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媛和姜知遠都是她至親之人,她雖沒有将北地的事坦誠告知他們,但三年前被拐走一事,他們二人都已知曉,并且沒有向旁人提起過。
“遇到刺客那日,我帶着謝久淮和謝清韻一起去了京郊那處宅子看祖母,又帶他們去看了三年前我在京郊養病的那處院子。”
此事正是姜念遙與姜欣媛商讨之後做的決定,姜欣媛聽到這話并不意外。
一旁的姜知遠也在安靜聽着。
姜念遙繼續往下講:“那裡的婢女都已安排好,沒人說錯話。但奇怪的是謝清韻說她三年前曾拜訪過薛府,與謝璠一起翻牆進過這個院子,她們當時在這裡見到了我。”
“當時你又不在此處,她們如何見你?”姜知遠十分驚訝。
姜念遙細細解釋:“她們見到的人應該不是我,而是一個穿着荷莖綠襦裙的女子在那屋裡哭泣,隻是她們從門縫見到那人,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如今我說自己曾在三年前在那裡養病,她們下意識以為那人是我。”
姜念遙将當時發生的事細細講述完,又提起她找謝璠确認過,此事确實是真的。
“我今日見你們,就是想請你們仔細回憶,三年前在京郊那處院子到底有沒有住旁人。”
說完,姜念遙看向身旁的二人,他們兩人皆是皺着眉頭,一臉困惑。
“三年前的事我記得很清楚,那處院子根本沒人在,所以父親才托詞你在那裡養病。為着不讓旁人知曉你并不在那裡,父親甚至有段時間暗暗派了府衛守着那處院子。”姜知遠的回答同樣确定,他心中困惑,“會不會是謝璠和謝清韻看錯了?”
“若是看錯,這事就簡單了。”姜欣媛早特意為姐姐打聽過謝家衆人的性子,因此了解謝璠,“你不知謝璠的性子,這種事她不會說假話。”
這件事着實蹊跷,連姜欣媛聽後也毫無思緒:“謝家那姐妹倆怎麼會去那地方?”
姜念遙細細解釋:“那處宅子雖然在京郊,比較偏遠。但鄰家就是薛家,薛家那位郎君考取功名之前,薛家一直住在那裡。直到後來才搬離京郊。”
聽到這話,不需要姐姐說完,姜欣媛恍然大悟:“三年前那個時候,應正是薛家那位郎君考取功名的時候,看來是謝璠和謝清韻随着家中大人一起來賀喜,這才會到京郊。”
她知道姜念遙擔心會有人說破三年前她并未在京郊養病的事,随即讓她寬心:“姐姐,别憂心。京中許多人都知曉你在那處院子養病的事,但這三年來一直沒有人出來說這事是假的。既然之前沒有,那麼現在也不會有,一時半會兒我們不必為此事擔心。”
她看了看身旁的阿兄,又轉過頭對着姐姐堅定說道:“既然我們已經知曉那姐妹倆看見院中那女郎的日子,我便可以暗地裡查一查這件事。若是真的,倒也還有趣了。”
姜念遙明白妹妹的意思。
“阿兄說過,父親三年前派府衛守着那處院子。若此事是真的……”她的聲音輕下來,像是失了力氣,“之前我還想不通,父親為何要假稱我在京郊那處院子裡養病,明明可以假稱我在自己的院子裡養病,那樣也可以順利瞞過家中其他人。可若是為了在那院子裡藏人,一切都說得通了。你們說,父親是不是……”
她沒有說下去。
話已經說的明白,三人都沉默半響,一時無言。
他們雖在姜家生活了這麼多年,但好像根本沒有看透父親。
許久後,姜欣媛才攥住姐姐的手,她的手溫暖而有力。
“姐姐别再為此事擔憂。我與阿兄一起查此事,此事定能水落石出。”
姜念遙點頭。
既然已将該說的都說完,三人不久後就離開這處,姜念遙回了定遠侯府。
接下來又過了幾日,因着謝久淮一直在查刺客的事,早出晚歸,姜念遙一連幾日都沒能見到他。
府中沒有她要忙碌的事,因着顧念她的身子,侯夫人也沒許旁人來打攪她。姜念遙樂得清閑,這幾日都沒有出門,将她三年前在京郊被人綁架帶到北地那一路所經曆的事回憶了一遍又一遍,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迹。
當年姜念遙被人綁走後一直蒙着眼,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并且她吃的飯食中都加了迷藥,一路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
後來她被關在一處地牢中,那裡似乎有很多與她相同境遇的人,可是他們中間隔着厚重牆壁,她看不見彼此,隻能偶爾聽到幾聲慘烈的尖叫。
看管他們的人閑聊時提起,過幾日就會有貴人到這裡,不知這裡誰會被貴人挑中帶走。
被關在這裡的人要面對的是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