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城到首勝城，快馬加鞭需要七日，中途換了三匹馬，趁夜色澄澈時又無休無止地奔勞兩夜，淩逢與易姝兩人終于抵達首勝城。

人困馬乏，連接待晚宴淩逢都是睡過去的。席上隻有王師留下來的副将，羅姣，她與易姝曾是同窗。

“想不到來對接的人是你，那俊俏的小子是你帶來的侍君？”羅姣頗為羨慕，王師中不允許未成年随軍，她很少見過長相如此端正的小郎君。

“那是王上親封的城主。”易姝一碗酒下肚，四處打量，“步氏的人呢？”

“他們隊長受傷了，剩下都是小輩，在這陪着也不自在，再說步氏也不受我們管，放他們去耍了。”羅姣感慨，“還是步氏的孩子有勁頭兒，人擡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聽說還揣回來個鐵疙瘩。”

她用手比量着碗口大小，又從二人的席間指到門外，驚歎道：“這麼大點，聽說可以打出那麼老遠。”

羅姣手握成拳，拍桌道：“我們好幾個看守紅羽的将士，都被那東西打成了馬蜂窩！唉！”

易姝表情嚴峻，她知道羅姣說的那東西，曾經王上身邊的有位神人研究過，隻是威力太大，被王上控制停産了。

“消滅紅羽的物資，半月後抵達，我會監督。”易姝看向羅姣，“你說的那東西在哪？能不能給我看看？”

羅姣猶豫道：“我這幾日都在排查隐患，還沒見過步氏的人，而且……”

她汗顔道：“不怕你笑話，我怕狼啊狗的，聽底下将士說，步氏先鋒狼騎隊的隊長騎着兩米高的大狼，我……我害怕啊！”

“……”易姝面無表情，那要是兩米多的話，她也害怕。所以她選擇轉移話題，“咳咳，那步氏的隊長好些了嗎？”

“聽屬下回禀，是痊愈了。”羅姣點頭回憶，“他們隊裡有兩位神醫，聽說其中一位還是王上除夕慰問時留下的。”

易姝眼睛一亮，站起身，表情很激動：“在哪裡！”

羅姣伸手将她按下，說道：“别急，今日先喝酒，好好休息，明日讓與步氏交接的将士帶你過去。”

易姝啞着嗓子道：“好，太好了。”

羅姣看她這樣子，問道：“怎麼你認識？”

“或許吧，你知道當年西甯平亂的事吧？”易姝仰頭指着自己的喉嚨，月光下隐約可見一條疤痕，“我以為被人抹了脖子，肯定是活不成了……沒想到，王上身邊的神女又将我救活了。”

羅姣咂舌，她從小就膽小，西甯之亂她本應該随軍，但西甯以毒蛇猛獸著稱，所以硬是縮進王師去了。

“那你這嗓子還能治好了嗎？”羅姣一臉可惜，“不會一輩子就這麼啞着吧？”

易姝笑道：“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啞就啞着吧……”

但逐漸，她笑容又從臉上消失，肅然道：“我是幸運的，還有很多同袍死在西甯，她們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了……”

羅姣歎息，望天感歎道：“你說這場戰争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易姝扯起嘴角，端起酒碗與羅姣相碰，道：“快了！待王師踏破玉蘭關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