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步走到門邊,心中卻猶豫不已。
他喚住我:“你以後喝酒前可以提前給我捎個信。”
我回頭望他,問:“為什麼?”
沈城軒不禁一笑:“因為我好去接準會喝得酩酊大醉的你呀。”
“誰要你接!”
我一跺腳,便要出門,卻又想到待會兒他定是要出門見人的,要是被人瞧見......那可不好。
我用力咬了下唇角,心一橫,又退了回來。
我翻着大衣的口袋,左摸又找就是不見那盒随身攜帶的香粉,我擡頭思索着,瞧見沙發角的手提包。
“你在找什麼?”
“找到了!”
見我走近,沈城軒将二郎腿放下,坐直身子後敞開雙腿瞧着我。
我一言不發,彎腰站在他的兩腿間,小心翼翼地擰開香粉的蓋子,将滑膩的脂粉粘在食指指腹上。
他不解,眼神迷惑:“這是幹嘛?”
我答非所問:“要是被人瞧見該如何辯解?”
他了然,眼底浮起溫和的笑意,星星點點的目光落入我眸中:“如實說。”
我氣得斜了他一眼,沒再回應,隻專心地将香粉一點點抹在他脖間。
我迎着光,有些睜不開眼,冬日裡的陽光最是暖人,照得人身子發軟。眼前男人灼熱的氣息落在脖頸處,撓得人心癢癢的。
“好了。”我分了神,起身時竟腳跟一軟,跌坐在了他的一側大腿處。
我想起昨晚在舞廳纏綿的那對男女,也是這樣坐着,難舍難分,一時間滞住呼吸,連帶着心跳也漏了一拍。
我尴尬,欲再次起身,卻被一隻大手桎梏住。
沈城軒将手圈在我腰間,另一隻手的指尖卻緩緩滑過我的面龐。不知不覺間,他的眼裡見了火,燒得身子滾燙,我冷不丁收回搭在他臂膀處的手,被灼得亂了心。
他的唇緩緩向我靠近,心裡一陣慌亂,我急忙偏首躲開。掙紮中,我明顯感到身下的男人有了反應,卻怎麼也推不開。
我雖不是舊式之人,對于男女之事自認也算開明,可心底仍舊架不住這等場面。
我輕聲問:“你還好麼?”
“不好。”他貼近我,眼神始終遊離在我的唇角處。
我退,他進,一個吻輕輕落下,細細在我的唇上輾轉着。
縮着身子向後退去,卻被他捧着臉收了回來:“昨晚你可不是這樣躲我的。”
他說得輕,可心髒卻像被他攥住一般,停跳了一瞬。
沈城軒細密悠長的吻再次落下,面上的手開始慢慢下移,我身子一僵,攥緊他的衣袖。
可在觸碰到女性獨有的一片柔軟之地時,那隻手又不動聲色地繞開來,來到同樣敏感的脖間。
他吻了許久,不膩似的,我卻失了力氣,垂首淺淺喘息着。
敲門聲響起,傳來阿浩的聲音:“二少,是老爺打來的電話。”
我頓時驚醒,立馬推開沈城軒。
他一驚,有些無奈,又捉住我的手腕,柔聲說着:“以後換我主動,好不好?”
我沒好意思應,隻局促地理了理淩亂的裙角。走到門邊後,見他依舊坐在原地,沒有要動的意思,便回頭看他:“還不走麼?”
“不急。”
“早,三小姐。”阿浩兩手垂落,交疊于身前,笑得很是熱情。
“早。”我笑着。
阿浩始終立在我身旁,那笑容似婆婆在瞧新媳婦一般,收也收不住。我側過臉,有些許不自在。
“父親。”沈城軒立在不遠處回着電話,“是,昨晚剛到。”
“一回家就到舞廳厮混!你還有點沈家二少的樣子麼?”
電話那頭傳來沈父的怒罵聲,我卻聽得有些尴尬,不知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您有如此多房的姨太太,就不許我和喜歡的女孩子待在一起麼?”沈城軒卻是不為所動,一點不在意。
聞言,我低咳一聲,試圖掩飾面上的窘迫之色。
阿浩将手擋在嘴邊,偏了身子,小聲對我說:“昨晚二少一下火車就來找三小姐您了,連沈公館都沒來得及回。本來今日才該歸滬的,二少愣是推了好幾桌酒席,趕在昨晚回來的。”
“他是如何知曉我在那的?”
我垂眸用指尖摩挲耳廓,心裡想着他如此疲憊,昨晚也并未睡好,不禁有些不忍。
“有心自會知曉。”阿浩意味深長地笑道。
“查到了,是倉庫的一名管理員,不過他并不知曉是何人指使的,隻記得送錢那人的模樣......”沈城軒依舊回着電話。
沈林兩家的關系如此之僵,這人卻如此放心當着我一個外人的面聊這些,心真是大。不過,此刻看來,他已處理妥當。
本着道德操守,我回避着他與沈父的談話,端起面前的咖啡飲了一口,入口才發覺是清咖啡。我皺了眉,輕手放回杯子。
“三小姐,這是為您準備的奶咖。”阿浩再次端了咖啡向我走來。
我瞧了一眼那杯被我誤飲的咖啡,讪讪一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