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絢爛霓虹燈被打開，富人區的高樓大廈亮堂起來，參加宴會的地址那片韋恩莊園（雖說這棟并不是韋恩常住的孤島，大約是他名下的某個産業）門外的裝飾燈光偏暖——如果挑選不當，慘白的燈打下的影子會顯得過分張牙舞爪，雖說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不适合這裡。

克拉克有些拘謹，表情是沒有參加過這種大型宴會的緊張——他确實緊張得很，空白的人生經曆讓可憐的青年擔憂自己會弄壞什麼東西……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克拉克接受着這個宇宙的知識，接納着一切有感知的生命，并且嘗試融入其中，像雨滴落入海洋那般，然而結果卻像是被動與世界隔開。

于是他隻能保持很微妙的模樣，他隻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縮着肩膀跟在路易斯的後頭，盡量彎着腰，像個保镖那樣寸步不離，身軀僵硬着幾乎同手同腳，讓偶然瞥了一眼的路易斯忍不住請了清嗓子。

“克拉克，擡頭挺胸。”

路易斯小聲地說，她嘴唇動的幅度并不大，聲音雖小但能夠讓克拉克聽清。

“……噢，噢，好的，路易斯。”

他磨磨蹭蹭地挺直腰闆。不過在那位要求高的女強人移開目光後又塌了下去。

吉米也算是見過較多大場面的合格記者了，但也為面前這棟充滿藝術氣息卻又光明正大說我超有錢的大樓而忍不住發出贊歎，他下意識摸摸自己的攝像機，不由得自言自語。

“好夥計，你等下有的忙了。”

“嘿，看這，學着點。”

路易斯她掏出了邀請函，她常來這些宴會，呃，雖然那些有錢人并不喜歡她這位記者，但又礙于某些事情，隻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那樣與她打招呼。

三人進去得很順利，她們跟在英俊的執事身後走了一段路便來到了大廳裡。

悠揚的小提琴聲環繞在整個宴會内，端着酒杯飲料的服務生儀态挑不出一絲錯誤，各種名人聚集在一起談笑風生。伴随着有節奏的微弱滴答滴答音，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

建築有兩層高，二樓有人在聊天。

這地方很大，天花闆的水晶燈是能夠讓人類直視的亮度，氛圍被塑造得溫柔極了，容易讓人放松下來。

貼近牆面的是披着白布的桌子，食物很豐盛，貼心的執事站在餐桌前等待着，若是有誰需要取食，執事就會親自代勞，不用讓來參加宴會的尊貴客人動手。

克拉克緊繃着表情。

那種感覺……又來了，是等一下會發生什麼嗎？

“我看到我需要采訪的人了，到時候結束宴會就在酒店集合！”

投入工作中，氣勢瞬間不一樣的路易斯掏出自己的錄音筆和小本本，快速檢查自己衣着後揮手，“回去的時候記得發個信息，這兒安全雖然有保障，但夜晚的外頭依舊很危險，黑夜會讓某些人失去理智開始無差别攻擊所有人……這裡是哥譚，吉米我不擔心，但是克拉克，你得多注意安全。”

“好的！”

“好吧，克拉克我也得分頭行動了，”吉米略帶擔憂地拍拍不習慣周圍環境的克拉克，小聲說，“你注意點酒水飲料，雖然韋恩辦的宴會應該不至于有問題……小心為上！”

……噢！

克拉克點點頭。

【這裡，】系統的電子音滋了滋，它又出現了，它這幾個月一直都在斷斷續續沉睡，又或者……按照克拉克的猜測，它是昏迷了？【範圍很大，你把這裡的所有人都摸一遍。】

克拉克：？

他謹慎地重複，【都摸一遍？路易斯她們需要嗎？】

【保險起見，全摸。】

不用再多說什麼，身為實習生的克拉克開始動用自己的超級大腦回憶以什麼樣的姿勢去接觸其他人的肢體才顯得不會那麼故意。

很快，他回答，【我準備好了。】

不過嘛，克拉克想要弄清楚的問題愈發的多了起來，比如現在：這裡為什麼會凝聚着他在尋找的【偏離】而且分散在所有人都身上？

再遠一點的問題他明白詢問系統是無法得到答案的，那位常陷入沉睡的電子産物隻會說：你以後會知道的。

我以後會知道的。過去的克拉克為這個答案感到沮喪，但很快打起了精神。

是有什麼東西……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