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明鑒啊，奴婢真的沒有給她下毒，奴婢知道她是王上心尖上的人，她要是死了，王上一回來，我們所有人都逃不了幹系！”

“真的沒有下毒嗎？”秋滢還是不信，便再次确認道。

“滢妃娘娘，你想想看，要是奴婢給她下了毒，她剛剛不是應該早就毒發身亡了嗎，怎麼會一點兒事都沒有地離開這裡？”

“倒也确實如此。”秋滢仔細想了想她的話，這才開始平靜下來。

“不是毒藥就好，不是毒藥就好！”夕歌松了好大一口氣，随後又問道：“诶，不是毒藥的話，那你到底在那碗銀耳羹裡面放了什麼東西？”

“兩位娘娘可聽說過一種生長在苔藓石崖，叫做閉蘆的草。”

“切，不就是種散瘀止痛的藥嘛，本宮見多識廣，怎麼可能沒聽說……”夕歌随口道，突然想起來什麼，便是瞪大眼睛，一臉震驚道：“等等，閉，閉……閉蘆？”

“那到底是什麼？”秋滢一臉疑惑地問。

“你不知道嗎，女子不能用閉蘆，别說吃了，便是連沾也不能沾，會傷身子的，會導緻月事紊亂，内裡失調，以至不能生育！”夕歌解釋道。

“啊？”

“這麼說來，你，你是要……”夕歌指着小鸾道。

“沒錯，我就是要她不能生。我在那碗銀耳羹裡放了一整包閉蘆粉，雖說那凡女隻喝了一口，可是隻要她一直不察覺，等到藥性在她身體裡慢慢起作用後，任王上今後如何寵幸她，她都别想有身孕！”

“你，你這賤婢好生歹毒……”夕歌望着她，一臉驚恐道。

“初夢，這事肯定也是你的主意吧，不然她一個小小的侍女怎麼敢這麼大膽。你今日故意約我們出來，是想給她下藥後将此事栽贓陷害在我和夕歌的頭上，對嗎？”秋滢看着她冷聲質問。

“什麼？”聽着她的話，夕歌又是一陣驚訝，便道：“初夢，憑心而論，我姑姑給我帶的好吃的東西和好看的衣服我都挑了好的送給你，秋滢還将她從西嶺帶來的名貴草藥給你熬了治病，我們這些時日待你不薄吧，你為何要這麼對我們？”

“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她顯得有些急切道。

“不是的，兩位娘娘，剛才的事是奴婢一人的主意，我家娘娘她一點兒都不知情，求你們不要誤會她！”小鸾趕忙解釋道。

“呵呵，你覺得本宮會信你的話嗎？”夕歌道

“夕妃娘娘，滢妃娘娘，這主意也是奴婢剛剛遇到那個凡女的時候臨時想的。你們也知道，從前我們家娘娘生了病王上還會來看她，可是自從這個凡女來了後王上就再也沒來過夢蝶殿了，奴婢實在為我們家娘娘感到不平，所以這些時日一直在琢磨如何對付那個凡女，想來想去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不能生，可是她一直跟王上待在一起，我找不到機會實施計劃，恰好今日和她遇見，她又正好沒吃早飯，所以奴婢就趕緊按計劃辦事……”

初夢緩緩道：“小鸾，你不該這麼做。往日沒有接觸便是不知，可是今日與她說了這麼久的話，我才發現她的談吐舉止确實不俗，而且為人也平易謙和，王上喜歡她是有道理的。再說王上這幾百年來孤獨成性，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女子，要是知道她受了這般傷害一定會很傷心的，我喜歡王上，就算他不寵我，我也不願意看到他傷心難過。”

“得了吧，還傷心難過，區區一個凡女，王上一時新鮮罷了，怎麼可能會真的喜歡她。再說了，夢妃娘娘，奴婢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去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小鸾冷哼了一聲，臉上的溫順之色全然不見，轉而厲聲道：“夢妃，你别忘了你走的時候答應了嶺主什麼，可是這麼多天了，你不僅沒有得到王上的寵愛，就連他的人都沒見幾回，可真是枉費了我們家夫人對你的一番栽培，如今我出謀劃策為你除掉那個凡女，你沒有一聲謝謝就罷了，竟然還敢教訓我！”

“你個賤婢，誰準你這麼跟你家主子說話！”夕歌說着便又要擡手打她，結果被她接住并一把撇開，并道：“夕妃，我可不是你的婢女，你要再敢對我動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反了你，竟然還敢跟本宮動手！”夕歌一邊沖她吼一邊又要去打她。

“好了，住手！”秋滢連忙攔着她道。

“夕妃，滢妃，告訴你們吧，我可是嶺主夫人的義女，論身份可比這個外房生的女兒高貴多了，我怎麼對她都是我們南嶺的決定，勸你們少管閑事，否則就是與我們嶺主和嶺主夫人為敵！”小鸾十分嚣張道。

“賤婢，你敢如此沖撞本宮，等王上回來後本宮一定會将你今日做的這些惡心事兒告訴她，你就等着腦袋搬家吧！”夕歌指着她道。

沒想到她不僅不怕，反而笑着道：“好啊，奴婢就在這裡等着。不過……兩位娘娘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之事你們也是在場的，你們要是去向王上告發，到時候别怪我對王上說這些都是你們指使的。”

“呸，死賤婢，你以為你是誰，王上怎麼可能相信你說的話？”夕歌道。

“如剛才滢妃娘娘所言，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如果不是得了三位主子的指使，我怎麼敢對王上的心上人動手呢，我做的這一切可都是身不由己啊！”

“你！”滢妃十分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你以為本宮會怕你的威脅，王上那麼明智，他絕對不會受你這個賤婢的蒙騙的！”夕歌又道。

“夕妃娘娘要是不信的話大可一試，反正奴婢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娘娘你，如果奴婢沒記錯的話，那凡女剛來這裡的時候你便刁難過他，為此還差點被王上給辇回東嶺吧。恐怕在王上的心裡早就當你不是什麼好人了，而且剛剛那個凡女還吃了你給的雞蛋，就算王上不相信我的話你也脫不了幹系！”

随後她又看着秋滢道：“滢妃娘娘，就算今日之事與你無關，可要是王上知道你明明知道那碗銀耳羹裡有閉蘆卻沒有阻止，因此害得她的心上人不能生，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你和你的家人？”

“說吧，你到底想怎樣？”秋滢十分氣憤地問。

“奴婢不想怎樣，就是希望兩位娘娘能夠對今日發生的事守口如瓶，就當你們什麼都沒見過，這裡也什麼都沒發生過。”小鸾看着她們平靜道。

見她們都十分氣憤地看着自己，小鸾便又捂嘴笑了笑，随後道：“哎呀，兩位娘娘，此事對你們來說也不是很難吧，幹嘛這麼看着奴婢呢。再說了，奴婢此舉也是為了三位娘娘着想啊，隻要那個凡女不能生，她便永遠威脅不到三位娘娘的地位。你們想想看，王上不過一時覺得她新鮮，所以才那麼寵她，可她隻是個凡人，用不了幾年便會年老色衰，王上自然也會對她産生膩煩，她又沒孩子，到時候說不定就被王上一腳踢回人界或者直接下令殺了，哪裡還威脅得到三位娘娘的地位呢？”

夕歌又道：“本宮這些時日早就想清楚了，我喜歡王上跟王上喜歡她根本就是兩碼事，何況王上如今膝下無子，又不肯親近我們，要是她能給王上生下一男半女，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聞言，小鸾便又笑着道：“喲喲喲，夕妃娘娘原來這麼大度啊，真是看不出來啊！”

一旁的初夢思索了許久才開口道：“小鸾，趁着現在還未鑄成大錯，你快把閉蘆的解藥交給我，我去給雲鸢姑娘送去，我保證不會提及剛才之事。”

“夢妃娘娘，瞧您說的，那又不是毒藥，我上哪兒給你找解藥去啊？”

“你……”初夢看着她，十分無奈道。

“行了，跟我走吧，有什麼事我們回宮再說。”她又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名女子，便道：“滢妃娘娘，夕妃娘娘，剛剛奴婢的話希望你們仔細思襯，可千萬不要一時沖動啊，不然後悔就來不及了。”她說着就使勁将初夢拉着離開。

“真是的，吃個早飯吃得膽戰心驚的！”喬雲鸢一路沿着剛剛來的山林小徑一路跑回了宣明殿。

“雲鸢姑娘回來了！” 香冬道。

杏蕊來到她面前問道：“姑娘，您沒事吧？

“沒事。”

“姑娘，您去哪兒了？”甘興帶着幾名内侍匆匆跑過來道。

“我剛剛和三位娘娘去看蓮花了。”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姑娘迷了路，遇到了什麼危險呢！”甘興又道。

見他們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喬雲鸢這才明白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便道：“剛剛我回宣明殿的路上碰到了三位娘娘，她們說今天千蓮池的蓮花開了，就讓我和她們一起去看。對不起啊，讓大家擔心了。”

“姑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甘興趕忙道。

“姑娘，你早膳想吃什麼，奴婢吩咐廚房為您做！”杏蕊道。

喬雲鸢雖然還是有些饑餓，卻也不想再過多麻煩别人，又覺得現在時辰不早了，便答道：“我剛剛和三位娘娘一起用過了。”

甘興便道：“喬姑娘，剛剛在赤華殿是我們不對，讓你受驚了。隻是姑娘不知道，從前有名内侍剛來的時候不懂規矩，本着好奇心，翻了一下王上的事卷，結果王上知道後便下令将他處死了。我專門負責給王上整理奏章，奏章的内容要是洩露了出去我難逃罪責，所以剛剛才會那般斥責姑娘，還請姑娘體諒。”

“沒事，剛剛其實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亂翻王上的事卷。那個，我有些累了，想進去睡會兒。”

“姑娘，您午膳想吃什麼，奴好吩咐嘉鑫閣準備。”

“不必麻煩，随便做幾個菜就好。”她說着就進入殿中并将門輕輕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