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有無數種急救方法的克拉克利用冷凍呼吸固定住胳膊，再從地面上随便撿幾條木棍，形成一個簡陋的夾闆。

随後好心的記者掰彎路邊的鋼管把壞蛋雙手拷在了路邊。他指了指壞人，又比出了電話的手勢，在走之前甚至搜查附近有無其它不長眼的人，直到看那姑娘報完警，幾分鐘後警察來了（克拉克有确認完是真正的警察）後他才離開。

不過因為耳邊太多嘈雜的無用信息，所以當那姑娘坐上車後掏出自己的眼鏡戴上，她捏着自己的太陽穴歎了口氣，“計劃失敗，其他人怎麼樣了。”

“這邊也全失敗了，它還沒出來。不過反倒是吸引了不少混蛋，全被我們一窩端了。”開車的警察調整着後視鏡。

“好吧，抓住那個怪物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處理的事情，”女孩扯掉了自己的假發露出了原本的橙紅色，此時表情有些苦惱。她眨眨眼睛，面前彈出了隻有自己能看到的畫面，“告訴局長，A01号警員是被人幹擾了。把剛才執行錄像上傳給他，聲音我已經給自己調過了。你讓他幫忙查查那好心的朋友是誰。”

“好，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我送你回去，否則你爸爸會把我的腿打斷的。”他語氣很堅持，剛把壞蛋丢到車尾後立馬啟動了車輛。

“好吧，凱什叔叔，”女孩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别告訴我爸。”

“我要是告訴他的話，我斷的可就是頭了，還好你有通知我過來，附近就我離你隻有幾米，如果被别的同事接到報警電話我看你怎麼解釋，”凱什警察歎息着，“下次我不會允許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我可不想被局長拿槍指着腦門！”

“謝謝你！凱什叔叔。”

她擡了下眼鏡，并沒有直接回答凱什的話，“畢竟我以後也會幹警察這行業的，提前試試嘛，而且我也學過散打。那位朋友來之前我剛蓄好力呢。”

“局長不會同意的，你最好别動心思了。”

“我會讓他同意的。”

女孩看着窗外。

*

好奇怪啊。克拉克來到了氣味最濃郁的地方，并不是什麼無人地區，也不算太偏僻，隻是很多小區裡的某一棟，而且是在巷子深處的拐角。

地面都是飛濺的濕潤泥土，被踢倒的垃圾桶散發着惡臭，這巷子很小，來到裡頭看到的入口處更小。

他利用X視線看了一眼，裡面沒人。在推開門後，有股對于他來講過分濃郁的腥氣湧入鼻腔。

進去後走了段路，不算長，卻有個機關，按下後會開啟一道暗門。他進去後又走了會，接着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周圍滿是散落的文件，燈亮了不少。

最裡頭甚至還有老式電梯，那是台能夠裝得下很多東西的貨運電梯，已經生鏽得厲害，不過還能用。

克拉克打開了按鈕，幾乎已經來到壽命盡頭的齒輪發出尖叫，卻艱難地運行着，把人到了深入地面大約十多米的地方。

眼前開闊起來，閃爍的冰冷燈光把克拉克的影子打在了地上，入目的是許多鐵櫃，它們左右倒塌堆積在一起，牆面上的抓痕從電梯口逐漸加深，而在此之前——在抓痕之前，有的卻是指紋，但不清楚是誰的指紋，牆面上有人類皮屑殘留，紙張散落得滿地都是，克拉克粗略掃了幾眼，大部分内容都是關于基因的論文和研究的實驗。

他謹慎地走了過去，打開了挂在胸口的随身錄像……這是能夠及時備份上傳到自己酒店裡電腦的高科技東西，防止被破壞後什麼都不剩下。

這個世界的科技點讓他有點摸不着腦袋，像是下意識覺得有問題——所以自己宇宙裡的科技應該沒現在這樣？或者是在幾個世紀前就已經對接不上科技發展了，這才覺得奇怪。

畢竟他對神話傳說也感興趣，大概是因為自己宇宙的神話和現在的不一樣，于是在看的時候偶爾會突然冒出别的想法：這個故事裡的這一段有些奇怪，原本得是其他走向。

所以他索性不管了。

走廊不算長，幾分鐘克拉克就到了門口，附近的通風管道很大……貌似是哥譚的特點？但總讓他沒什麼安全感。不過在看過去時沒透視到有東西，也就覺得隻是自己過于緊張的錯覺。

鐵門沒有關，它被壓得變成隻是靠在牆角的大鐵塊，有東西的爪子無情地從中間撕開了那扇門。地面、牆上，有很多幹涸的飛濺血迹，腥味的源頭就在裡面。

沒有燈，很黑。他沒打開燈，因為已經壞了。這是間簡陋的實驗室，正中央有被破壞的巨大玻璃。周圍電線裸露在外、腳底有各種不同的試劑，各種亂七八糟的液體混在一起，被撕扯成幾塊的木桌，零散的電器設備，斷開的頭發、原本是白色卻被各種顔色染透的衣角碎片，還有被踩碎的兩人合照，無一不在透露着現場殘忍的程度。

為了擔心破壞案發現場，克拉克是飄着過去的。看到這種場景，他的心情無比沉重。

那是一具屍體，離開世界已經有一兩個月了。身體部分有殘缺。

他僅僅隻是掃視過去就無法接受，克拉克胸膛起伏，對于一條生命的逝去他感到難過。

如果他的耳朵能早點把聽到東西的範圍擴大，是不是能救下她。

在這間實驗室的通風管道像是被巨物擠進那樣撐開，這也就是為什麼沒人清楚蝙蝠怪物的源頭在哪，因為它沒走正門跑出去，而是通過歪七八扭的管道跑到了别的地方冒出來行兇。

翅膀煽動的聲音，克拉克猛地回頭抓住了撲向自己的毛絨生物。他能聽到、也能看到那隻東西在黑暗處倒吊着死死盯着自己。隻是記者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暫時不想激怒對方，轉而去看現場。

直到克拉克接近了屍體，那怪物卻不知道為什麼而生氣起來。

它像是有理智，因為會做計劃，它在偷偷靠近克拉克的後背。沒想到卻被抓住了翅膀，瘋狂的掙紮差點讓克拉克松開手。

力氣…這麼大？

他皺着眉，一邊被瘋狂捶打抓撓着身體，一邊逮着這隻怪物就朝着亮處走。

那蝙蝠怪物的尖爪絲毫傷害不到克拉克的皮膚，除了衣服已經成了碎片。這件衛衣就是唯一的傷員。

也許可以直接把它送到警局？這個案發現場的位置就讓“超人”去告訴哥譚警察吧。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側身聽了聽周圍有沒有别的聲響………

啪嗒。

極其細微的踩踏聲。

克拉克頓住，一回頭，黑暗中有兩塊護目鏡片在發着幽幽的白光。

克拉克：……

他下意識透視，發現好怪啊，怎麼看不清楚對方的東西，像打了一層馬賽克一樣，黑乎乎的。

難道是鉛？他抓着依舊在亂打的蝙蝠人凝重地往後飄了飄。

——雖然自己的弱點是需要找的，畢竟總是什麼事都問系統多少有點不太像自己的性格。所以在解決偏離值時他順便發現了自己看不穿鉛做的制品。

不過克拉克從未對其他人說過這件事。

……也許是湊巧？他猶豫地想。畢竟自己也隻是剛出道不久，不會有人專門針對自己做出了克制的東西吧，還是不要想太多。

他看着對方。尖尖的耳朵，黑漆漆的披風和深灰色的制服，胸口還有黑色的蝙蝠标志。除了下巴能知道是人類以外别的信息都看不出來……但還是有點好奇，盔甲這種貼身的東西難道不會鉛中毒嗎！？

等一下，蝙蝠。

眼神頓時銳利起來的克拉克看了一眼手裡的蝙蝠人，又瞄了回去，他溫和地開口，語氣很柔軟。

“你和它是一夥的嗎？是你對它做了實驗嗎？你想救它？順便——老實告訴我，你是想要攻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