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久淮的耳朵徹底紅透了。
但他故作鎮定,目光從姜念遙移到謝清韻身上:“怎麼沒有住在一起?怎麼了?”
但謝清韻已經看向了屋中另一邊的高瓷瓶,探着腳看裡面是不是真的種了花。剛才的問題隻是她随口一說,早就抛在了腦後。
姜念遙暗暗松了一口氣。
不過謝清韻的話也提醒了她,她以後行事要更謹慎些,省得讓人看出破綻。
隻是她也沒見過别的夫妻相處的方式,父親和母親在國公府中不常見面,她也并不知道他們年少剛成婚時如何相處。而在謝家,定遠侯常年住在北地,與留在京中的侯夫人相處也不多。
如此一想,姜念遙也不知道旁的年少夫妻該如何相處。
“夫君,”放着謝清韻的面,她隻能硬着頭皮緩緩走到謝久淮身旁,接過他手中的毯子,輕聲道,“我幫你收拾。”
謝清韻欣賞玩花瓶裡的花,聽見他們說話,又一臉好奇地望着他們。她眨眨眼,走到他們身邊。
“阿兄要去别的屋裡睡覺嗎?今晚我好不容易來一次,我睡在阿兄和阿嫂中間,牽着你們的手睡覺,好不好?”她一臉期待。
謝清韻這些日子去了家學跟着徐夫子念書,還去徐夫子家拜訪,認識了夫子家一個同她年紀相仿的一個孩子,兩人成為了朋友。
最近謝清韻聽那位朋友說,每次雷雨夜,打雷的時候她會害怕,她的父親母親都會陪她睡覺,徐夫子還會給她講故事。
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嚴厲的徐夫子竟然對家人這麼溫和,謝清韻心裡好生羨慕。她自記事起就單獨住在一處睡覺,雖說每日有秋實會陪着她,母親偶爾也會哄她睡覺,但總歸和朋友說的不一樣。
“不行。”謝久淮立刻拒絕。
謝清韻當然知道阿兄不會答應她的這一請求。不過聽到他如此果斷地拒絕,她還是一撇嘴:“我知道阿兄性子别扭的很。”
謝清韻說完這話,看出阿兄的神色中并沒有生氣的意思,輕輕笑起來:“反正我可知道,阿兄有什麼事都會憋在心裡,從來不會告訴别人。誰都猜不出我阿兄心裡在想什麼。”
謝久淮久居北地,和謝清韻總共相處沒有幾日,但沒想到她還如此了解自己的阿兄。
姜念遙眼眸含笑,輕聲問她:“你這是聽誰說的?”
“這是祖母跟我說的。”謝清韻解釋完,又看向謝久淮,“阿兄,祖母是不是家中最了解你的人?”
謝久淮接過姜念遙手中的毯子,他很了解謝清韻,知道她的這問題後面是還有别的話等着,于是直接問:“你說吧,祖母又吩咐了什麼事?”
一聽這話,謝清韻佩服地看了眼阿兄。
她雖然自小聰明機靈,但畢竟隻是一個孩子。面對阿兄的問題,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理由,隻能夠對着他們說實話:“祖母讓我來是想看看你們二人是不是鬧了矛盾。”
“祖母知道什麼了?”謝久淮下意識皺眉。
姜念遙卻沒有他那麼緊張。她輕輕一笑,蹲下身子,眼神中是對謝清韻的安撫:“祖母為什麼會擔心這個?我們兩個一直都很好,你們不必擔心。”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相信了。”謝清韻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她也不清楚祖母為何突然擔心他們二人的關系。
這天晚上,謝清韻睡得很早。她睡着之後,姜念遙去隔壁屋中找謝久淮。
她想找他解釋一件事。
謝久淮還未歇息,見姜念遙走進來,他收起手中的信。
“怎麼還沒睡?”他溫聲問道。
姜念遙坐到謝久淮面前,聲音很輕,眼睛專注地望着他:“我想來和你說,今日開霁來找我,并不是單單說救命恩人之事。”
謝久淮的眼神冷下來,但沒多說什麼。他不想将自己心中所想表露出來,于是裝模做樣示意姜念遙繼續說。
“我今日拜托開霁,讓他在京中尋找那個北狄人。”姜念遙說。
原來,今日姜念遙見到那個少年,便托他幫一個忙,尋找混在京中的北狄人。
她知曉桑泰的樣貌,仔細與少年一說,少年便應下此事。
開霁這些日子一直在京中尋找鯉魚娘子,已經将京城摸的非常熟悉。況且當天國公府春日宴是他鬧出的那場動靜不小,許多京中人都知道這少年來這裡是為了尋找自己的救命恩人。比起公門之人,他調查此事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聽了她的解釋,謝久淮臉色稍緩,點頭稱好。
“隻不過京中人數衆多,”姜念遙繼續說道,“還有很多商隊往來買賣。隐藏幾個北狄人不算難事,而且他們很有可能在犯下案後就離開這裡。翻出隐藏在京中的北狄人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日子。”
隻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就在姜念遙托少年尋找北狄人的第二日,少年就找出來桑泰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