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王上。屬下已經派當當用步雲船将十名姑娘接到了王宮，她們此刻就在宣明殿裡。”

臨淵便道：“本王是神仙，不是妖怪，更不會吃人，要她們做什麼。”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道：“不對，就算請罪也應該向天庭請罪，為什麼她們卻來了魔界，還是你們用步雲船接來的？”

“這……”二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臨淵收回了剛剛随意的語氣，嚴肅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本王？”

曲然颔首道：“王上，司命和司承說必須人界向王上表示出請罪的誠意，否則洪水和瘟疫就不能消退，我們便想借這個機會去人界帶些女子回魔界，如果您能有中意的，我們便将其留下。”

臨淵算是聽明白了，反問道：“這麼說來，你們又去強搶民女了？”

赤瑞壓低聲音道：“不，不是強搶，是人界自願獻給你的，為了賠罪消災……”

“自願？在那些凡人眼裡本王就是無惡不作的魔頭，若不是被逼，他們會自願将女兒送來這裡！”

“王上恕罪！”二人立即拱手。

臨淵覺得又好氣又無奈，道：“曲然，赤瑞，我給你們說過多少遍，我們是神仙，不是土匪，不能用強權和法力去欺壓弱小，那不是神明所為，亦非君子之道。”

二人一起道：“屬下知錯，求王上責罰。”

臨淵明白他們這樣做是為了自己，便有些無奈，道：“好了，起來吧，下次莫要如此了，不然别怪我真的不顧兄弟情面處置了你們。”

二人一起道：“謝王上。”

臨淵又道：“派兵将那些姑娘好生送回人界。”

赤瑞道：“好的。不過王上要在喬姑娘走之前再見她一面嗎？”

“喬姑娘？”臨淵不禁詫異。

赤瑞解釋道：“王上，就是您那日在路上和我一起救的那個姑娘，她也是這次被獻祭過來的十名女子之一。”

“她不是冀州首領之女嗎，怎麼也會被獻祭？”

赤瑞道：“不瞞王上，那十個姑娘有七個是人界中原王朝的世家女子，而另外三個則是與中原相對的犬戎王朝的貴族女子，畢竟冒犯王上的是那些世家貴族，給王上獻祭賠罪的也應該是他們才對，與平民百姓無關。”

曲然碰了碰他的手肘，赤瑞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道：“王上，卑職明白了，卑職這便同小曲一起着手将十名姑娘送回人界。”

“等一下！”

赤瑞笑了笑，故作不解地轉身問：“王上還有什麼吩咐嗎？”

“本王剛剛仔細想了想，既然你們已經借本王之口頒布旨意讓人界獻祭，要是将她們都送回去豈不是讓人界說本王言而無信，有損本王的威嚴，所以思前想後，本王決定留下一名姑娘。”

赤瑞和曲然互相看了看，一下子便明白了。

“你們認為呢？”

他們一起道：“王上說得極是。”

“那你們覺得留下哪一個姑娘最好？”

曲然道：“王上，屬下……屬下認為喬姑娘最好。”

“為什麼？”

“因為……”

“因為……”

眼見曲然磕磕巴巴，一時半會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赤瑞便道：“因為喬姑娘容姿絕美，王上要是選她做人食，可以顯示王上的品味高超。而且冀州喬氏是人界中原王朝的第二世家，喬姑娘又是冀州首領的女兒，在一衆姑娘中地位最高，王上要是把她留下做人食也能體現您已經收下人界賠罪的誠意，從而不會繼續降下懲罰，讓人界也可安心。”

曲然趕忙點頭應道：“哦，對對，卑職也是這樣想的！”

“如你們所說，那就留下喬姑娘吧。”

“是。”

“曲然，你用步雲船将其餘姑娘送回人界時給那人界皇帝說他們賠罪的誠意本王收到了，但本王不想多生殺戮，便隻從中選了一位姑娘作為祭品，讓他們今後好自為之。”

“是，王上，卑職這便去安排送她們回去。”

曲然随後便帶着一些士兵來到宣明殿，殿内的女子看着他們都連忙閃躲。

曲然也不看她們，隻道：“王上宅心仁厚，決定隻從你們中選一人作人食，其餘的九名本将軍會立即派人将你們送回人界。”

聞言，剛剛還是滿臉悲戚的陸彩瑛立即激動地上前問：“将軍，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們王上一言九鼎，決不食言。”

鄭靜涵拉着喬雲鸢的手道：“鸢兒，太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喬雲鸢蒼白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欣喜。

曲然看了一眼喬雲鸢，又聽到剛剛鄭靜涵喊她，便更能确定她的身份了，随即來到她們面前看了看。

衆人都緊張得直冒冷汗，有的還不停地發抖。

曲然的目光停在了喬雲鸢身上，嚴肅道：“就你了，這位綠衣姑娘！”

鄭靜涵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消失了，問道：“将軍，這是為什麼？”

曲然默默想：“因為我們王上要的就是她啊，還能為什麼？”卻嚴肅答道：“沒有為什麼！”

“好了，除這位姑娘外，你們都随我走吧，我送你們回人間。”

崔曼靈懇求道：“将軍，求求你也将鸢兒放了吧！”

曲然卻道：“我們王上肯隻留下一個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你們不要不懂規矩。要麼你們走，隻留下她一個，要麼你們都别走，一起留在這裡當人食，反正我們王上可不嫌多幾份口糧。”

喬雲鸢平靜道：“靈兒，你們走吧，不要管我。”

“鸢兒！”盧素容和鄭靜涵一起道。

“将軍，我不走！”柳萱說着，随後拉着喬雲鸢的手，道：“妹妹别怕，我留下來陪你。”

喬雲鸢轉頭對她道：“不可以，柳叔叔他們還在等你回去呢。”

“喬叔叔何嘗不是也在家裡等你回去？”

“妹妹，你既認了我做義姐，我們不能同年同日同月生，但是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也算是比親姐妹還親了。”

“萱姐姐，你父親和母親在這次洪災中損失慘重，她們如今隻有你了，你不能和我一起死在這兒。聽我的，好生跟他們回去！”

“不，妹妹，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在這裡的。”

曲然有些不耐煩道：“你們兩個決定好沒有，到底跟我回去還是留在這裡，本将軍可沒有耐心繼續跟你們耗下去！”

喬雲鸢轉向曲然道：“将軍，你帶她回去，求求你了，将軍！”

“不，雲鸢妹妹，要死我們一起死在這兒！”

二人拉扯中，一根銀色茶花簪子從柳萱的衣袖中掉出，随即發出白色的光。

曲然問：“這根簪子哪兒來的？”

“這是我恩人的簪子。”

“恩人？”

“這不是臨公子的簪子嗎？”喬雲鸢默默驚詫，随即問：“萱姐姐，這根簪子？”

“妹妹，這是那日與你一同來客棧的那位白衣公子頭上的簪子，那日任統領将他葬在亂墳崗的時候我從他頭上取下來的，他那日就是用這根簪子治好了我的眼睛，我想将此物留作紀念。”

曲然暗自道：“原來是王上治好了她的眼睛。不過，這簪子好歹是王上的東西，我得去問一問王上要不要讓她還回來。”

“來人！”

宮女和内侍進來道：“将軍有何吩咐？”

“好好看着他們，本将軍去去就回。”曲然說着便一下子化作白光飛走。

衆人見狀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