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發現了丢在面前的蝦尾,但卻沒有反應,甚至連聞都沒聞一下,又專心緻志的舔自己爪子去了。
“我去,胃口這麼刁的嗎?喂,有些人可是連蝦尾都吃不上呢,你這個态度有問題啊。”喬茜絲手支撐下巴沖貓說道。
貓聽不懂人言,無動于衷的繼續梳理毛發。
“那,這個呢?”喬茜絲扭頭又插了一塊煙熏鲑魚給它看。“這個總能入眼了吧。”
果不其然,貓不舔毛了,跳下桌子走了過來。“喵!”
“厲害了,态度秒變啊。”喬茜絲斜靠着椅子,手不停的晃叉子上的魚肉。“看來對于貓來說,魚肉才是永遠的神。”
然後她舉着魚肉位于一個相當微妙的高度,那隻白貓如果四腳着地,那麼隻能看着根本夠不到。而如果兩條後腿着地,嘗試跳起來用前爪扒拉的話,則非常有希望吃到嘴裡。
于是貓嘗試着跳了起來。“喵!”
喬茜絲:“……呵。”每當貓跳起來,她就故意将叉子擡到更高的地方,看上去白貓每次躍起都遺憾的隻差那一點高度。
“來,加油,再努把力它就是你的了。”
喬茜絲俯視着這隻小動物,三番兩次的将叉子舉高,眼見白貓專心緻志的盯着頭頂的魚肉,她居高臨下的譏笑道:“你上當了。”
不需要多大的力量,離貓更近的右腿迅速朝它後腿一蹭。“喵!!!”白貓身體失去平衡,跳得過高再加上被這人類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它狼狽的後背朝下,狠摔了一跤。
這下也顧不上吃魚了,白貓翻了個身驚慌失措,立刻竄的不見蹤影。
“嘿嘿嘿,吓了一跳吧,真是一點肉食動物的警覺都沒有。”
“……”喬茜絲手支着下巴,一口将杯子裡的紅茶和幹淨,突然感覺很無聊,幹這種無聊事兒的自己更無聊。欺負小動物這種行為,做出來多少有點沒品。
果然啊,要說内心毫無波瀾那是不可能的。看來我确實愈發焦慮了,瓦姆烏那家夥埋在我心髒處的戒指,隻剩五天就溶解了。
以卡茲那小心眼,說不定就給整點拉鋸戰,拖着時限企圖搞我心态什麼的。可以肯定,下次卡茲就會動真格的了。
或許是即将襲來的威脅越來越有真實感了吧,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失去理智,我必須冷靜下來。畢竟再怎麼胡思亂想也毫無意義,遇事冷靜面對可是我人生信條的原點。
站在觀景台上的麗薩麗薩回頭:“JoJo,你還在那兒發什麼呆呢?快過來,看看那座建築物。”
因為是她,所以喬茜絲态度不怎麼好,語調透露出些許不耐煩。“知道了,來了。”
麗薩麗薩旁邊的西撒狀态看上去與之前不太一樣。也許是大敵當前,他也繃緊了神經吧。喬茜絲心想。
“可以肯定,那裡就是ACDC寄出紅石時填寫的地址。”梅西奈可算用上了望遠鏡,他邊看邊解釋道。“那是一座已經關閉的廢棄酒店,簡直就是為卡茲量身定做的藏身之所,所有窗戶都用木闆封死了,日光完全照不進室内。”
西撒補充:“沒錯,卡茲就躲在那裡等太陽下山!”
麗薩麗薩:“那麼我們該如何應對呢?”
喬茜絲出聲:“瓦姆烏很可能也在那裡面。”
正要露出微笑的西撒:“……”被喬茜絲滋了點冷水,但他的躍躍欲試已經擺在臉上了。“現在可是白天啊,JoJo。況且我們有四個人,他們隻有兩個,無論怎麼看現在都是發起進攻的最佳時機!”
“同感,”梅西奈說道。“現在是大白天,即使瓦姆烏也在那裡又如何,他們無法外出,這對我們相當有利!”
麗薩麗薩沒有立即表态,而是看着對兩人的話無動于衷的喬茜絲。“JoJo,你怎麼想?”
“……”喬茜絲摸着下巴,飛速思考。在威尼斯遇到瓦姆烏後,他又與ACDC彙合并且有過交流,于是ACDC憑借着蛛絲馬迹摸到了麗薩麗薩的小島搶紅石差點成功。柱人雖然是遠古生物,但是他們的情報網一點都不差,既然卡茲能獲知ACDC的死訊和紅石的下落,那麼沒道理瓦姆烏還出門在外,什麼都不知道。
已經得知了紅石的下落,也就沒必要在外面四處奔波了。而且他視卡茲和ACDC為主人,現在主人少了一個,就更沒理由往外跑,相反他很可能寸步不離的守在卡茲身邊。
從另一個角度來想,瓦姆烏是個戰鬥狂人,他甚至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個戰士。既然有防範波紋,反制波紋戰士的招式,那麼就沒理由不防範太陽光線啊。往最糟糕的方向想,難保卡茲和瓦姆烏還藏有後手,就等着他們大白天往槍口上撞呢。
于是喬茜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反對。”
三個人沉默的看着喬茜絲,等待她說出自己的想法。“預測壞事我一向預測的很準,這麼說吧,正因為現在的外面豔陽高照,我反而覺得貿然進攻會很危險。”
“再怎麼說他們都是活了幾千年的家夥,對于白天來自室外的威脅,沒有一點防範手段我是不相信的。”
西撒:“……”
“在我看來,主動攻入他們的巢穴是最危險的行為,如果現在硬闖進去就會産生不安的感覺……”喬茜絲眼睛一眨不眨,指着對面破舊的猶如幽靈古堡的建築,認真地說道:“就像是蝴蝶飛進蜘蛛網一樣,說白了就是自投羅網。”
“喂,喂,JoJo,真是少見啊。”面容嚴肅的西撒揉了揉額頭,決定話還是盡量說的輕松些。“因為懷疑瓦姆烏也藏在裡面,所以這次你感到害怕了嗎?”
那是給喬茜絲埋了一枚毒戒指的柱人,在旁人看來她會對瓦姆烏産生心理陰影無可厚非。但喬茜絲很清楚,西撒不屬于旁人,而是并肩作戰的夥伴,他理應了解自己對待柱人的态度。
他的反應不太對勁,似乎不隻是繃緊神經這麼簡單。于是喬茜絲試探的說道:“即使現在隻剩五天時間了,我也要遵循《孫子兵法》謹慎行動,隻在确信能夠獲勝時才出手,現在并不是發動進攻的最佳時機。”
要說着急,喬茜絲确信自己肯定比西撒更着急,心髒埋着有時間限制的毒戒指可不是鬧着玩的,但正因為是關鍵時刻,所以才不能草率行動。
“JoJo,你……果然是害怕了啊。”看上去他像是在醞釀着什麼,在噴泉初次見面時喬茜絲就曾察覺到一些蛛絲馬迹,但那具體是什麼又形容不上來,它隻會讓西撒表現出急躁的一面。
害怕?如果害怕,當初我就不會上前挑釁柱人了,也就更不會觸發毒戒指這種糟心事兒。“不是害怕,是冷靜。”喬茜絲耐着性子解釋道。“我們得冷靜的思考,等晚上柱人耐不住性子主動攻過來才是最佳的戰鬥時機。”
“晚上?就如你所說,假設瓦姆烏也在那棟房子裡,然後等兩個柱人攻過來?你是認真的嗎JoJo?”西撒的音量逐漸上去了。“最穩妥的方法應該是逐個擊破,但如果瓦姆烏真的在房子裡,白天攻擊他倆怎麼看也比晚上被動防守兩個柱人更有勝算吧!”
白天是波紋戰士的主場,但晚上可就是柱人的天下了。
喬茜絲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但也不打算再與西撒争辯了。她審視着面前激動的男人,開口道:“三個多星期以來,不僅沒好轉,情況反而加劇了。”看起來羅馬這一派的波紋法并沒有修身養性的功效。“西撒,你很古怪……為何如此急躁?以前我就隐約有這種感覺,是什麼讓你如此不安?”
“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一旦進入酒店,我們就将陷入完全不利的境地之中,那裡可是他們的主場啊。”在并不寬敞的屋内對抗能使用群攻技能的瓦姆烏和刺客兼戰士的卡茲?
那兩個家夥的情報網厲害,聽德軍的解釋,是因為他們利用石鬼面制造了一群賣命的吸血鬼。也就是說,那座廢棄酒店裡等待他們的局面可能遠不是4對1,或是4對2那麼簡單。
總而言之,那裡面的情況就是并非西撒說的那麼簡單,裡面的水可太深了,稍有不注意就得送命。
“還是說因為我戰勝了ACDC又暫時擊退了卡茲,令你産生了急迫感嗎?”
“……”
這句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喬茜絲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去。
就連梅西奈和一向冷淡的麗薩麗薩都為之側目。
“這些天能夠看到你的成長我很高興,JoJo。”西撒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公事公辦起來。“但這不是急躁,這是清算。我必須要為因為石鬼面而死的爺爺,和從你祖父那一代流傳下來的孽緣做個了斷,我要親手殺了那個混蛋!”
是指制造石鬼面的卡茲嗎,我看他同樣不順眼,無論是這個卡茲還是原來世界的那個教授卡茲。喬茜絲看着與平時不一樣的西撒。
說實話,相約特裡同噴泉時,西撒對喬斯達家的那點怨念早在這三個星期與喬茜絲相處的時光中消失得一幹二淨。溫柔勇敢,能夠舍己為人的喬茜絲.喬斯達已經足夠證明喬斯達的先祖并非他早前想象中的那樣無能又拖後腿,那無疑是個同樣擁有尊貴高潔品格的家族。
可以肯定喬斯達是一個可以結交為朋友的充滿了榮耀的家族。所以西撒才會那樣說。
“清算?”相較于西撒對家族的觀念,喬茜絲可不這麼想。毫不掩飾的說,喬茜絲打敗柱人的動力,更多來源于自己。她迫切想要弄清穿越與柱人這件事的關聯,穿越來後每晚睡夢中出現的倒計時是否與此有關,以及能否找到返回原本世界的辦法等。
剩下一部分動力則來自這個世界的艾莉娜和斯比德瓦根,當初吸血鬼史特雷的冒犯激發了她保護艾莉娜的決心,以及後來獨自前往墨西哥解救被綁架的斯比德瓦根都是理由,這些推動着喬茜絲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走到了今天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