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放下菜單擡手,修長的食指屈起,在桌面上輕輕扣了一下,扣得河馬的心髒也跟着抖了一下。
程朔肯定道:“你們隊伍不缺短/槍。”
CDG戰隊打的是典型的雙輸出體系,由隊伍的短/槍擔任突擊手,和爆破手組成高輸出,長/槍則是作為架槍位在後方輔助他們,為他們清理周圍的敵人。
而CDG的短/槍選手是隊伍裡的核心,年紀并不大,還遠遠不到退役的時候,現在也正處在巅峰期,CDG完全沒有換人的理由。
而且轉會期才剛剛過去,CDG要真想換短/槍,在轉會期就該換人了。
那他們現在又簽一個短/槍進隊伍幹什麼,做替補嗎?成本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許多俱樂部都喜歡到處發掘一些年輕的,有潛力的少年作為青訓生進入俱樂部,青訓生的價格很低,如果培養成熟,等他們一到可以打比賽的年齡,就能迅速加入俱樂部,作為替補或者正式隊員上場。
CDG培養的短/槍替補也不少,完全沒有必要花大價錢去外面簽一個主播過來。
除非……
CDG就是單純想搶人,不想讓IHF找到合适的短/槍選手,有翻身的機會。
河馬咬牙:“對。”
雖然不是他做的事,但河馬還是覺得臉上發燙。
這事的确做的不地道,但CDG戰隊并不是第一個做這件事的人。
早在去年,其他俱樂部發現IHF戰隊的緻命破綻之後,就開始以各種方法明裡暗裡的阻撓IHF戰隊找到合适的短/槍。
甚至在IHF找到一名能夠和程朔打配合的短/槍,并且程朔已經和對方磨合了兩個月,已經打了幾場比賽的情況下,還是有一個俱樂部開高價搶走了這位短/槍選手,還幫付了高額的違約金。
這件事把IHF惡心的不輕。
河馬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所以他更加覺得自家戰隊搶人的做法也很惡心。他今天打完比賽之後才知道自家戰隊也搶了人,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了程朔,當面和他說了。
至于洩露自家戰隊信息什麼的,河馬惡狠狠地想,都做這麼丢人的事情了,敢做還不讓人說了,他就說怎麼了?
河馬小心翼翼地觀察程朔的表情,發現對方好像并不在意,甚至神色輕松,頓時有些不解。
河馬忍不住問程朔:“不是,你這是什麼超絕松弛感啊?你們IHF季後賽不打了嗎?你一點都不擔心,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程朔已經點完了菜,把菜單推給河馬,讓他再點一些,回答河馬說:“我在想……”
程朔回味着和【aaa專業手機貼膜】打的那一把排位,感歎道:“有人帶飛就是好,一鍵擺爛果然爽。”
河馬:?
河馬聽的雲裡霧裡:“你在說什麼?誰帶飛?”
難道程朔終于因為壓力過大瘋了?
程朔笑了一下:“算了,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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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淮到的時候,沈文越還沒來。
安淮在燒烤店的旁邊找到了一個便利店,在貨架上猶豫一番之後,他拿了一塊面包去櫃台結了賬,找到了靠近窗邊的桌椅坐下來,一邊吃一邊看着窗外,方便他第一時間察覺沈文越過來,好出去找對方。
今天沈文越來的很快,安淮剛剛吃完面包,就看到對方的身影出現在了窗外。
安淮忙将包裝丢進腳邊的垃圾桶,拿起背包追了出去,一路小跑來到了沈文越的面前,小聲地喊道:“文越哥。”
安淮敏銳地察覺到沈文越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好,見到他的時候臉上依舊帶着笑容,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頂,輕輕揉了一下,就像他們以前那樣。
安淮有些高興,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問沈文越:“文越哥,你今天來找我是什麼事啊?”
沈文越臉上的笑容突然頓了一下。
他低頭,看着揚起臉專注看着自己的安淮,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生出一絲不安。
安淮好像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變過,就連他自己都因為一些事情改變了不少,而安淮卻一直是這樣,性格軟,心也軟,不管怎麼搓揉,他都會好脾氣地答應自己任何要求,一次又一次地來到自己身邊。
沈文越突然猶豫起來,有些不想現在就告訴安淮那件事了。
“我和别人還有約,”沈文越突然開口,“我和别人要去這家燒烤店吃飯,事情等我出來之後再和你說,你在外面等着我。”
沈文越一邊說着這些話,一邊緊盯着安淮的臉。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安淮聽完他的話隻是呆了一下,臉上并沒有傷心的神色,也毫不意外,而是習以為常地點了點頭對他說:“好的,文越哥。”
沈文越莫名覺得心裡有些堵。
他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心情也突然煩躁起來,猛地冷下臉,從安淮的身旁走了過去,沒有再說任何話,隻是将安淮留在了原地。
安淮沒吭聲,低頭緩慢眨了眨眼睛。
他已經習慣了沈文越的喜怒無常,一開始他還會因為沈文越突然的冷臉和發脾氣而感到不安,努力去安慰對方,但在察覺到自己的安慰反而會讓對方變本加厲地發火之後,安淮就學會了适當的沉默和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