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看着趙亞楠一身同樣髒兮兮的,額頭上幹涸的血迹看着有些瘆人,她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起身說道。
“奶奶再去給你弄點水來,你額頭上的傷也該處理一下,這還滲着血呢,看着有些吓人。”
她無力地點了點頭。
剛剛不覺得,等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她才發覺自己全身痛得不行,尤其是額頭。
吳麗很快就回來了,還體貼地給她拿來了一面鏡子。
趙亞楠此刻才能看見鏡中的自己,臉小得仿佛一個巴掌都能蓋完,長期的營養不良導緻皮膚蠟黃,還粗糙!額頭青紫一片,還滲着血,唯一看得過去的就隻有那雙大眼睛了吧,幹淨靈動,雞窩似地頭發髒得讓人受不了。
她以前就算在深山老林呆上兩三個月,天天和草藥打交道,她都不會讓自己這般邋遢,這時候她才明白她自以為的夢都是原主經曆過的一切,她真成了夢裡的受氣包小媳婦兒。
“發什麼呆呢?是不是很痛?”
吳麗滿眼的擔心。
趙亞楠剛剛一直在照顧蔣媛媛,自己一身的傷都還沒有顧上,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一點也不像隊上的人說得那般不堪啊。
以前她同趙亞楠往來并不多,因為趙亞楠以前從來都不會同隊上的交談,就算是隊員向趙亞楠打招呼,趙亞楠都會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徑直走過,隊上好多人都說蔣成兵娶了一個沒禮貌的媳婦兒。
現在想來,她是不願意同别人訴苦吧。
吳麗對趙亞楠更是心疼。
亞楠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開始動手給自己清理傷口,吳麗坐在一旁看着,嘴裡一個勁地罵着蔣淑蓉,罵她不知好歹,罵她狠心。
亞楠卻是搖了搖頭,“我身上的傷不全是蔣淑蓉一個人弄的。”
吳麗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随即湊到趙亞楠的身邊,小聲地說道:“其實你這身上的傷真是摔的,你故意說是蔣淑蓉弄的?”
趙亞楠被面前這個小老太滑稽的表情逗笑了,搖搖頭,将原主在蔣家遭受的一切都說了一個遍。
隻是她沒說,蔣父的無視,繼母的無情剝削,還有蔣家小兒子的呼來喝去,這都是源于原主家要了兩百塊的彩禮錢。
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能夠一次性拿出來兩百塊作為彩禮,足以說明蔣家的殷實,而她們都是看不起原主的,所以隻能更加剝削原主,才讓他們覺得這兩百塊花的物超所值。
原主本就是個悶葫蘆,又懦弱,又覺得是因為自己才害了蔣成兵這個救命恩人,所以她便一直忍着,從來不會把蔣家人做的事情擺在人前。
吳麗一聽完,頓時一拍桌子,把蔣家人都罵了一個遍,然後叮囑趙亞楠在她家好好休息,完全不用擔心。
同吳麗多說了兩句,她才驚喜的發現原主的便宜老公竟然救過吳麗的丈夫,所以吳麗才會對蔣媛媛那麼好。
知道蔣媛媛在蔣家吃不飽,所以經常會偷偷塞吃的給蔣媛媛,但她卻不知道蔣媛媛在蔣家受到那樣的虐待。
“你來了這麼長時間,也該知道,老婆子我最是看不慣蔣家人,果然,他們真不是個東西,吃成兵的,用成兵的,成兵在外用命換的錢都寄回來,沒想到他們竟然這般虐待你們,放心,你們就安心在我家住下,等成兵回來,我去幫你解釋。”
吳麗越說越氣,最後卻是歎了一口氣,“你說說你,要是早像今天這般,你們也不至于遭這麼大的罪不是。”
趙亞楠并沒有反駁,因為吳麗說的并沒有錯。
原主如果一開始就反抗,說不定境遇會變得不一樣。
“吳嬸子,你在不在家?”
吳麗罵得正起勁,門外傳來一道聲音,趙亞楠覺得很是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吳麗則是一臉氣憤地沖了出去,“楊素蓮,你來做什麼?你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成兵不在家你就這麼對待成兵媳婦兒和妹妹的?老天怎麼不下道雷劈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趙亞楠恍然大悟,楊素蓮,原主的後婆婆,最是貪财,喜歡的就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原主這一身傷就是拜這個後婆婆所賜。
“唉喲,吳嬸子,我這一回家就聽淑蓉說了,這都是誤會,你也是知道的,亞楠她不願意嫁給成兵,三天兩頭就想往外面跑,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隻能把她關在房間裡面,這要是真跑了我去哪裡找個媳婦兒來賠給成兵啊。”
趙亞楠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楊素蓮的話,腳步一頓,凝視着楊素蓮,面前的人臉上堆着笑,眼睛眯得快要看不見,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麼的惡毒。
竟然将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原主的身上,原主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哪裡還有精力跑?
而且,原主一直想的都是該如何彌補蔣成兵,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跑。
吳麗完全不上楊素蓮的當,将亞楠的袖子挽了上去,手臂上滿是青紫的傷口。
“那亞楠身上的傷你怎麼解釋?媛媛身上的傷呢?媛媛現在還發着高燒,剛好你這個當娘的來,我這正準備讓我家老頭子送媛媛去城裡醫院,是你送過去,還是把錢拿給我家老頭子,讓我家老頭子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