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蘊轉身,看到來人後很是驚訝。
“對不起。”他臉上帶着歉意,聲音有些低:“你的電話沒信号,我隻好申請查看了你的位置信息,實在是太晚了,我很擔心你。”
說這話的時候,晚風吹來,他微微垂着的發絲微動,似乎有些不敢看林蘊。
她知道在緊急情況下,仿生人是允許查看主人的位置信息,在提出申請後,每年可以有三次權限。
“你會怪我嗎?”他問。
林蘊拿出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關機了。她當然不會怪他,本來就是自己出來沒和對方說清楚,還讓他半夜出來找自己,她還挺不好意思。
“溫姨不舒服在住院,我不放心,所以晚上過來看看她。”林蘊耐心地向他解釋道,“當然不會怪你,以後我出去會和你講。”
想到什麼,她又笑着補充道:“電話也會保持通暢信号。”
他跟着笑了起來,整個人生動了不少,“不過你也要注意休息。白天工作,晚上再來陪護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以後不要這樣了,我可以幫忙的,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這濃濃的擔心意味,果真是把自己定位成保姆的仿生人啊。
林蘊做出個發誓的手勢,俏皮地笑了笑:“好,我知道啦,我會注意的,以後有事情一定第一時間找你幫忙。”
“說好了。”他笑着靠近林蘊,幫她整理了衣服,貼心地将外套拉鍊拉上。
“抱歉。”林蘊有些不好意思:“那天答應你會買蛋糕回去,直到現在都沒做到,現在時間太晚了,我明天會記得的。”
仿生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裂,但他很好地控制情緒,将其掩蓋下去,善解人意地說:“沒關系,我不想你因為我苦惱,蛋糕不重要。”
隻不過是一具仿生人的軀殼而已,甚至無法擁有獨立的意識,怎麼配得到蘊蘊的關懷和嘉獎!
“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解人意的人了。”林蘊感慨道:“方澤元說他的仿生人在家裡甚至會耍脾氣,我真的幸運。不過你放心,我會記得的。”
他笑着打開車門:“我和他們不一樣,慢點蘊蘊。”
林蘊就要坐上車,就看到車前方正走朝她走來的人,那高大的身形和略顯急促的步伐,讓她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
江轍親自過來,不會出現什麼急事吧?
“江少将?你怎麼在這兒?”林蘊迎上去,問道:“是找到什麼線索了嗎?現在需要去哪裡?”
林蘊一掃剛才隐隐的壞心情,眼神似乎都有了光芒。這随時随地為工作獻身的精神,江轍看了實在佩服。
江轍看了眼一旁站着的仿生人,對方對他的到來似乎十分不滿,在林蘊看不見的地方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惡意。
江轍一改常态,笑得輕松,仿佛隻是路過:“湊巧過來,見了一位老朋友。不過剛好碰到,想和你一起吃晚飯,有時間嗎?”
“吃飯?”
這是能從江轍嘴裡說出來的話?林蘊以為他甚至進化到不需要攝入人類食物的地步了。
雖說兩人目前算隊友,一起吃飯什麼的也正常,不過江轍主動邀請她吃飯,林蘊總覺得怪怪的。
“我想聊聊,仿生人的事情。”
仿生人的眼神淩厲起來,他站在林蘊背後,警示性地看着江轍。如果江轍敢說出一些不該說的,他不介意今晚把他解決掉。
林蘊眼神直放光,她期待地說:“是和人口失蹤相關的仿生人群體嗎?”
“不是。”江轍笑道:“是我看到大家都有仿生人,而且覺得自己年齡到了,有點孤單。想請教一下你有關仿生人定制的問題。”
想了一路,直到了包廂,林蘊都想不通江轍的話。
理智告訴她,江轍的話不能從表面理解。這裡的仿生人應該指的是别的事情,他怎麼可能覺得孤單想定制仿生人。
畢竟她可是聽方澤元說過江轍曾半夜将所有的學生喊起來負重實地練習的英雄事迹。
誰家孤單的人這麼折騰别人?
而且如果他真想定制仿生人,他也該去問方澤元啊,問她做什麼。
“蘊蘊,小心燙。”阿恒坐在她身旁,依舊十分貼心,将倒滿茶水的杯子放在她面前。
對了,阿恒還非要跟過來,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敵意讓林蘊很是頭疼。
“如果定制像他這樣的仿生人,我需要做什麼呢?”江轍坐在林蘊對面,悠閑地倚着靠背。
擁有一個白凡那樣的朋友。
林蘊微笑,機械背誦着剛才搜索出來的流程:“首先,你可能需要找人在高級定制仿生人公司登記排隊,接着等待,在通知到你的時候,去接受大腦喜好掃描測試,接着靜等收貨就好啦。”
“哦,原來這個仿生人的模樣外觀是掃描你的大腦喜好後定制出來的啊。”江轍意味深長地說道。
“是啊。”林蘊覺得這問題實在是無聊,一手撐着腦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江轍了然地笑着對上阿恒,對方低着頭,但在江轍的角度,明顯能看到那緊繃的面部表情。
這就接受不了了?這就是他說的隐忍?
“那仿生人都能做什麼呢?”他又問道。
“這看你個人選擇吧。”林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