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輕咳了兩聲定睛細看,那道瘦高的身影正是先前同他們套近乎的明澤堂。
“娘子這般可人,不知可願意跟着我啊?”這人語氣輕佻。
“您說笑了,奴家早已是許了人的。”瞧着這人走近,蕭瑾不禁向後退去。
“我這個人啊,可不拘小節。”明澤堂有些渾濁的眼微微眯着,嘴角勾起,笑得猥瑣。“喜歡的東西一定會想辦法弄到手。”
“對人也是。”他負起雙手,接着逼向蕭瑾。
蕭瑾雖用濕帕子捂住了口鼻,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吸入了這香。她逐漸覺得自己四肢有些酸軟。
蕭瑾隻得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您莫要說笑了。”她努力維持着自己的舉止合乎身份。
明澤堂愈發逼近了。
随着他的走近,蕭瑾忽然注意到了他腰間的懸挂着的一個黑色的香囊。
明澤堂将蕭瑾逼到了一處朱紅的柱子上,擡起手抽走了蕭瑾用于捂住口鼻的帕子,随手扔在了地上。
“娘子莫怕,這香已燃盡了,即刻便散去了。”他嗓音柔和了些。
蕭瑾低下頭去,那香囊的竟是那黑底紫紋的布料。
既然如此,饒是四肢酸軟蕭瑾也打起十二分的來精神應付這人,她借着這柱子的力站直了身子,道:“奴家依稀記得您上局未曾通過,怎得突然上來了這内院樓上?”
“哈哈哈哈——”那人長笑一聲,“娘子倒是心細啊。”
“您過獎了。”蕭瑾不着痕迹地避開明澤堂伸來的手。
“這三樓整整一層都是我的,進這一間屋子自是不在話下。”那明澤堂神色得意。
“您是如何進來的,這密道又是通向何處的?”蕭瑾探問道。
“你若真想知道的話從了我便是。”明澤堂笑得愈發不懷好意。
“您這腰間的香囊好生别緻。”蕭瑾一面挪了挪腳底盡量離他遠些,一面看向他腰間。
明澤堂的臉色瞬間一變,伸手将這香囊往腰帶裡塞了塞。确認了從外再也看不見這香囊後,他的神情又轉而變回了先前讓人心生厭惡的模樣。
“奴家近日才來長安,對此間事還不甚了解,也包括您。”蕭瑾此刻身上已有了些燥熱,手腳上的氣力也愈發微弱,她心下一萬個後悔方才沒讓裴譽亭陪了她來。
“哈哈哈哈哈哈——”明澤堂發笑,“你這小美人當真有趣得緊。”
“我經營些藥草生意,雖利薄些,但比你那夫君還是綽綽有餘的。”他伸手撚起蕭瑾的一縷發絲纏繞在左手無名指,“德升堂聽過嗎?那便是我開的。”
語畢,他松指放下蕭瑾烏黑的發絲,轉身向屋後走去,“娘子便在此間慢慢考慮,左右我是真心愛慕,也不怕你遲些答應。”
得了這空當,蕭瑾慌忙奔向門口。她腳步虛浮,倚靠在門框上而用左臂奮力敲門,“快來人!夫君!”
“别折騰了,他們聽不到的。”明澤堂勾了勾嘴角,緩緩走到蕭瑾面前,“想來這第四局已開始了,你那夫君也定不會來救你的。”
話畢,他伸手扶上蕭瑾的腰,将他圈在自己的懷裡。
“你放開我!”蕭瑾右肩因傷動彈不得,隻能用左臂使勁推他,奈何合歡散的藥效發作身上發軟,那人紋絲不動。
“我夫君不會放過你的!”蕭瑾手腳并用地掙紮着,她此刻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掙紮了,跟着我許你一世榮華富貴。”那雙幹瘦的手解開了蕭瑾的腰帶。
“砰——”
原本緊閉的門被生生撞開,裴譽亭飛身而入,将明澤堂踢倒在地,而後将蕭瑾接在了懷裡,替她攏好了衣襟。
“你可算來了。”蕭瑾此刻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再加之中了合歡散的緣故,眼裡有些發酸。
裴譽亭神色冰冷,沒再說話。
“他腰間的香囊!”蕭瑾吃力的擡起手指向倒在地上的明澤堂,中了這藥的緣故,她語氣溫軟,竟多了幾分魅惑。
裴譽亭會了意,走過去蹲下身從明澤堂腰間奪去了那枚香囊。
“這是哪來的?”
明澤堂不語。
裴譽亭從袖中亮出一把匕首抵在他頸間,目光森冷,道:“說。”
燭光曳了曳,幾道冷箭穿過門窗,直直射向三人。
裴譽亭急忙拉開蕭瑾躲避這箭。很快,第二輪羽箭密密襲來。
想來留于此地隻會被射成篩子,環顧四周除了那條密道再無路可走,裴譽亭拉了蕭瑾,又扯起地上的明澤堂去向那唯一的通道。
這密道不甚寬,将将好容下三個人并排而行。密道雖幽長見不得頭,但一路都點有燭光,亮亮堂堂。
走了一段,約莫大緻安全了,裴譽亭停了下來。
此間陰冷,蕭瑾身上已不似方才那般燥熱,但仍有些使不上力。
“這密道是通向何處的?”裴譽亭緊盯明澤堂。
明澤堂方才磕到了膝蓋,跌坐在地,垂着頭道:“通向我的一處宅邸。”
“為何是你的宅邸?你為何會出現在此?”裴譽亭将泛着寒光的匕首再次架到了他脖上。
“我方才見到這位娘子容貌生的甚美,起了色心……賢弟饒命啊!我也是一時糊塗……”明澤堂連連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