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雲淩:“大侍君要彈到什麼時候?”
羅娆:“天亮。”
步雲淩眉頭一皺,他扭頭看向羅娆,眼神中閃爍着不解與擔憂。
“他用過藥,無妨。”羅娆讀懂步雲淩的眼神,伸手摸摸他的頭。
或許,步雲淩曾經漂泊在外也是件好事,起碼沒有經受過王族的規訓,還從未有人在祭祀日擔憂過奏樂者……如果可以,羅娆希望他能像北原雪域的狼一樣,永遠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的束縛。
羅娆護着步雲淩将他帶回賬内,白色幼狼已窩在自己的小窩裡睡着了,步雲淩背對着她寬衣解帶,羅娆熄滅燭火。
夜裡除去遙遠的琴音,便是耳畔的呼吸聲。羅娆終于又躺在步雲淩的身側,這讓步雲淩覺得無比安心。
他有意與羅娆親近,翻身側卧面對羅娆,唇輕啟道:“我,有些冷……”
閉着眼睛的羅娆伸手将他的被子向上拉扯一下,随後伸手隔着被子圈住步雲淩。
近幾日一入夜,羅娆便會夢到這樣的場景,隻是夢裡的步雲淩穿戴不曾這樣整齊,目光總是捧着一汪水,白淨的臉蛋也被熱氣蒸得通紅。
“……”步雲淩心裡歎氣,怎麼不睜眼看看他呢?萬一日後看不到了,阿娆會不會想他呢?
“還是冷。”他朝着羅娆的方向挪了一下,耳尖偷偷泛紅。
他都這麼冷了,阿娆怎麼還不抱他呀?
羅娆被他鬧得無奈睜開眼睛,沉寂的鷹眸靜靜地盯着步雲淩,盯得他有些心虛。
“你,你不冷嗎?”步雲淩不敢和她對視,錯開視線,将目光落在羅娆的領口處。
羅娆伸手探探他的額頭,并不十分燙。
她湊過去将手伸進步雲淩的被窩,摸着順滑的亵衣撫上他的腰肢。被褥與被褥搭在一起,步雲淩幾乎是在熱氣連通的一瞬間纏住羅娆的四肢。
他用腰壓着羅娆的手,足勾着羅娆的腿,整個人向一株依附大樹生長的藤蔓,攀附在羅娆身上,汲取溫度和養料。
羅娆其實體溫低于常人,抱着她并不會覺得有多溫暖,反倒是步雲淩像一個人形小火爐,又軟又暖,抱着很舒服。
“阿娆。”步雲淩将變未變的聲音,像參雜着白絮的碧玉,混着熱氣落在羅娆耳邊。
“……”羅娆伸手摸摸他的後腦勺,像個入定的老僧,連呼吸都沒變過。
步雲淩:“……”究竟還要怎樣?
成婚這麼久,即便兩人同榻數日,但羅娆就是不願意碰他。步雲淩有心與她親近,但始終缺乏更進一步的知識,隻憑本能貼得近一些,具體要怎樣他也為難了,偏偏羅娆一直也不主動……
步雲淩心裡難受,他有些難以抑制的低落和自卑,若他是從前的身份,或許他們之間都會有一兒半女了吧?
但他現在是大曆皇子,羅娆嫌他是正常的。
而羅娆此時内心也倍受煎熬,曾經步氏母子一死一失,她便是空心的了。如今心頭肉終于找回來,好生地躺在她身邊,對羅娆來說簡直就是甜蜜的折磨。
步雲淩對羅娆的吸引力是緻命的,而且是沒什麼道理和規律的。羅娆從小就喜歡與他親近,如今步雲淩仿佛一夜之間長大,分别多年的陌生感更加讓羅娆渴望通過更親密的行為來穩定兩人的關系,但……
“王婿年幼體弱,暫時不可行房事。”
不止一人如此提醒羅娆。
羅娆抱緊懷裡不安分的人兒,心裡默默升騰起一些罪惡感。她穩定心神,勸誡自己:步雲淩還小,什麼都不懂,不能和他一起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