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恪瞧着他們,霎時備感孤獨。正失神時,司馬仲忽然對他道:“走吧,恪兒,朕帶你回宮找你母妃。”
司馬恪望着他點點頭,随後又對喬雲蝶揖手:“兒臣沒讓人禀告就擅自來此,攪擾母後清甯,還望母後不要怪兒臣。”
喬雲蝶溫柔地答道:“恪兒來此看望母後,母後高興還來不及呢!”
“母後……”
喬雲蝶仍是十分溫和道:“恪兒有話直說就好,不必與母後拘束。”
司馬恪頓了頓,才緩緩道:“母後做的菜很,很好吃……”
喬雲蝶展顔,道:“是嘛?恪兒要是喜歡吃我做的菜就常來鳳儀宮吧,我給你煮。”
司馬钰也道:“大哥,母後什麼菜都會做,而且都做的很好吃,大哥以後想吃什麼就來這裡吧。我們用完膳後還可以一起去聽太傅講學。對了,聽說大哥這些時日箭法進步得很快,大哥有時間的話可不可以教教我,上次任恽太師教了新的箭術,但是不管我怎麼練都練不好,再過幾日太師就得進宮檢查了,要是再練不好,他又得說我了!”
司馬恪點點頭。
“梓潼,钰兒,你們辛苦了,好好歇息,朕先帶恪兒回去了。”
出了殿,司馬仲便将司馬恪抱上了皇辇。
王忠過來問:“陛下現在是要回批政殿嗎?”
司馬仲看了一眼司馬恪,随後道:“去昭明池!”
司馬恪注意到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笑着問:“恪兒,我們一月未見,你可曾想念朕?”
“想。”
“那為何不見你來批政殿來看我啊!”
“父皇政事繁忙,兒臣不敢打擾。”
“那恪兒今日怎麼想着來鳳儀宮看母後啊?”
“兒臣隻是随便走走,不知怎的就到了母後的鳳儀宮,所以……”
“你母後溫柔和善,待人極好,她也很喜歡你,钰兒也總在朕面前提起想見你,和你一起聽學習武,恪兒閑暇時可以多去鳳儀宮走走,老是悶在殿裡可不好。”
“兒臣……”
“恪兒,朕知道你母妃平日裡将你管得很嚴,朕會與她好好說,不用擔心。”
“不過你今日看起來似乎不高興,是為何啊?”
“父皇,兒臣沒有不高興。”
“恪兒要是不肯說,朕隻有讓人去查了喲,要是讓朕查出是誰惹到了朕的恪兒,朕一定好好處置他!”
司馬恪望着他,有些猶豫道:“恪兒…真的可以與父皇說嗎……”
“當然可以,我是你的爹爹,恪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可以與我說。”
“還不是那個吳良!”
“吳司空不是你的舅公嗎,他怎麼了?”
“什麼舅公不舅公的,他每次見我的時候言行舉止沒有半點臣子的樣子,我看見他就覺得讨厭。兒臣不想同他說話,也不想在雅居宮看到他,可剛才兒臣從圍場練箭回來的時候又碰見了他,他一上來就問兒臣的功課,兒臣不想與他多說,就匆匆去了殿中,結果吃飯的時候母妃就說我沒有禮數,還打我!”
“什麼?”
“你母妃打了你?”
司馬恪點了點頭。
司馬仲看着他,眼中掠過一抹複雜之色,本想對他說些什麼,又望了一眼擡轎的衆内侍,便隻道:“是啊,恪兒,你母妃其實也沒有說錯。吳司空是武官出身,一向不拘泥于文臣的繁文缛節,但他不論是對朕還是對你母妃,該有的禮數并沒有失,他問你功課也是因為關心你,你不能對他失了禮貌,不然傳出去就會讓人說堂堂的凜朝皇子沒有君子之風。”
司馬恪想了想,随即颔首道:“父皇說的是,兒臣受教了。”
“不過你從出生起就一直是朕寵着長大,朕都沒有責罵過你半句,你母妃怎麼能打你呢,朕等會兒一定好好說說你母妃!”
“好了,來,恪兒,我們一起下去吧。”
司馬恪望着宮門上的“昭明池”三字,疑惑道:“父皇,我們不是要去看母妃嗎,來這裡做什麼?”
“來湯池當然是要沐浴了!”
“你衣服領子都被汗水浸濕了,怎麼去圍場後也不沐浴更衣,一直穿着濕衣服受了涼可怎麼好?”
“父皇……”司馬恪呆呆地望着他,他都忘了自己還穿着被汗水浸濕的衣裳,沒想到父親卻注意到了。
司馬仲牽着他走了進去,内侍和宮女便俯身行禮道:“參見陛下,大殿下!”
“給大殿下沐浴更衣!”
“是!”
“恪兒,朕出去等你,你更衣完畢出來便是!”
“好的,父皇!”
等到司馬仲離開後,兩名宮女見狀便上前道:“大殿下,奴婢替你更衣吧!”
“我自己洗,你們都給我出去!”
“是!”
“陛下,您坐着等大殿下吧!”
“不用。”
司馬仲注意到出來的那兩名宮女,道:“朕不是讓你們侍奉大殿下沐浴更衣嗎,怎麼出來了?”
“回陛下的話,大殿下讓奴婢們出來,隻留了一名公公侍奉。”
“除王忠外,都去宮外候着。”
“是,陛下!”
他來回踱了幾步,又問王忠:“今日你去雅居宮送朕讓禦膳房準備的午膳時,吳良可在?”
“陛下,當時老奴隻在殿中留了一會兒,并未看到吳司空。老奴當時去到宮門口時,娘娘遲遲不肯開門,後來開門後也确實見娘娘在刺繡,内侍們将菜肴放下後就匆匆告退,老奴不敢輕易斷定吳司空當時是否在殿内。”
“好,朕知道了。”
随後又對他揮手示意。
王忠便上前附耳。
司馬仲輕聲道:“等會兒讓人查查恪兒和貴妃到底為何鬧矛盾,還有吳良到底和他們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