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的諸葛承和阿拓兩人從客棧裡出來後互相問了問對方接下來的去向,然後驚訝地發現雙方居然接下來都沒有什麼明确的打算。
“那我倆就結伴而行,到處走走呗。”諸葛承自然而然地提議,阿拓沒有反對這個提議。
于是兩個人晃蕩着來到了晉陽城内的一處鬧市廣場,看到一群民衆圍着一個胡人打扮的商隊。這群商人各個神情焦急,為首的那位正在對着另一個奇裝異服的胡人又是低頭又是哈腰地說着什麼。好奇的諸葛承望向阿拓,希望對方幫他解釋一下情況,阿拓聽話地擡頭張望了一番,順便仔細辨認了一下那些人在說的語言。
“那個帶着氈帽穿着大袍的應該是位部落薩滿,那個商人的頭頭在請他作法,具體沒怎麼聽清,我就聽到了貨物西方什麼的,看他們的臉色可能是貨被劫了。”
“兩位也是來看熱鬧的啊。”有個漢人打扮的圍觀人士自然地對着諸葛承攀談起來,大約因為諸葛承長得一副人畜無害又好看的樣子,所以剛見面的陌生人都對他和顔悅色的,諸葛承也是習慣了,就順勢打聽起前因後果來。
“那幾個是走西域絲綢商道的胡人,好不容易一趟回來,據說帶了很多來自大食甚至是大秦的稀罕玩意。隻是不巧的好不容易前面一段千辛萬苦的都熬過來了,就最後到晉陽前不知哪裡走漏了風聲,被一群流寇埋伏了,連殺人帶劫貨就剩他們幾個帶着幾匹駱駝逃回來,所以才找到了這個薩滿想着要尋到流寇的所在順便咒殺對方報仇。”
“咒殺?就在這當街鬧市?”諸葛承聞言也是驚了,他知道胡人的薩滿儀式沒有漢人的傳承這麼博大精深,但這大白天的在鬧市直接咒人也太不講究了。
“别擔心,這位薩滿大人可是有着真才實學的,他平日在晉陽城很有名氣的。”
這邊諸葛承還在擔心,那邊那位胡商頭頭終于和薩滿達成了協議,隻見他從布包裡掏出幾個異國式樣的金器交到薩滿手中,而那位薩滿将金器揣好後從袖中摸出了一把長長的鋸齒狀法器,口中也開始念念有詞起來。
自儒家經學因大漢的滅亡而陷入頹勢以來,世人又進而開始逐步地關注玄學,然而老莊道法着實艱深晦澀,真正的傳人又常常在“無為”避世,所以普通人士明明知道這種胡部薩滿隻會些旁門左道,卻還是不願意錯過這種現場見識玄學道法的機會。
當這位薩滿開始作法沒多久後,原本晴空萬裡的鬧市上空突然起了陰風陣陣,而旁邊看熱鬧的人群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圍得更密了。不一會兒,哪怕以這集市上的肉眼凡胎,都能看見漫天的鬼影幢幢,也不知道是人多壯膽還是這位薩滿平素在晉陽真的很有名,這種恐怖景象下竟然還有人拍手叫好起來。
“這好像不太對啊……”
諸葛承看着遠處幾個一看怨氣就很深的鬼将,又看着從地上各處爬起來的鬼兵,用這樣的規模去處理一夥流寇是不是太多了一些。亂世最不缺的就是冤魂,何況晉陽城也曆經大小戰鬥無數,城池四周也不缺這些素材,諸葛承眼看着一名先爬起來的鬼将已經在那點兵了。
“他這是挑動了此處地脈裡的怨氣一下子炸了鬼窩了,就以他那些伎倆根本控制不住這樣龐大的陰軍。該死,要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