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雲淩心髒停跳一瞬。

紅羽，成瘾型慢毒，緻幻且傳播快，如同疫病。焚燒、煮沸或直接吞食，可産生幻覺，讓人有羽化登仙之感。但最終吸食者會日漸消瘦，口舌生瘡，身體潰爛化作血水。

還會傳播給他人，形成疫病。

在北國，紅羽是管控極為嚴格的禁藥，取用都需要進行多方嚴格審批，民間幾乎不可見。

“大曆人管這個叫極樂參，聽說這是最上品的極樂參，隻有皇族才能享用。”那将士說完自己也一陣膽寒，這麼危險的藥，居然被用來吸食，實在匪夷所思到邪門的地步了。

曾經也有販子想在昆羅倒賣紅羽，那時羅娆十九歲，抓了那些販子還有吸食的人将他們關進特質的大籠子中走遍全國，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到吸食紅羽後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幹屍鬼影、糜爛腐敗的肉身，在那段時間成為所有人可怕的噩夢。

再加上協助剿滅紅羽會得到高額獎勵金，不壓于為北國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官府會組織許多無法生産的貧窮男性組成剿滅隊，讓他們領取補貼的同時督察紅羽在市面上的流通。

紅羽在北國，可以說是不存在的。

步雲淩沒見過紅羽，但他知道大曆也是禁止此物的，“皇室，是放開這毒物了嗎？”

将士道：“大王子已經将此異狀上報，過不了幾日，王上的決策就會抵達這裡，我軍已将搜集到的紅羽嚴防死守，絕不會露出一兩紅羽！”

步雲淩有些頭疼，他身往後靠，直接倚在羅娆懷裡，歎息道：“這大曆就像一條蠕動的巨型毒蟲，放任其繼續下去遲早要造成危害，可将其吞并收容，我們自身也會受到影響。”

他仰頭看羅娆，閃亮亮的狼眸裡充滿依賴和疑惑。

阿娆會有辦法的對吧？會是什麼辦法呢？真的有必要打下這隻“毒蟲”嗎？

羅娆低頭與他對視，讀懂步雲淩會說話的眼睛，微微勾唇道：“爺不必憂慮，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

步雲淩聽了她的話，臉色一變，坐直身體不搭理羅娆了。

“……”

“？”羅娆看出他變臉色是在生氣，但氣什麼呢？她又不知道了……

滅殃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雲七啊，雖然隊長矮，但你直接說出來，也太傷人自尊了！哈哈哈哈哈哈！某人對你那麼好，現在要傷心喽！哈哈哈哈哈哈！”

步雲淩拍動小黑脖頸，小黑轉頭往遠處跑，将滅殃的笑聲抛在後邊。

羅娆坐在他身後，無聲地勾唇，她低頭親親步雲淩的後頸，在他耳邊輕聲哄道：“爺，為妻錯了。”

“……”

人雖然還是不理羅娆，但她親吻的地方倒是在悄悄泛紅，以作回應。

“我的阿淩……”羅娆摟着步雲淩的腰肢，還是有些細，但已經結實許多，隔着盔甲抱在懷裡也是軟軟的，“已經長高很多了。”

他确實高了，隻是羅娆太高，倒顯得步雲淩沒長個一樣。但她第一眼在屍山血海中看到步雲淩時，羅娆就已經發現，她的阿淩長高了。

風雪卷着步雲淩的冷哼聲吹進羅娆的耳朵，她服藥後聽力受損，但若是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仔細去聽步雲淩的嘟囔聲，還是能聽清一二的。

她聽到阿淩氣呼呼地嘟囔道：“哼，等我長高些，有你苦頭吃。”

“讓你不和我生孩子……哼！”

羅娆無奈一笑，她沒告訴步雲淩的是，就算她此時想有子嗣，也很難做到。

步雲淩此時的體型确實很适合生産，但他年紀太小不宜讓她受孕，況且羅娆身體強悍，受孕困難。

但她知道，步雲淩氣的不是生不生孩子的事，羅娆繼續哄他。

“無妨，就算你長到八尺，再壯許多，也适合與我生子。”她将下巴搭在步雲淩的肩膀，與他臉頰貼着臉頰，親昵地哄着，“我也隻會和你生孩子。”

冰天雪地，冷風襲人。

但臉頰相貼之處，逐漸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