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喬茜絲下意識伸手擋住臉,但又忍不住想要欣賞這難得一見的景色。
從火山口下方傳來痛呼。“可……惡!嗷啊!!!”
趴在上方邊緣小心翼翼往下看的喬茜絲心有餘悸。“成功了,就那樣快點沉下去吧。”
喬茜絲和修特羅海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還在岩漿中不斷掙紮的柱人,強烈的求生欲令他快速在全身包裹了一層類似貝類或是螃蟹外殼一類的護甲。
上面兩人不由屏住呼吸。
但是在岩漿的高溫面前铠甲依舊不頂用,甲殼很快燃燒起來,并逐漸蔓延至他的皮膚,燒成了火人。
“啊啊啊啊啊啊,不管用!”
“這不是當然的嗎,”喬茜絲手錘了下地面。“岩漿溫度高達一千度,連岩石都能融化,區區究極生物自然也會被燒得連渣都不剩啊。”
喬茜絲深知補刀的重要性,她原本還想再看兩眼卡茲的熔解,打算等他燒成渣後再離開,結果下方的火山非常不穩定,産生了駭人的二次爆發,火光沖天,根本什麼都看不見,喬茜絲被吓得後退了幾步。
這種威力,卡茲肯定瞬間被熔解,喬茜絲瞬間沒了力氣,不顧形象鴨子坐在了地上擡手歡呼。“總算是幹掉了!”
修特羅海姆:“終于,終于幹掉卡茲了!”
看着旁邊差不多處于同一高度的修特羅海姆,喬茜絲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
“沒什麼,我隻是想感慨。從踏上柱人之旅開始,初見柱人桑塔納時就是與你合作幹掉他的,現在我們幹掉了卡茲,旅程臨近結束,也是與你一起合作才達成了這樣的收尾結果。”并非平時瞧不起人的模樣,喬茜絲難得以平靜不損人的方式與他說話。
“仔細一想這就是一個完整的圓啊,真是相當奇妙的緣分,不是嗎。”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不知從何時起被對方叫JoJo時她也懶得再去糾正了。
一個多月前的墨西哥之旅回想起來還曆曆在目,那時的她波紋還沒用明白,能戰勝桑塔納簡直就是奇迹。
“好燙!”修特羅海姆驚呼一聲,态度不以為意。“看起來無論多麼與衆不同,多愁善感永遠是女人的通病,連JoJo你也不例外啊。”
“……”
“我是個軍人,也算是半個科研人員,相較之下我更相信科學。”
啊,這直男式發言,真不愧是你啊,修特羅海姆,我早該知道就不能跟你找共鳴。
“但你有話直說這一點我倒是不讨厭,反而覺得你這人挺真實的。”
一切早已不言而喻,戰友?朋友都算不上,所以也不必追求一緻的認同感。
但是兩人之間的确也存在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否則修特羅海姆為何會在喬茜絲駕駛飛機擺脫卡茲時趁機藏進飛機的浮筒中,在後面的關鍵時刻給予卡茲緻命一擊?
其實不僅如此,有些話喬茜絲沒說出口,在她看來修特羅海姆甚至還附帶有一定的引導者定位,如果不是他在墨西哥引爆手...雷前給予了她指引前往意大利,那麼解決桑塔納後該何去何從還真不好說。
咔啦一聲,地面下方竟然裂開一道縫,延伸過來将兩人吓了一跳。
“好了,快走JoJo,火山受到飛機墜落的撞擊開始噴發了,岩漿要流過來了,等逃到安全的地方再慶祝吧。”
喬茜絲不情不願的站起來,雖然修特羅海姆隻有半截軀體,但是金屬構成的身體重量無法無視,為了省些力,她幹脆從後面抓住他腰兩側,後退拖着走。
對于身份是軍人的他來說,姿勢過于難看,不成體統,于是引發不滿。“喂,你就不能換個正常的移動方式嗎!”
“要不是你剛才還算說了點人話,我都懶得管你。”喬茜絲哼了一聲。“你湊合一下吧!”
此時地面又擴散出數道裂縫,喬茜絲專心歪歪扭扭的拖人沒有注意。
說不上原因,但引起了德國人無端的警覺。
他本能的使用了那隻機械義眼去查看裂縫,全身頓時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那遺存的生物本能正在瘋狂報警。
下面有東西!
“JoJo,快松手!”
“啊?”剛感慨了奇妙友誼,結果這會兒他怎麼事兒這麼多啊。
“快點松手!”
語氣帶着命令,但更多的是急促。
不對勁。
喬茜絲聞言放開了手正要站直身子,位于她左側的裂縫蔓延過來,比兩個人反應更快的發動了襲擊。隻見白光一閃,喬茜絲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沒收回去的左手,從手腕處整齊的飛了出去。
“呃……”
修特羅海姆張大了嘴,在那一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隻外側長着彎刀的胳膊從地縫中伸了出來,兩個人類呆愣的看着那條胳膊,然後是上身,軀體,最後是腿。
身下伴随着滾燙噴湧的岩漿,全身覆蓋甲殼的人形物體躍至地面,面部的半邊覆蓋物碎裂露出卡茲得意的獰笑。
喬茜絲的左手掉落在地上,此時她方才回神。“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覺上線,她捂着自己的左手跪在了地上,虛汗逐漸遍布面龐,雙眼因劇痛模糊起來。
卡茲全身铠甲碎裂,露出原本的肉.體。
“嗯嗯嗯嗯,真動聽啊,這慘叫聲實在是悅耳。”享受着凄厲的哀嚎,他擡眼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因劇痛縮成一團的喬茜絲。
與劇烈的疼痛相比,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重要了,就算是走近的卡茲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卡茲走上前輕而易舉的掐住喬茜絲的脖子,将跪坐在地上的她舉了起來。
被劇痛刺激出止不住的生理淚水,喬茜絲勉強擡眼這才看到罪魁禍首。“卡……茲。”
“我一直都想聽你的慘叫啊,JoJo!”卡茲緊盯着被他扼住喉嚨的淚眼汪汪的女人,隻要他動動手指就能決定她的生死。
左手的不斷失血似乎都不重要了,斷口的劇痛以及喉嚨處的窒息感帶來了雙重壓迫。“之前不是叫的挺歡嗎,你倒是繼續罵呀!”
“咔!咳!”隻要力量再加重一些,她感覺自己就會被對方掐斷脖子,當場死亡。糟糕的是,意識逐漸開始有些混亂。窒息感已經顯現,陪伴了十三年的正常左手,如今再次消失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要……
微風拂過丘陵,那是在一個氣溫适宜的午後。
“沒錯,是無毒戒指,不過我在想啊,如果能将人變成另外一個人,應該會很有趣。”卡茲先是看了看手掌中的戒指,然後又看看躲在瓦姆烏腿後探頭的喬茜絲,這樣說道。
“哦,”ACDC了然。“是新發明啊,我還好奇之前那段時間你忙的昏天黑地是在做什麼。”
ACDC意味深長的瞧着年幼的喬茜絲,咧嘴。“原來早就有計劃了。”
“我會将這枚戒指放入她的大腦,這充滿負面情緒暗示的戒指進入腦中,便會潛移默化的影響她,影響她的幼年至青年時期,讓她變為曾經她最讨厭的人。”
“但是這裡并不是曾經那個世界,這裡已經不一樣了,JoJo沒有對我和ACDC大人做過什麼。”瓦姆烏試圖勸阻卡茲的行徑。
“我當然知道她們倆的經曆不一樣,但誰讓她是這個世界的JoJo呢,曾經隻斷掉她一隻手可不足以打消我卡茲的怒火!”卡茲的語氣聽上去不容商量,不過或許是身邊還有兩名同伴的緣故,相比起與麗薩麗薩對決卻狡猾使詐的瘋狂卡茲,此時的他又恢複了剛從石壁上蘇醒時的内斂的性格。
ACDC倒是看得開。“畢竟不殺JoJo對于卡茲來說已經足夠仁慈了,再說了,看着曾打敗我們,成為人類英雄的她長歪不是也挺有趣的嗎。”
ACDC順着卡茲的思路思索。“按照卡茲你的意思,這枚戒指會随着時間逐漸稀釋,但等戒指消失完全不再影響她心智時,她已經是個中年人了。性格已經形成,不可能再變回原本那個‘正直’性格的JoJo了。”
他啧了兩聲,卻又相當無所謂的表示:“哎呀呀,你這招還真是惡毒,明明都過了那麼久怎麼還在記仇呢~”
卡茲不理ACDC的調侃,陳述道:“我以自己和你的性格為藍本,制作了這枚戒指。”
更可怕的事在這裡,她不知道自己的惡劣性格中夾雜有卡茲和ACDC的成分。
沒有讓瓦姆烏摻和進來是因為在競技場決鬥的最後,他們倆相互認可了對方,因此瓦姆烏不在喬茜絲痛恨厭惡的範圍内。
“那麼ACDC大人,您也痛恨着JoJo嗎?以前您曾說……”
“不,我倒是覺得我們倆交流起來沒有障礙,性格還算合得來。”
瓦姆烏與喬茜絲的性格天差地别,可以說處于兩個極端。卡茲與喬茜絲相互看不上對方,擱在一塊兒絕對得打起來。而ACDC和喬茜絲卻可以猜中對方的想法。
“但那是兩碼事兒,并不妨礙我湊熱鬧,享受JoJo陷入迷茫混亂的樣子。”
瓦姆烏:“……”分明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吧。但他也隻能這樣想想,說出來可就太不敬了。
卡茲說到做到,做事一向果決。他将手摁在年幼喬茜絲的頭頂,另一隻手捏着戒指緩緩靠近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