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威斯,我的那個弟弟也沒死。”他一隻手合上書,看着地上和病床邊爬來爬去的蝸牛,自言自語道。
另一隻手則拿着那位陷入昏迷至今未醒的搜救員的光碟,有些無趣的來回把玩。
因為普奇夫婦認為兒子頭頂着烈日泡在水裡過久才導緻了嚴重的中暑,所以要求他躺着靜養,不能離開醫院。
在SPW财團多數員工看來,會釀成一系列惡果的主要原因,在這位兄弟身上。
如果他管的不那麼寬,雇傭什麼偵探,後面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兒。
妹妹談個戀愛而已,居然去查人家小夥子的生平,至于嗎?有病吧!
“不能這麼說哦。”迎着對方疑惑的目光,喬茜絲投以一笑,意有所指。“幼年時失去雙胞胎弟弟的他想必異于常人的在乎親人吧。”
她和西撒用眼神決定還是不把話敞開說明白了。
SPW财團員工當然查看過恩裡克的資料,但财團畢竟不是搞情報的間諜組織,像是調換嬰兒這種事不專門細查是不會發現的。
對于喬茜絲的這種說法,工作人員不置可否。能夠理解,但并不能改變恩裡克.普奇處事過分這個事實。
恩裡克不知道那些蝸牛是怎樣繁殖的,但是它們是威斯無意識中釋放出來的能力。
他安靜的觀察了一會兒蝸牛,獨自躺在單間,平靜的開口:“是和我抽取記憶一樣的能力,他在無意識的希求着什麼。”
“……佩拉陷入了昏迷,他卻不僅平安無事,還擾亂了城鎮的日常,鎮民生活受到幹擾,為什麼非得插.入我們的生活呢?”
那些蝸牛爬上床單逐漸靠近恩裡克的手。
“再這樣下去小鎮就要被毀了,既然這些蝸牛想要靠近我,那麼我隻好先一步去制止他了,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制止他。”
“佩拉與他在一起,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現在我要将這個錯誤徹底糾正。然後……”
恩裡克的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個名叫Dio的金發男人的身影。
下一秒那個魯莽的念頭被摁了下去。“不,得去醫院看望佩拉,我必須親眼看到她的情況。”
他坐起來無視了父母的告誡,離開醫院。
或許是因為妹妹沒有逝世的緣故,他保留了那道底線沒有越界,但他的腦海中依舊充斥着疑惑等待解答。
人為什麼會相遇?
不斷釋放低氣壓的威斯扭頭,面無表情的盯着他。“滿意了嗎?”
“你的委托導緻佩拉昏迷不醒,現在,她無法與我交往了,你的目的以這種方式達成了。”
“這件事兒我有錯,但是我無法無視你的所作所為,怒火無法平息,這件事兒總得有個說法。”
恩裡克同樣冷漠的盯着對方。“讨要說法的話,我确實有件事要告訴你。會那樣做,是因為我是你的哥哥。”
威斯:“?”
就在他愣住的瞬間,一個人形替身從恩裡克體内鑽了出來,手掌劈中威斯的腦袋,從中抽出一張光碟。
雖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召喚出了自己的替身,但威斯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光碟已經從他腦袋裡蹦了出來。
普奇雙眼寒芒乍現。帶來災厄與不幸的礙事之人,帶着所有記憶就此消失吧,沒有記憶的人和死人沒有區别。
失去記憶光碟後威斯立刻昏倒在地,恩裡克的這次偷襲十分成功。不過雖然他狠下心做出這種事,但畢竟是個未成年,不出意外的被躲在暗處的财團員工看得一清二楚。
“喂,普奇。”叉腰扭着身子的替身看向他們身後。
“?”
“二十米開外那簇草叢中剛才有人一直在看這邊。”
“!”替身使者立刻驚慌失措的扭頭,看向它指的方向。
被發現了!?剛才被什麼人看到了嗎?豆大的汗珠立刻不受控制的從額頭上冒出。
替身用滿不在乎的口吻,不嫌添亂的說道:“怎麼辦,他會不會跑到警局告密啊?說不定剛才的事全被拍下來咯。”
“……”
“即便不是他,某個路人看到這一幕也會吓得大嚷‘殺人啦’之類的話吧,于是你原本的計劃就這樣破産了。”
“閉嘴!”普奇厲聲呵止,同時飛速思考接下來要怎麼辦。
冷靜,冷靜下來!
2、3、5、7、11、13、17、19、23、29、31、37……對了,這劊子手打扮的奇怪家夥,除了同樣擁有類似能力的人外,誰都看不見它,我已經實驗過了,所以警局那邊什麼也查不到。
對,沒錯,路過的人也隻會認為他低血糖暈倒了,他們沒有任何證據。相反,我可以指控威斯.布魯馬林就是殺人兇手,他闖入多處民宅肆意殺人,我要讓他牢底坐穿,不見天日!永遠消失在視野中!
替身彎腰湊過去打量了一番神情狠戾的主人。“真是相當兇惡的眼神啊,你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了吧。”
普奇:“……”
這古怪的家夥會毫不猶豫的幫他辦事,可它說話怎麼這麼氣人?
“雖然我不久前才出現在你面前,但是啊,從你有意識以來我便一直待在你身邊,所以,我可以告訴你,不止有一人在監視你,時間大概是從去年開始的。”
“?”普奇一怔。
是那個Dio嗎?他的聲音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無緣由的蹦出來,肯定不是巧合。是他的人在看着,甚至對我搞了些動作嗎?
“時間大約是靈堂被破壞後開始的,那些人會輪流換班盯着你,看起來蠻專業的。”
硬想也不會有結果,普奇已經冷靜下來,撿起地上畫有威斯頭像的光碟後,前往财團醫院看望佩拉。
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病房中,佩拉.普奇躺在病床上打着點滴,絲毫沒有蘇醒的迹象。
“……”
“喂,普奇。”
“現在不是時候。”
普奇制止了替身不看氛圍的發言。
立在面色蒼白昏迷不醒的佩拉床前,普奇神情複雜。
“我是想說,剛才在走廊裡看到一個曾經監視你的人了。”沒有現身具象化的替身說道。
“你說什麼?”普奇神色一變。
“剛走過去,看樣子應該是那個什麼财團的人,工作服上有縮寫。”
SPW财團?等一下!
“!”瑣碎的信息瞬間穿插在一起,似乎此前的多數疑問都能獲得解答。
從靈堂損毀後開始的監視,是有組織的專業監視,更巧合的是佩拉住進了SPW财團的醫院,這個财團的醫院并非誰都能入住。
學院靈堂損毀後校領導曾去SPW總部要修繕費,因為,衆所周知,喬茜絲.喬斯達是SPW财團的人。
是我在學院老師詢問傍晚發生的情況時提起了她和Dio的名字,據我所知,一年過去了學院依舊沒有獲得賠償金。
那一晚,身處靈堂的隻有我,喬茜絲.喬斯達和Dio。所以她一定知曉是我說出了真相,SPW财團一定也得知了這件事。
難道他們認為我是在向救命恩人恩将仇報嗎?所以……那個大财團決定給我點顔色瞧瞧?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個解釋在他看來相當合理。
爸爸媽媽曾詢問财團醫院佩拉的救命恩人是誰,但醫院含糊其辭,隻說那是個清晨正巧路過的好心人,将佩拉和威斯送進醫院後,沒留下信息就開車離去了。
可是清晨五六點的時候,在那處偏僻山崖附近,很少會有車輛來往,他真的救了佩拉嗎?說不定他本就是财團的人,或者說财團醫院真的用心救治了嗎?
也許佩拉原本能夠蘇醒,但是經過他們的“治療”,佩拉便沒有那個機會了。
會這麼想很失禮,但SPW為什麼要一直監視我?接下來他們還想再做些什麼?
SPW從中作梗的想法應運而生。
退一步來說,如果他們一直在監視我,那麼他們一定知道我和私家偵探有一筆交易。所以當那些3K黨胡作非為時,他們為什麼放着佩拉不管選擇冷眼旁觀?
思想逐漸邁向陰謀論的普奇頓時感到毛骨悚然,醫院走廊畫風一變,安裝的攝像頭統統變成了盯着他的監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