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可以磨合到彼此成年，如果中間感覺到不順遂，大可以協議成年後婚約作廢——溫格爾以雄蟲的直覺判斷，禅元會對恭儉良好。特别是，他安排禅元住在隔間的時間裡，他親眼見到禅元粘着恭儉良，百般讨好恭儉良。

“最遲這個秋季，我就讓他們訂婚。”

溫格爾下定決心，擡腳把愈發得寸進尺的束巨踩下去。

他道：“禅元所在的蟬族距離我們蝶族遠，家庭關系也相對純粹。他與他雌父關系也好，我上次便感覺，他雌父是個好人。”

束巨忽然收緊了嘴，牙齒碰到軟肉。

溫格爾小小吸口氣，擡腳踹了束巨一腳。桌下發出肉與木頭碰撞的悶哼聲。

嘉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繼續道：“我沒有意見。雄父，我去看看弟弟們。您……注意身體。”

溫格爾笑着，都沒有站起來送孩子。

等門一關上，束巨嘴巴都不擦爬起來，麻利将身上衣物扒光，熱乎乎坐上來，“草。終于走了。”

溫格爾：“你給我下去！”

“幹。不公平。老子幫你爽了那麼久。”束巨興奮起來，胸口兩顆支棱起來，窗戶的風吹得他整個人都發紅起來。見溫格爾臉色有些不悅，他又稍稍放低身段，好聲好氣哄騙雄蟲，“先生~那幾個傻逼在，都沒吃飽……想死我了。”

“快點。他們不在，随便捅幾下，都行。”

*

門外，嘉虹面紅耳赤。

他還是幼崽時，便見過那幾個雌蟲和雄蟲做的場面，可到如今他還是無法習慣目睹長輩之間的歡愛——哪怕雄父從勉強到半推半就，嘉虹還是不習慣。

長大到如今，他對情愛的感受極少，對權利的渴求也不多。

他隻知道自己是夜明珠家的下一任家主，他生來承載着雌父的愛與鮮血，他要肩負起雄父的希望與愛意。

他會是背負最大惡意與反對，走上台前的夜明珠家雌蟲家主。

獨一無二的雌蟲家主。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了。

“嘉虹。”

一聲倉促的呼喚，讓嘉虹從長輩桃色夢中蘇醒。

大堂外，雨水傾盆。

整個家猶如建在水底一般悄無聲息，一片寂靜。巨大的玻璃窗透露出寒光，當嘉虹走下旋梯時，他與他，玻璃窗上的人影重疊在一起。

“安東尼斯。”

安東尼斯面色蒼白，卻是嘉虹從沒有見過的蒼白。他比過去更悄無聲息，雨水打濕他的頭發、眉毛、臉頰、鼻子、嘴巴，脖頸和肩膀的線條。他的一切都符合這個年齡的柔軟，唯獨脊背。

□□異常。

嘉虹恍惚中想起，某個午休的空蕩，低頭與他那長長睫毛掩映下的雙眼對視。

——安東尼斯确實是他所見，外觀上最像夜明珠曆代家主的雄蟲。可又正是如此，嘉虹才要強迫自己離開安東尼斯。

他不願意見到對方，也不願意繼續放任對方下去。

“嘉虹。”

“你來做什麼。”

“這話是我要問你才對。”安東尼斯邁出一步，他濕漉漉的衣袍包裹全身體，皮膚裸露出一道指頭粗的笞痕。見到嘉虹的目光，他巧妙地收攏領口，遮住那黑紅毛線色的醜态。

他道：“嘉虹。皇室宣布夜明珠家謀反。是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