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點頭道:“好。”
“對了,現在已有幾位族長在南宮了?”
“現在到了的有元族長,馮族長,衛族長,周族長,盧族長,崔族長,鄭族長,其餘的幾位族長應該今晚或者明日清晨才會到!”
“吩咐南宮的人好好招待到了的各位族長,千萬不要怠慢。”
“老奴一早便囑托他們了,陛下放心。”
“父皇!”
司馬仲笑着道:“恪兒這麼快就出來了啊?”
司馬恪身旁的一名内侍道:“大殿下怕陛下等久了,就讓奴盡快為他沐浴更衣。”
走在去雅居宮的路上,司馬仲又道:“恪兒,朕聽太傅說你近日讀書十分用功,告訴朕,你都讀了些什麼?”
“父皇,兒臣這些時日在讀《韓非子》。”
“那你最喜歡裡面的哪些文辭呢?”
“父皇,兒臣還未讀完。”
“無妨,你且說說已經看了的部分中最喜歡哪幾句。”
“嗯……”司馬恪思索了一會兒,便道:“治民無常,唯法為治。”
“還有那一句,就是嗯……千丈之堤,以蝼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
“那你知道它們是什麼意思嗎?”
“前一句是說君主要統治好國家就必須得完善國家的法度,無論什麼事都要做到賞罰分明,這樣才能讓百姓們明法守禮。第二句則是說做一件事情不僅要顧全大局,而且還要注意到細枝末節,因為往往一點兒疏漏都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而且還要注意那些潛在的威脅。簡而言之就是要多留心觀察并注意防患于未然。”
司馬仲一面聽着他的回答,一面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你理解得很正确。”
“那恪兒覺得韓非這個人怎麼樣呢?”
“兒臣覺得他雖不擅長言辯,但是文辭犀利,而且他的那些治國主張對君王,臣子,以及百姓之間的關系理解得非常獨到,兒臣很贊同。”
“好,恪兒既然對這些治國史論感興趣,就多讀些吧。”
“兒臣會的。”
“參見陛下,大殿下!”辇轎落在雅居宮的宮門外,離秋留春,一衆侍衛和内侍便一起行禮。
“都起來吧。”
離秋有些激動道:“大殿下,奴可把你給盼回來了!”
司馬恪看了一眼他們,問:“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留春答道:“貴妃娘娘讓奴在這裡等着殿下回來。”
“好了,恪兒,我們進去吧。”
小雯對正在細細裁剪花枝的洪傾雅道:“诶,娘娘您聽,外面好像是誰來了!”
“肯定是恪兒回來了,出去看看!”洪傾雅趕忙放下剪刀來到殿外,正碰上司馬仲牽着司馬恪過來。
“臣妾見過陛下!”
“愛妃請起!”
司馬仲又轉而對宮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他往殿内走了幾步,有意無意地問:“愛妃在做什麼?”
洪傾雅笑着道:“臣妾正給那兩盆矮松将多餘的枝葉剪掉!”
又将目光移到身後的司馬恪身上,趕忙過去抱着他道:“恪兒,你去哪兒了,叫我好生擔心呢!”
“恪兒剛才在鳳儀宮與朕和梓潼一同用午膳,朕見他衣裳被汗水浸濕,便帶他去昭明池沐浴更衣,而後才一起來這兒的。”
聽了鳳儀宮三字,洪傾雅又有些不高興,卻仍是平靜道:“難怪臣妾瞧着恪兒打扮與剛才有些不同,原來陛下帶他去沐浴了。”
“愛妃,朕聽恪兒說你打了他,可有這回事?”
“臣妾……”
司馬仲帶着幾分斥責道:“雖說是恪兒失了禮數在先,但你也不該對他動手,尋常百姓尚不會輕易毆打自己的親生骨肉,何況恪兒是朕的兒子,是凜朝尊貴的皇子!”
洪傾雅趕忙俯身道:“臣妾隻是一時氣急,陛下恕罪!”
“這次朕便不與你計較,若你再敢對朕的兒子動手,當心朕也賞你廷杖。”
“是,臣妾再也不敢了。”
“還有,你以後也别整日将恪兒關在殿中,帶他多去各宮走走,尤其是皇後那兒。钰兒也在,他們兩兄弟年歲相差不大,可以一起聽太傅講課,一起跟任恽太師學武,多在一起相處也能培養手足之情。”
“是,臣妾遵旨。”
“行了,朕還有政事要處理,就不在此多待了。”司馬仲說着便起身往宮外走。
洪傾雅趕忙道:“陛下剛來就要走嗎?臣妾整整一月沒見陛下了,對陛下很是思念,陛下可否多陪一會兒臣妾!”
“這些時日準備降妖事宜,忙碌得緊,你好好歇息,朕有空會來看你的。”
“臣妾恭送陛下!”
“兒臣恭送陛下!”
司馬仲走出大殿便坐上辇轎離開。
洪傾雅呆呆坐在了那張蘭花小榻上,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不禁又是一陣膽寒。
司馬恪取出筆墨硯台以及韓非子又往書桌走去。
“恪兒!”
他住了腳,平靜地問:“母後有什麼事嗎?”
“剛才聽陛下說你剛才去鳳儀宮,你……”
“母妃要是又想像剛才那樣,就恕兒臣要讀書,不能奉陪了!”他說着便往書桌走去。
洪傾雅趕忙追上去道:“不是的,恪兒,你聽母妃說……”見他并不理會自己,洪傾雅便也不繼續說下去了,又重新回去修剪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