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幹道車流量巨大,汽車壓在土路上卷起一陣灰塵嗆得人直咳嗽,這才不得已拐進小路中,雖然時不時能聽見煩人的摩托喇叭聲,但比主幹道安靜多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幾人穿過一條又一條小巷,很快擺脫了油炸食品的氣味,但周圍的味道并沒有恢複正常,說不上是什麼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持續刺激着他們的鼻腔。
喬茜絲皺了皺鼻子,倒是沒有出口抱怨,本來下船前就做了心理準備,如今這種環境還算在接受範圍内。
奇妙的是,剛下船那會兒她曾對阿布德爾給予印度的評價産生質疑,但現在她稍微能夠理解這位朋友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别的物件不敢說,但這裡的顔色十分豐富,一路走來他們路過不少家販賣紗麗和毯子的路邊攤。它們大多用木頭支起來,看上去可以随時拆卸,其中也有少數能被稱作店鋪的店面,普遍被挂得滿滿當當。
裡面的布料顔色一眼看過去隻覺喜慶,顔色飽和度高卻不顯庸俗。幾種顔色配合花紋搭配的十分具有當地特色,買一條回去作為紀念品或是穿戴在身上也完全沒有問題。
隻可惜一行人正在前往财團安排的落腳點,沒有時間閑逛,過過眼瘾就夠了。
好在财團安排的餐廳距離碼頭不算遠,步行了會兒很快他們便坐進了餐廳中。
這家店檔次還算說得過去,很快,服務員将茶端了上來。
喬茜絲松了口氣,因為盛放茶的是常見的杯子和盤子,而不是剛才在街邊看到的隻有核桃大小的一次性陶土杯子。
這家高檔餐廳更是和那種以一直咕嘟着茶的大爐子為中心,圍一圈人買奶茶的小攤大相徑庭,起碼看上去幹淨又衛生。
更不是盛放糕點用的樹葉碟子。
糕點就在那家“咖喱漢堡”附近,她看到店鋪的玻璃櫥櫃裡不僅擺放着淡黃色糕點,旁邊還堆積着許多樹葉。
隻要客人買一份糕點就會贈送一張巴掌大小的樹葉,制作方法似乎是在葉子新鮮時壓癟,等幹燥後再固定形狀。
除了糕點店外,她還看到那些葉子被用作冰激淩卷筒和杯子。乍一看非常環保,她不得不感慨印度人具有綠色理念,但衛生程度就不敢輕易下結論了。
因為當地人似乎認為葉子隻要夠大沒毒就可以,雖然會被沒洗幹淨的人手多次觸摸,但說不定确實比一次性飯盒幹淨些?
這樣想的話,頗有股老二笑話老大的感覺,樹葉子和泡沫塑料飯盒就誰也别說誰了吧。
聽服務員介紹,這種茶是用牛奶沖泡的紅茶、砂糖和生姜的混合物,受到平民的歡迎,1盧比就能喝兩杯。
走了一路也被太陽曬了一路,她本能的想要補充水分,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飲品,瞬間又甜又濃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并蔓延至嗓子,險些被齁到。
“咳!”
茶這種飲品果然還是更習慣喝苦一些的啊。
喬茜絲有些躊躇的盯着杯子,倒掉實在不禮貌,決定小口抿着喝。
阿布德爾:“喬斯達小姐,感覺如何?”
“我還得适應适應這飲料。”
“不用着急,最主要的是習慣,習慣了就能體會到這個國家的廣闊胸懷。”
“是嗎。”
承太郎:“我還挺喜歡這裡的,感覺不錯。”
完全不知道未來的外孫為什麼會這麼想。“不會吧承太郎,你是認真的?”
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休息閑聊,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因為在小巷中受到了難以想象的畫面沖擊,所以幾人暫時沒有了吃東西的胃口。
波魯那雷夫:“那沾染了黃綠色漿糊的玩意兒既像鼻涕又像屎,光是想想就令人反胃。”
他向來有話直說,雖然難聽但确實說出了另外三人的内心想法,隻有阿布德爾聽得直搖頭,眼神像是在說“不,你還沒有領略到印度的美好”。
“是嗎,我确實感受到了驚人的文化沖擊,人類畢竟是會适應環境的動物,或許習慣了就會喜歡上這裡吧。說的我都想上廁所了。”
波魯那雷夫起身去問服務員廁所的方向。
對方點頭,禮貌的遞給他一根長棍,然後離開了。
法國人盯着棍子上下打量,最終一臉問号。“嗯?跟我棍子做什麼?”
但還是轉身去了廁所。
此時餐廳外面的人少了許多,雖然是11月份,但中午的太陽依舊毒辣,本地人多數選擇午休而非在外面頂着烈日晃悠,分貝在不知不覺中降了下來。
可惜隻享受了片刻閑暇時光,廁所裡便傳來波魯那雷夫的慘叫。
喬茜絲擡起眼皮朝那邊望了一眼,服務員聽見動靜跑了進去,等了幾秒并沒有傳來打鬥聲,似乎隻是波魯那雷夫在廁所裡大喊大叫而已。
“去個廁所也這麼聒噪。”
花京院輕笑附和。“是啊,波魯那雷夫算是我們之中最開朗的那個了吧。”
“還沒有你和承太郎穩重呢。”
你沒資格說别人吧?承太郎被點名後看了過來。
僅憑借眼神足以看懂他表達的含義。
“我那叫伺機而動,靈活變通,随機應變,懂不懂。”
這對外婆外孫又開始隻有他倆能明白的鬥嘴了。
“好啦,雖然已經過了飯點,但多少還是得吃些東西啊,我們得随時提防偷襲的殺手,沒有體力可不行。”
阿布德爾正擡手招呼服務員把菜單拿來,衛生間方向再次傳來碎裂聲,随後看到了沖出去的波魯那雷夫。
“!”
“波魯那雷夫?”
幾人隐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緊随其後沖出餐廳。
阿布德爾:“出什麼事了?”
喬茜絲:“替身出現了?”
波魯那雷夫滿頭是汗,目光不斷掃視街上的人。“如果那個是替身的話,那家夥終于……”
然後那張臉冷了下來,變得異常凝重。“終于來了,承太郎!你從黃色節制那裡打聽到的使用鏡子的替身使者終于來了!”
“我終于能見到那個殺害我妹妹的混蛋了!”
波魯那雷夫背上存在餐廳裡的行李,态度異常堅決。“喬斯達小姐,接下來我想要與你們分開行動。”
“既然已經知道殺害舍妹的仇人就在附近,就不能在這裡等他來找我。被動等待敵人來襲非常不利,而且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要主動把他找出來幹掉!”
喬茜絲:“可是敵人的模樣和替身的情況你都不清楚啊。”
“知道他的雙手都是右手就夠了,而且他知道我在找她,應該也在擔心被偷襲!”
那可不一定啊,被我攆下懸崖的卡茲沒這麼想過,瓦姆烏更沒有這種想法。
喬茜絲沒有立刻回應,短暫陷入沉思,隻覺這一幕非常眼熟。曾經也有個人,無論她怎麼勸就是一意孤行,不肯回頭。
阿布德爾:“你那樣做會适得其反。波魯那雷夫,你不能單獨行動。”
那命令的口吻令法國人瞬間火起。“你說什麼!”
“你覺得我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