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新娘與新郎須得攜手入新房。
這新房與她平日裡住的宮殿并不是同一間,從衆人歌舞之處徒步走去,也是一段不近的路程。
由老西戎王牽着她的右手,那雙粗糙的老手不斷滲了手汗出來,黏糊糊的,引得蕭瑾一陣又一陣的心中不适。
一想到要與這老家夥同床共枕,一股隐隐的嘔意便忍不住地從心中泛起。
因着上了些年紀,這老西戎王一個肥大的肚子高高隆起,面上也盡是油光,湊近說話之時能聞到他口中不甚好聞的味道。
甩了甩左邊的袖子,蕭瑾感受到裝在袖中香囊的分量。
左右她是萬分不願今夜便同這老家夥有夫妻之實,若真到了那一步時,她也早已打定了主意到時将這香粉塗在掌心,趁其不備觸像他口鼻,屆時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将他放倒了去。
路途已走過一半,本來就有些沉重的鞋靴此刻拖着她的小腿,使得她一步艱難過一步。這靴底堅硬,站了一整日硌得她腳底生疼。
雖已入夜,但他們所行的這一路均有侍從撐着燈籠。
肩披星光,靴染燭火,兩人本就華貴的衣服更添了些璀璨的意味來。
夜空晴朗,一片陰雲也無。四周時有微風,搖蕩着剛剛新生不多時的嫩芽。
不知走了多久,總算是進了這專門為他們婚事而準備的喜宮。
這宮殿從外看去顯然是按照西戎的傳統布置的,隻是宮内所挂的毛氈皆以紅色為主調,倒是跟中原多了幾分相似。
行至此處之時四下已然靜谧無聲,宮人們皆已悉數退去,留下了給王和王後新婚獨處的空間。
邁入門檻,之間正中央處擺着一張圓桌,這圓桌之上的正正擺放着一個酒壺和一對小巧的酒杯。
“我聽聞你們漢人成親是要喝交杯酒的,故而特意吩咐人在此準備的。”
正說着,這雙老手便滿上了面前的兩個酒杯。
這酒水澄澈,能映着燭火倒映出二人的面龐。
依舊是那雙老手率先端起了小杯,遞給了身旁那個在他眼裡顯得有些拘謹的新王後。
他們也會喝交杯酒嗎?
出城那日時人群中的兩道并肩而立的身影再次浮現在她眼前。
那張棱角分明的面龐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那樣冷厲的眉和漆黑的眸在她腦中不斷放大同時卻漸漸淡化開來,消失地無影無蹤。
人各有命。
眼中閃出一股悲涼來,但她心口處卻還能憶起他掌中清晰而又灼人的溫度。
老西戎王笑着開了口,“聽說你們的交杯酒得要夫妻二人纏繞着手臂才行。”
他湊上前來,向蕭瑾伸出了肥胖的手臂,口中因飲酒吃肉而犯上來的味道卻使得她直想皺眉。
微微屏了氣,蕭瑾耐着性子伸臂配合着他完成了這一儀式。
酒杯傾斜,手臂交織。
一股腦将這酒全然倒入口中之後,老西戎王放下酒杯,張開了雙臂。
“婚典既成,以後你便是我西戎的王後了。”
“時候不早了,便由王後來替我寬衣吧。”
強顔歡笑地扯了扯嘴角,蕭瑾隻得将手伸向那腰帶,替他将被掖好的彩色腰帶松開,而後褪去了袍子,隻留下了裡面白色的底衣。
料想着差不多要進入了她最為厭惡的那一環節,蕭瑾轉了身向後走去,欲快速抽出袖中的香粉抹在手中。
怎知将将邁出一步,那老西戎王便貼了身子上來,張開手臂将她從後捆在了自己懷中,蕭瑾纖細的腰便瞬間被那凸出的肥肚緊緊貼着。
“接下來便是我要替王後更衣了。”那雙布着皺紋的老手說着便急不可耐地向她的腰間摸去。
渾身上下馬上僵硬了下來,蕭瑾連忙掙紮着想扳開這雙手。
奈何這偶有斑點的手指粗壯而肥胖,像上鏽的鐵鉗一半牢牢箍住了她。
“王後這是在害羞嗎?”
“或者用你們漢人的話說,是在欲擒故縱?”
這老手在此時竟是頗為靈活,極其輕易地就将原本系得很近的腰帶挑開。
腰帶下滑,落在了她的腳踝處。
這身衣袍失去了腰帶的束縛便很快便要四散開來,老西戎王伸手摸向了衣襟那處,很快便将厚實的外衣悉數扯下,扔在了一旁。
沒了外衣的阻隔,後背上很快便傳來了他肥肉的觸感。
老男人這樣赤裸裸的欲望便絲毫不加掩飾地停過這樣皮肉的溫度傳遞過來。
心口開始猛烈地跳動,恐懼和不安瞬間便湧上了她的瞳孔,她連忙伸手要阻止這一雙老手在她身上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