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高三那年苦命學習還要累。

他要玩着自己并不喜歡的職業，為沈文越搭配好合适的角色，帶好合适的特質，盡職盡責做到一個奶媽的責任，隻跟着沈文越，聽沈文越的一切安排，配合沈文越搞“節目效果”，沉默地看着流水一樣的彈幕劃過。

他創建的短／槍小号就像是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小型避風港，屬于他自己的秘密花園，在那裡，他可以得到片刻的放松，玩自己喜歡的職業，享受遊戲的快樂，即便這樣的時間很短，機會也不多，但他已經很知足了。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小秘密之一，現在，他将這個小秘密分享給了程朔。

“嗯，我不會告訴他的。”

看到安淮長舒一口氣的表情，程朔垂了垂眼：“他連你玩什麼角色都要管，開小号也不行？”

安淮又開始扯書包的背帶，有些心虛：“……他不知道我開小号。他沒問，我也沒說。”

或者說，沈文越根本想不到，平時對他言聽計從，乖巧得仿佛沒有脾氣，任他揉捏的安淮居然會開小号。

程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管的真寬啊，沈文越，以為自己是皇帝嗎？

“那我就幫你保守這個秘密吧。”程朔挑眉，“那你準備給我什麼，作為保守秘密的報酬呢？”

安淮整個人僵住，慢慢“啊”了一聲。

看着安淮手忙腳亂地脫下背包，拉開拉鍊，從裡面掏東西的動作，程朔及時制止了他：“這樣吧，等到了花鳥市場，我挑一盆我喜歡的盆栽，你帶回去養，怎麼樣？”

安淮動作頓住，理了一會兒才理清楚程朔話裡的意思，卻更加迷茫了。

但既然這是Ｃ神要的報酬，而且又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甚至還很簡單，安淮也就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梅賽德斯靠邊停車，安淮打開車門下來，有些驚訝市内居然真的有這麼大的花鳥市場，而他從來都不知道。

花鳥市場不光有各種争奇鬥豔，芬香撲鼻的花卉，還有色彩豔麗，叽叽喳喳的寵物鳥。一隻八哥在籠子邊歪頭看了看安淮，又歪頭看了程朔，然後就用蹩腳的普通話喊了起來：“新婚快樂，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安淮被他吓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剛好撞上程朔的胸膛。

安淮下意識擡頭，沒想到程朔也正好低頭看他，額頭又撞上了程朔的下巴，磕得他猛地閉了一下眼睛。

程朔有點想笑，他雙手搭在安淮的肩膀上，将人轉過身來，正對着自己，然後空出一隻手，輕輕撩開安淮額前的頭發，發現磕到的地方微微發紅。

“疼不疼？”程朔溫聲問。

安淮的鼻尖全都是程朔身上的松木香，他呆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耳朵一路泛紅，磕磕巴巴地說：“不不不疼。”

程朔看了一眼安淮發紅的耳朵，眼神一深，慢慢放開了按在安淮肩膀上的手，假裝沒有發現什麼，笑着對安淮說：“我們去前面的盆栽區看看吧。”

安淮還處在神遊天外的狀态，直到程朔将一盆文竹放在他的手裡，他才回過神來。

青綠的文竹比普通的竹子纖細不知道多少倍，茂密的一團并不大，散發着一點奇怪的味道，不難聞，但也不像竹子的氣味。

“這種盆栽适合放在房間裡養着。”程朔伸出手指碰了碰文竹顫巍巍的葉子，“我爺爺喜歡弄這些花草盆栽，他有專門收集養護方法，等我回去找一份發給你。”

其實文竹并不是他的第一選擇，程朔的目光在另外幾盆花卉上掠過，這些花的花語都是明顯熱烈的表白，但他現在還不能送，不能将自己的意圖表露太明顯，他怕吓到安淮。

安淮點頭：“好的，謝謝C神。”

“你還是叫我……”程朔頓了頓，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叫我哥哥就行。”

安淮點頭，語氣純潔：“哥哥。”

程朔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

他沒想到安淮會立刻叫出來，輕輕倒吸一口氣，嘶了一聲。

明明是想逗一下呆蘑菇，自己的心跳卻加快了。

雙字的“哥哥”比單字的“哥”多了好幾分不同的意味，程朔看着一無所知的安淮，對方眼神清澈，根本沒意識到什麼。

程朔無奈看着安淮買好盆栽，自然地從安淮手中接過，放進後備箱：“走吧，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