你怎麼在這?!”
虧自己還在蓬萊绛阙找了他一圈兒!
沒找到人,夜昙就自動地将少典有琴的行為理解為——
沒有擔當!
“我腰牌呢!”
“腰牌,什麼腰牌?”神君一時間沒能理解對方的話。
“昨夜咱們都那樣了,真的就不能……通融一下呀?”夜昙跑去拉人袖子。
這算等價交換吧?她也沒占他便宜呀!
那樣?
哪樣啊?
“公主,你……”少典有琴瞠目結舌。
她整個人……看上去衣衫不是很整齊。
他們神族的婢女絕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所以說,不想歪是不可能的。
“你……”
神君指着夜昙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你怎麼了?”
她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我……”夜昙順着對方驚愕的視線往自己身上看去。
不就是……衣服沒穿好,耳環剩一隻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
“我怎麼了啊?”
“再說了!本公主為什麼這樣,那還不都是因為你啊!”
關于那一夜的蓬萊绛阙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能隻有當事人知道。
“……”
天葩院的上空也開始陰雲密布。
少典有琴很是惱火。
沒想到,此處的這個自己金身是練到了九重,定力居然如此之差!
一些奇妙的誤會産生了。
“你……”夜昙觑着眼前人的表情,意識到他是在生氣。
但她一點不在乎。
“你是不是在想怎麼補償我?”說實在的,她也不想用這個事情去威脅人。
但姐姐那可等不得了!
“……”為什麼他要補償啊!他現在真的很想找一千年後的自己幹架!
都還沒成親呢!
這像什麼樣子!
就在神君怒不可遏之際,忽的聽到天葩院傳來腳步聲。
不止一個人。
而且……據清氣的量來看,來人恐怕正是此間那個道貌岸然的!
沒錯,玄珀神君已經不想承認那是自己了!
“你怎麼了?”夜昙注意到了他面色有變。
“有人來了。”盡管他的确是想打人,但現在還是不好讓對方發現自己在天葩院。
瓜田李下不說,還會惹麻煩。
“來就來呗?”夜昙很是奇怪,“欸,你幹嘛……”
玄商君化作一道藍光,從窗戶飛出。
————————
此時,門外的玄商君感覺到了些異樣。
他聽到了,夜昙正在和什麼人說話。
聽聲音,絕對不會是她那獸界侍從。
而且……他總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
是在哪裡聽過呢?
“天葩院如何會有男子?”
兩千七百歲的玄商君毫無情商,隻是疑惑地看向飛池。
“……”飛池露出一臉不敢多嘴的表情,低下頭去。
他們家神君就是太單純,有問必答也就算了,還總是不分場合的心直口快,這個性也不知道是像誰。
玄商君倒是沒覺得自己有綠雲遮頂的風險。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哪個好客的神仙來找夜昙罷了。
但是進了天葩院,也沒看到有其他人。
“你怎麼……”怎麼又去而複返了?
夜昙有些驚訝,畢竟她對玄商君的了解不多,哪裡會管他身上那些細微變化。
“改主意了?肯放本公主下界探親了?”她一下跳上前。
“本君說了,需要向神霄玉府遞交公文……身為天妃,怎可如此衣衫不整?”玄商君看到夜昙的裝扮,就開始皺眉。
他默默退開幾步。
“本公主樂意!”夜昙根本不鳥他。
“再說了……本公主會這樣,到底是因為誰啊?”
竟然還敢怪她!
“咳……”玄商君心虛地咳嗽了一聲,而後故作鎮定地看向夜昙。
“方才可是有人在此?”因為姻緣橋和建木果實的緣故,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個命定天妃。今日來這裡,就是想确認她有沒有事(有沒有闖禍)。
問的這句話,多少也是有種沒話找話的意味在。
少典有琴話音剛落,就遭了夜昙的一記白眼。
“你有病啊!”剛才自己走掉,現在換了件衣服又回來了不說……
還問她剛才是誰在這?
敢情是在耍着她玩呢!
“不答應就不答應!你在這裝什麼蒜呐!”
“……你!”不出所料,玄商君又被氣着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哪裡遇過這樣無禮的女子。
“你等着!”
玄商君拂袖而去。
“……”
飛池趕緊跟上自家主子。
然而,關于“天葩院裡的其他男人”,盡管風波的主角一個不在意,一個不追究……但在天界,勁爆的八卦是會自動傳開的。
每一個神仙表面上雖然都是一派光風霁月的樣子,實際上卻都很嘴碎。
飛池那般還算好的呢。
這不,沒多久,這事就被某不知名神仙編成話本,開始在天界暗中流傳了開來。
終有一日,傳到蓬萊,當即被玄商君(2700+)列為禁書目錄的書籍。
雖然,據說這書在若幹年後還是被某個小神從塵封已久的圖書館中扒出來了。
引起天界神仙争相搶購。
《天妃那不為人知的曆史一二冊》……那可不是任何時候會大賣嘛!
然後就又被神君禁了。
徇私意味甚濃。
但這事一度引起轟動,被戲稱為“新時代的焚書事件”。
還好沒有連帶着坑了哪個神仙。
————————
天葩院。
“哎呀,你煩不煩啊!”夜昙看到第三次出現的玄商君,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本來她就煩着呢,如今還接二連三看到煩惱的根源,就更煩了!
“公主,要不……你去換件衣服?”
玄商君指了指夜昙的衣服。
看着她這穿戴,他心裡就像被紮了根刺一樣。
“待會兒再說吧!”怎麼又提衣服的事情?
雖然比剛才的态度要好了不少。
“你是在為那個……”少典有琴有些不好措辭,“被欺負了的事……難受嗎?”
她受了委屈,還和自己有些關系,他自當好好安慰一番。
“沒有……對了,剛才補償之事才說一半,你就溜了啊……還特地回來當着那麼多侍從面訓我!”夜昙眯起眼睛,“現在你來得正好!本公主想好要什麼補償了!”
“公主,你想要什麼?”莫不是她之前許的那個“下界”願望?
“還請神君準許我下界探親!”見人不适應自己這裝扮,接連兩次都提到衣服,夜昙自是故意将身子湊上去。
“公主……要探誰?”她不是心心念念要離開皇宮的嗎?
不過,初至天界,她定是不适應。
知她受了委屈,但是随便跑回娘家這事……他多少還是有些不願意。
回去,萬一暴露了錯嫁之事可怎麼辦?萬一路上有危險又怎麼辦?
玄商君各種患得患失,将後果越想越嚴重。
“這還用說!探親探親……當然是探我姐……妹咯!”當然是探望青葵咯!
原來是探望青葵。
對了,錯嫁的話,青葵公主是嫁到了沉淵……沉淵也太危險了!
“公主,你先告訴我,要去何處見你姐妹?”
“……”夜昙不說話了。
“……”她這意思就是說,要去沉淵咯?
玄商君露出為難表情。
他知道夜昙很想下界,但是,若自己滿足了她的願望,就會像從前一般消失。
他不能放任她一個人留在沉淵的。
“公主,你容我考慮一下。”玄商君試圖安撫夜昙。
畢竟不答應,她隻會鬧得更嚴重。
“那你可得快點想啊!本公主可趕時間呢!再給你一個時辰,不,半個時辰!”就算她等得了,青葵可是片刻都等不了的!
——————————
玄商君偷摸潛回玄境。
他需要打聽一下青葵在沉淵的境況。
神族在沉淵安插了護衛,那具體的名單,應該還在玄境。
畢竟那是機密。
在玄境,玄商君順利找到了天界布防的各種文件。
通過特殊方法,玄商君聯系上了沉淵的間者,獲取了青葵的情況。
為了防止暴露錯嫁之事,他問的是“沉淵是否一切正常?”
得到的回答是——一切正常。
青葵公主定是無恙了。
另一邊,心急的夜昙等了一上午,再也等不下去了。
算了,以那事要挾,也不符合她一貫的風格!
夜昙換了衣服出門,準備去找清衡騙腰牌。
之前她就盯上清衡了,這弟弟……
看上去更好騙的樣子!
從玄境回來的神君還沒走到天葩院,就看見夜昙着急忙慌地出來。
從她的表情來看,一定是有什麼打算。
少典有琴默默跟上了夜昙。
隻見她去找了清衡,豪氣幹雲地拍胸脯說要請他吃火鍋,後又托他去弄酒。
這一切都被尾随着夜昙的少典有琴看得一清二楚。
神君便在半路上攔截了從少康那回來的清衡,沒收了他的酒。
就算她要喝也得和自己不是!
等他折返回來的時候,老遠就能聞到天葩院那飄來的味道。
這味道還有些熟悉。
很像自己在離光氏禦膳房經常聞到的那個……
肉味。
以前,他不是很習慣肉的腥味。
但去禦膳房的次數多了以後,僅僅是味道,短時間内,他尚能忍受。
可這天界怎麼會有肉味呢?
玄商君循着味道找去。
!!!
誰能想到,他的牛居然被夜昙給殺了,肉都還給片好了!!!
骨頭就堆在天葩院前。
雖然自己一直都在玄境,和這夔牛也沒有什麼感情,但那好歹也是自己的牛。
“……”
看着那堆牛骨頭,玄商君默默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酒壇,開始收拾那些屍骨。
收拾妥當後,他又在蓬萊後院找了塊地,開始施法掩埋夔牛的遺骸。
天界的清氣十分充足,拜其所賜,這回他倒是完全不用擔心法力不夠。
等埋完了牛,神君再度來到天葩院階前時,便看到了自家天妃和弟弟不清不白的一面。
糟了,他剛剛是把酒壇放在天葩院了!
結果就是清衡和夜昙都醉倒在地了。
夜昙不知道天界之酒的厲害,勸酒的同時自己也嘴饞地小酌了幾杯,這不就倒台階那了。
!!!
這兩個人居然還靠在一起!!
仔細一看,夜昙的頭歪在清衡的肩膀上!!!
這一幕,落在玄商君眼裡,是别提有多刺眼了!
他默然擡手,一道青光閃過。
清衡身上的令牌被收了。
少典有琴又翻了下手,變了一塊假的出來,重新挂回清衡身上。
以防萬一。
“……”
神君看了眼自家弟弟,繞過人,将夜昙一把抱起。
“唔……”夜昙在他懷裡砸吧了幾下嘴,又找了個合适的位置繼續夢會周公。
自己是不是應該好好地提醒一下她,儀态問題?
怎麼能和小叔子走這麼近!
成何體統!
玄商君将夜昙抱回了天葩院,又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拂過。
夜昙醒了。
“唔……少典……空心?”
她一下坐起來。
“你……想好了?”
壞了,自己吃了他牛的事,可千萬不能被他知道!
不然他又要沖自己大叫“成何體統”了。
想也知道不會給她腰牌了!
“公主,沉淵一切都好。”
“……所以呢?”之前通過刺字,她也得了青葵的消息。
問題的關鍵不是“現在一切都好”,而是必須馬上把青葵從沉淵帶出來!
“我要下界!”
“……”他就知道,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塊令牌遞到了她面前。
夜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神君果真是體恤衆生!”她一把将對方手上的牌牌奪過來,“多謝神君啦~”
“慢慢!”夜昙甩着牌子,歡天喜地地跑出去找慢慢了。
————————
弱水河畔。
“你來了啊,公主……”
玄商君轉身。
他從不懷疑,她的執着……
還有氣性。
“少典空心!!!”
夜昙想直接沖上去把人給撕了。
“你騙我!”
“你給我的腰牌是假的!”
“二郎神說那是天界圖書館的牌子!”
那幾個衛兵還嘲笑她不認字!!!
但那都是篆體,她認不全也很正常嘛……
到最後,自己也沒有把牌子扔掉,因為她還想着有機會說不定能進去看一眼……什麼的。
“公主,你冷靜些。”
她生氣是必然的。
是的,思考再三,玄商君還是給了夜昙錯的令牌。
他需要時間想個更妥帖的方式。
被二郎神阻攔的夜昙很生氣。
她試圖沖關,還沒動手呢,就被人給請回去了。
别說二郎神了,她根本不敵南天門的普通衛兵。
正當夜昙在天葩院裡生悶氣時,忽然接到了一條傳音符。
上面給了地圖和見面時間。
“混蛋!大騙子!哼!”
“公主要探親的願望,我自會幫你實現。”
“……真的?”夜昙将信将疑。
“此事不急,公主,你可喜歡此處?”
“少典空心!你不要東拉西扯……”
夜昙還是下意識地順着神君的話環顧四周,便被天河美景吸引了注意。
“這裡……”
星滿天壇河瀉影,月離海峤樹生煙。
湛湛青天如穹廬,星漢燦爛似長河。
“是哪裡?”她隻記得繞了好久的路。
腿都差點給累細了好嘛!
“是弱水。這裡比較安靜,适合說話。”玄商君解釋道。
他們正身處弱水畔的白玉亭中。
他年少時,也常來此處躲清靜。
“你把我找到這裡,到底要說什麼?”
“公主,界下真的很危險的。”
“我才不怕危險!”
夜昙轉頭,表示不屑。
“……”
少典有琴知道,離光夜昙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人。
“我知你是擔心姐妹,可你也不該坑蒙拐騙、不擇手段。”
“本公主哪裡不擇手段?”
“你戕害神獸、飲酒無度,昨夜你還……”神君指了指夜昙,終是郁悶地一拂袖子。
“昨夜怎麼了,不就是做了一夜夫妻嘛?”夜昙自是完全沒覺得昨夜那事算是個事兒。
“你還不知錯!”神君的語氣終是嚴肅起來。
這小姑娘,真是不教育不行了!
都已經吃了暗虧,居然還不吸取教訓!
玄商君心一橫,伸手握住夜昙的肩膀。
後者此時正雙腿分開,跨坐在廊上。
這下便冷不防被按倒在亭子座椅上。
夜昙有點警惕。
“你想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