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來得及站穩,他又急忙上下打量姜念遙有沒有受傷,見她平安,終于放下心,又說:“我還以為謝久淮把你關起來了,原來是我想錯了。”
姜念遙聽了這話,頓時一愣,敏銳看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為何會以為謝久淮将我關起來?”
開霁并未察覺她話語間的打探意思,仍舊像過去那樣與她閑聊道:“因為我已經想起當年的事啊。”
他很認真地望着姜念遙:“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三年前,你來過北地,還去過北狄軍營。”
他沒有疑問,而是用了完全确認的語氣。
姜念遙不動聲色地瞥開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怕謝久淮知道這件事?”開霁急忙湊上前,“你别怕,我不會告訴他。況且去了别處,不在這裡。”
開霁怎麼連這事也知曉!
姜念遙心中驚訝,面上不顯:“你已經見過他了?”
“我知道他帶兵去了永吉城,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平安回來。”開霁有些擔憂地說了句。
見姜念遙不解地望向他,開霁解釋:“你還沒聽說嗎?永吉城被北狄屠城了,那裡十分兇險。”
霎那間,所有的聲音都淡去,姜念遙什麼都聽不見。
你說什麼?
她似乎是這樣問了句話,但似乎沒問。
她隻覺得地面似乎要裂開将她整個人吞進去,她拼盡全力在地上站穩。
一旁的開霁見她搖搖欲墜,連忙上前扶住她。
在客棧外,姜欣媛還在一旁幫助梅不危,見她對什麼病症都一清二楚,各種藥材的用法信手拈來,連連稱奇。
“梅醫師,你收徒嗎?”趁着梅不危坐在一旁歇息片刻,姜欣媛急忙跑到她身邊,好奇地問她。
梅不危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
這些年有不少人想要拜她為師,聽到這話她并不意外。
“行醫并不是件易事。”梅不危實話實說,“還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
“這我知曉。”姜欣媛笑着說,“我倒不敢想成為有名的神醫,隻是我阿兄身子弱,若是能給他随時診治,偶爾在這裡幫忙問診,那豈不是件好事?”
梅不危一聽這話,也淺淺一笑。
她很友善地問:“你阿兄可是名叫姜知遠?”
“正是。”姜欣媛沒想到梅不危竟然也聽過姜知遠的名字,但轉念一想,阿兄這次闖入北地,還拿着信物想通過見湖城去北狄,在北地見多識廣的梅不危聽過阿兄的名字也很正常。
“姜知遠身子不太康健?”梅不危又問。
姜欣媛點頭,一提起這事,她心中總會内疚。
她将阿兄十歲那年跌入冰冷湖水中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梅不危。
“自從那之後,阿兄的身子就變得很弱,容易生病,不能吹冷風。看了許多醫師吃了許多藥也不見好。”姜欣媛的目光中籠罩一層自責之情。
她說到這裡,忽然想起面前這人分明就是傳聞中夏國醫術最厲害的人,能不能拜托梅醫師去給阿兄看看?
姜欣媛還在猶豫,不知道梅不危今日看了這麼多病人後是否困倦,正想開口詢問梅不危是否願意去給姜知遠診治,沒想到梅不危主動開口。
“不如我去看一看你阿兄?”梅不危輕聲問。
姜欣媛趕忙同意:“自然可以,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梅不危說了這話,立刻起身,這就要去見姜知遠。
這裡還可能随時有百姓來看病,姜欣媛留在這裡替梅不危幫忙。
姜知遠現在就在客棧中,梅不危無需人帶路,獨自走到那裡。
她剛走到門前敲響房門,屋内的人立刻打開房門。
“梅醫師。”姜知遠見到來人,淡淡一笑。
梅不危點頭:“聽聞姜郎君近日身子不适,我受令妹所托,來看一看。”
姜知遠随即道謝,開門請梅醫師進來。
兩人在桌邊相對而坐,姜知遠伸出右手,梅不危為他把脈,神情逐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