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語成畿,真讓周淮先成了他口中的那個“活潑”的人。
“小餘,聽歲歲說你最近沒有靈感,需要我給你再找些資料嗎?昨晚我父親給我發了些戈壁考古的實迹壁畫,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嗯,可以啊。”
嘴上是這麼說地答應下來了,但其實江月不在的這幾天裡餘寂已經有靈感,隻是正巧這幾天跟着心不在焉,沒心思畫畫。
再次提起這件事,淩歲穗出奇的沉默也沒有平時要積極幫忙的樣子了。
直到聽到餘寂後面突發奇想說下午想去博物館看看,深入了解一下,她才有了反應。
想着趁他不在村子裡,便提前打好招呼,聲稱由于太久沒有見到江月,自己與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今晚一定要回村子裡和江月睡上一晚。
江月默默吃着飯,對他兩這樣的行為皆看破不說破,餘寂..可能又是遲發性反應過來的害羞?她不确定,猜的。
但淩歲穗肯定是道心有損,想找她出主意了,她一心做不了二事,現在滿腦子肯定都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估計剛才大家在飯桌上的讨論都半點進不去她的腦子,隻是恰好有個關鍵詞喚醒了她。
要在哪裡睡覺這件事,周淮先自然沒有阻止,隻是提出兩個女生單獨住在村子裡不是很安全,這邊的房子還有叔叔阿姨陪着照應着,自己能放心些。
所以最後他與餘寂一緻決定他倆去村子裡住一晚,兩個女生住在這邊。
吃完後兩個男生也沒有午睡,一個做的飯收拾起桌子,一個洗的碗筷,家務都幹完後,兩個人直接跑工作室去了。
餘寂美名其曰,他熱愛工作,迫不及待。
好的,假的不能再假了。
但那不重要,關上門擰上鎖,房間内是隻有江月和淩歲穗的時間。
“說吧,出什麼事情了?是周淮先又做了什麼了?讓你退縮了?”
“我要表白。”
她上來就是這四個字,一點也不給過渡。
就像小孩剛落地就會大喊:媽媽,我要當太空人!
爬還沒學會呢,就想要飛。
好好好,你要當太空人,就是這給江月也吓得馬上屁股冒火要飛月球了。
“你要表白?!”
淩歲穗平時是喜歡溜自己,但萬一是真的,那這真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嗯,我要表白。”
繼續跟在後面情緒激動地重複問了一遍:“你真的要表白?”
“當然!我可不是小孩了,我已經是一個快要奔三的成年人了,我腦子現在很清醒的好吧。”
江月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吃痛後才回答道:“我是怕我現在是一個不清醒的狀态。”
“沒事,我清醒啊。”
對此淩歲穗無比堅定:
“你不在,我昨天晚上做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她現在一口氣喘不過來:
“呼~反正就是很久的思想鬥争,難以想象你隻是出去了幾天,我都變了好幾次。”
從一開始有些動搖,舉棋不定到淩歲穗總是看見自己的内心之中有一個背對着她的小人,正在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束裡,一片又一片地掰着紅玫瑰的花瓣,永無止境般重複着:
不要表白、要表白、不要表白、要表白....
閉上眼睛,淩歲穗好像聞見了那玫瑰的香味,正是周淮先說過的:
你像一朵玫瑰,一朵漂亮又柔軟的玫瑰。
的确是難以想象,香味與聲音也隻有淩歲穗能夠聽見與聞及,江月及時叫停:
“停停停,順一順。”江月邊幫忙順背邊抓緊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好好想想:
“你就告訴我,為什麼最後,也就是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原因,才讓你決定想要表白的呢?”
輕晃了晃,想讓她清醒發言:“回答我。”
别說淩歲穗,江月的腦子也炸了,沒有人會比自己更能感受到此時淩歲穗的這句話帶來的震撼。
淩歲穗之前與她發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誓,因為那個人,她這輩子再也不要表白了,所以淩歲穗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情,才能下得了這麼大的決心。
就是那件事吧,還真猜不出,對此她真的太太太好奇了。
還有就是能把江月這樣的一個淡人逼到這樣的,也隻有淩歲穗了。
“其實不是一件事情...”也不是因為所謂的因果關系。
是自從認識周淮先的那一秒開始,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所有事情組合而成的。
可能也包括了他們從開始認識起的每一天的風啊、雲啊、雨啊、或許還與前天夜裡她發現的那顆...第二亮的星星有關。
此時此刻,看着江月呼之欲出的急迫,淩歲穗自己其實都捋不清。
但其實她的意思是,并非隻是什麼具體的物,而是包括了所有一切的真實存在的、或是虛幻的東西,隻要是存在于她想起有關的記憶裡的任何東西,那便都是原因。
所有想要說的話,在再一次的呼吸之中融合成了僅有的一句話:
“是因為我感覺到了幸福...”
說到幸福這二字,她竟沒由來地有些哽住:
“亦或是特别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