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仙醫,你救了這麼多人,也救救我吧!
“你的前世,前世的你。
“我叫蘇懷枕,你也是,我是你的前世。救救我,我不想餓死在地牢裡,這裡又黑又冷,我害怕,對不起,沐如風,我錯了。
“不那麼對你,不打你。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蘇懷枕晃了晃頭,她排斥那個人,卻又甩不掉。
“我受不了了,交換吧,反正你也沒有牽挂,好不好?算我求你。”
那個卑微脆弱的聲音很輕,卻壓的蘇懷枕喘不過氣,她心一悸,倒了下去。
幾萬年前的一個蘇家小小姐的靈魂穿過地牢,又回到了她最美好的童年。她看了眼躺床上的她十五年前的模樣,她珍惜的撫摸幼年的自己,親吻她的額頭,額上有一點金光,是她的記憶,等她醒來,她希望那個萬年後的自己為她報仇。
她看着自己的身體正在消失,連忙抓了一支筆,蘸上朱砂,在紙上留下了她十年來的痛、恨、怨與仇,然後包在那個紫色的香囊禦守内,輕輕挂在睡着的蘇懷枕身邊。
她看着自己虛無的手,想到那個讓她恨之入骨,卻也曾心動過的少年,她咬了咬牙,淚卻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她本來就還小,隻有21歲,最後想到香囊的那串字,她笑了。
“讓沐如風生不如死。”
仇也好,恨也罷,愛過也無妨,如今雲淡風輕。沐如風,那個我也會讓你體會我的痛苦的,哼,你也有那天的。她想縱然她心中有情,但若看見那個絕情的男人向她求饒,她一定會笑着拍掌。沐如風,你也有今天。
她終是無憾的離開了。
“小小姐,快醒醒。”
“丫頭,乖乖把藥喝了。”
突然間,一股苦澀的涼泉灌入蘇懷枕口中,她微微皺了眉,正想要睜開眼,一顆甜甜的東西進入她的嘴中,她掙了眼,舌間徘徊的是芒果的甜味,是一塊蜜餞。
她擡起頭,眉心一顫,一大股記憶湧入了她的腦中。先是她在現代被基地收養成為妙手神醫,後是所有蘇家小小姐的記憶,她明明已經做了準備,卻沒想到她前世會那樣慘。暗室的囚禁,被鞭打,無盡的黑,刺骨的寒氣,她承受這一切時隻有21歲。
前世,她活成了公主,小小姐家财萬貫,但後半生慘不忍睹,因那個她傷害過的少年,從此落入地獄,生不如死。
她比她慘得多,卻也幸福的多,即使她受到了他殘暴的報複,但至少她有一個完整且全偏愛她的家人。
她有小家子氣,嬌氣,但作為蘇家小小姐,被所有人捧在心上,很難沒有貴府小姐的脾氣。
她的父親蘇大将軍,并不打算寵她,曾經教過她防身術,因她的懶惰與愚笨,甚至經常罵她打她。以緻她沒有過多的暴脾氣,但她長的又可愛,那張可愛的胖乎乎的小圓臉惹人憐愛,一府所有人都偏愛她。
蘇懷枕笑了笑,她在現代是孤兒,如今,也許能享受體會一下家的滋味。
“小枕頭總算醒了。”蒼老的聲音讓她回過了神,她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個少年坐在她身邊,蒙了一塊黑布,捧着一個糖罐,裡面是各色各味的琳琅滿目的蜜餞。在外的有一位老者在收拾銀針,還有一個小奴婢擔心的看她。
蘇懷枕回憶了一下腦中的記憶,意識到了各位的身份,老者是山野神醫,一次小丫頭跌入海中,是被他所救。後來得知是神醫,也成為了她的師父,不知名姓,曾經的小小姐叫他鬓爺爺。
一旁的小丫頭叫蘇憶,是蘇懷枕的貼身婢女,輕功甚好,有武功。
至于那個蒙了黑紗的少年是将軍救下的敵國小乞丐,叫做江南。
蘇懷枕一愣,在現代,她的故鄉就是江南。
“作為蘇家小小姐,日後萬不能再胡鬧。”一聲嚴厲的聲音傳來,蘇懷枕微微一抖,便意識到是原生的那位蘇大将軍蘇兵武,戰功無數,毫無敗績,是顧國的神将,外号“不敗”,唯一的軟肋也許就是這個不聽話的小團子了。
蘇懷枕想起原身所做的事,不禁也無語,她将江南推入了蓮池,反而自己也絆了進去,那小子還好,自己去得了風寒。
“聽到了嗎?”虎父老爹又大喊了一句,“日後不要再欺負江南。”
蘇懷枕自知理虧,點了點頭。
将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江南,瘦弱的少年挺高,卻更顯得可憐,像一根枯竹。他皺了皺眉,想到他的身份,又狠狠瞪了蘇懷枕一眼,“道歉。”
蘇懷枕憤然,縱使她萬般不對,但她得了風寒,那小子看着瘦小,身子卻好的像頭牛一般。隻比她大兩歲,七歲的小男孩落在了冰涼的蓮池都沒有風寒,可見其身子有多麼硬朗。
她想着不耐地看了眼一旁的少年,不久,她玩味的一笑,她走到少年面前,挑了挑眉,問道:“江南,我說對不起,你受得起嗎?”
少年聽到這話開頭,便了解了少女的意味,心中對少女更厭惡了些,但想到他現在的身份。
暫且忍了,以後不會放過她。
“受不起。”他冷冷的說,像是在完成任務。
“對,不起。”少女隐去了那個“受”字重複了一遍,滿意地昂起了頭。
“……”一旁的将軍,無奈的看着自家女兒,又看了眼那個少年。少年低着頭,他沉聲說,“小女魯莽。”
“沒事,道歉了。”少年眼中的黑未退,但隻是說出這幾個字,一句道歉罷了,就算她說也說的不痛不癢。接受,也不過如此。
“既如此,阿乞随我來說。”蘇懷枕一愣,阿乞是她的小名,仿佛是那個小姑娘的母親取的,希望她能将來像一個平凡女孩一樣活着。
她頓了頓,欲反駁,但看了眼那個低頭的少年。她咬了咬牙,是她不對,是她的錯,她以後不這樣了,她知錯就改,但她不會認錯。
她下了床,向大将軍走去。
“是小枕頭不對,但大将軍莫傷了她,到時還需老夫醫治。”老神醫在一旁看了大将軍一眼。
“老神醫不必為她求情,我不會傷害她,但我蘇家兒女不可如此放肆。”大将軍大步走出了門,蘇懷枕邁開小腿,快步跟上将軍。
一旁的少年笑了笑,是冷笑,他見過蘇兵武溫柔的幾面,全是因為蘇還枕。打她,他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