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玑本來耷拉着眼皮睜不開的眼睛此時被氣得睜得老大，她急促地呼吸，張着嘴說不出話。不過秦萬疆看卞玑的表情就知道，全是罵人的話。

“他，他既然嫁給你，就不該再妄想國師之位！就，就該侍奉你生育女兒，延續血脈！”卞玑梗着脖子，氣得不輕。

羅娆像是沒看到一樣，淡淡地問：“即使生下女兒，該姓什麼？”

卞玑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她瞪着羅娆，隻有進氣沒有出氣，抽咽着說：“自，自然，自然……啊！呼！啊呼……”

秦萬疆吓得趕緊伸手替老太太順氣。

“唉……”卞玑仰坐在椅子上，順好氣又說，“你既然不願意擡鄭岐，那就再迎一位，秦、楚、齊、燕各自都有好公子，你……”

“孤不迎侍君。”羅娆毫不猶豫地拒絕。

卞玑拍桌子怒吼：“我讓你迎王婿！王婿！”她出離地憤怒，羅娆不是傻子，但就是故意在裝傻充愣，叫人怎能不氣？

“孤已有王婿。”羅娆淡淡地回答。

卞玑強迫自己鎮定，好言相勸：“那是細作！已經廢了！”

羅娆搖頭：“孤說的不是他。”

卞玑一愣，突然想到莫非這死丫頭說的是……她以一種複雜的表情看着羅娆，說道：“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要給他守活寡？”

羅娆皺眉，鷹眼中含着許多不贊同，冷聲道：“姑奶奶慎言。”

卞玑閉上眼睛，覺得自己頭疼。

“你是不是怪你娘，怪卞氏全族啊？”卞玑搖頭喃喃自語，“不對，恐怕王城裡就沒有你不恨的人吧？”

秦萬疆驚訝地看向羅娆，心裡詫異就羅娆這副冷淡漠然的性格，也會有恨這麼偏激的情緒嗎？

“萬疆出去。”可惜秦萬疆還想聽個明白，卻被羅娆下令驅逐。

“是。”那她當然是趕緊滾啦！省得一會兒羅娆真恨起來順手把她砍了解氣，那就犯不上了。

待秦萬疆輕手輕腳地出去後，卞玑等着羅娆回答她的問題，但她都快等睡着了，羅娆還是一個屁都沒放。

卞玑忍不住先開口道：“當年是我們不對，但步慈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羅娆十分贊同地點頭，道：“嗯。”

卞玑無語，組織好語言又勸道：“但你不能一棵樹上吊死，好男人多的是，想要什麼樣的沒有？那小王子失蹤的時候也才六七歲，你和他能有多大感情？”

至于這麼放不下嗎？

“有。”羅娆惜字如金，但每次出聲都能讓卞玑一愣。

“？”

羅娆看着她不解的表情說：“有感情。”

“？”

“我不恨任何人。”羅娆表情淡淡的，看起來是沒放在心上，“反而要感謝你們把我送到北固城。”

卞玑：“？”

“既然當初定下步雲淩做王婿，那他一輩子都是我的王婿。”羅娆想到步雲淩的樣子，忍不住勾唇。

“卞氏也有許多樣貌可人的公子，你不迎王婿，納兩個侍君伺候着……”卞玑的提議又被羅娆打斷了。

“開國後，鄭岐繼任國師将再無從屬，孤也不會娶任何一個人做王婿或者侍君，直到阿淩回來……”羅娆提到步雲淩的名字時，冷淡的神色會不自覺挂上幾分溫柔。

她低眉喃喃自語：“我隻會與他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