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這點後,姜挽月便不再繼續和樹妖糾纏,而是避着樹根快速朝鹿妖靠近。
鹿妖因妖力被吸收本身就弱,再加上它不能離開,就給了她好下手的機會。
但她并未直接将鹿妖殺死,而是以靈力橫掃過去。鹿妖整個身體徑直被掀翻到一旁,它與樹妖之間的聯系也就這樣斷開。
随後她迅速轉身,在樹妖的觸手快要刺穿她的身體之前,搶先将劍刺入了樹妖的樹幹,霎時,一股一股的綠色液體順着它的身體流下,浸入土壤之中。
四周圍繞着她的觸手在一瞬間變得僵硬枯老,最終自下而上,直至整棵樹都枯死。
她拔了劍,看了一眼那隻奄奄一息的鹿妖,然後越過它往前面走去。
這一路上,她留記号的頻率也高了起來,謝長綏和容修會不會看她倒是無所謂,隻要慕容廷玉能看懂就行。
不久,她忽然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越往前氣味就越重。
這裡有人來過,或者說有人就在前面。
好在這次的新人試煉隻有他們一行四人,她不用想也知道是熟人,若是像大規模的新人試煉,恐怕還要留心警惕前面的人。
她尋着血腥味确定了前面那人的去向,途中還看見了幾隻妖獸的屍體,随後不一會兒,她的視線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勝雪的白衣已被血色暈染,與她的别無二緻,可卻顯然遠不如她髒亂狼狽。他就那麼沉靜的背靠樹幹盤腿而坐。
她徐徐走了過去,蹲在他面前托着臉仔細打量着他。
他的額頭布着細密的冷汗,呼吸綿長沉重,嘴唇緊繃得抿成一條線,而唇色紅中帶紫,似是中了毒?
那現在的“容修”大概是毒發了。
她同情的歎氣搖頭,還真是身子不好,這一路倒是難為他了。
謝長綏正在凝神調息,卻總是受一股強烈而灼熱的視線所擾,他輕啟唇,嗓音低沉慵懶:“姑娘還要看多久?”
“我在等你睜開眼。”姜挽月平靜地直言道。
聽罷,謝長綏眼睫微顫,緩緩掀開眼皮,映入眼的便是姜挽月盈盈含笑放大的少女臉龐。
姜挽月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上下掃了他一眼,然後玩笑般地打趣問道:“你怎麼不走了?受傷了?中毒了?還是說打不過?”
謝長綏的模樣看起來便讓人覺得虛弱萬分,可他卻從容一笑,道:“小傷罷了。”
“真的?”姜挽月半信半疑道。
她仔細觀察過,他的身上沒有一處傷口,血也不是他的,可他卻這麼虛弱,隻能是内傷或是其他。
但能和大魔頭成為好友,他即便再如何廢物,也不至于連她這個剛引靈入體的凡人都比不過,所以很大概率不是和妖獸打鬥所留下的内傷。
或許,是舊傷?
見眼前的少女若有所思的模樣,謝長綏的黑眸中多了幾分深沉的神色,他忽而出聲打斷:“姑娘,不走?”
“你的身體恢複好了?”
謝長綏:“方才調息了片刻,現下已經好多了,姑娘無需擔心。”
聞言,姜挽月站起身,朝他伸出手柔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抓緊時間找出口吧,也不知道謝長綏和廷玉現在在哪……”
謝長綏的目光在她攤開的掌心上停留一瞬,順勢扶着她的手腕站起身,“多謝。”
而後,兩人同行,中途又遇到過幾隻妖獸,不過都被姜挽月解決掉了,也多虧了謝長綏。
她在和妖獸打鬥時,他總會适時的給她一些提醒,讓她總能輕而易舉避開危險直擊妖獸要害。
就在姜挽月殺死遇到的第七隻妖獸時,身後蓦地響起熟悉的呼喊聲:“姐姐!”
姜挽月娴熟地拔出劍,側眸看向慕容廷玉,毫不詫異道:“你來啦?”
“嗯,多虧了姐姐一路上留下的記号,我才能這麼順利找到你。”言語間,他的視線瞥到了她身側的謝長綏,臉瞬間由笑臉拉了下來。
他冷笑嘲諷:“我原想着以姐姐的本事該是到了出口的,原來這麼慢是因為你這個病秧子拖累了姐姐。”
“額……”姜挽月聽了他的話有些笑不出來了,一時間也不知道作何解釋。
她能說她的實力就是這麼慢嗎?
好吧,她姜挽月可以,但蘇輕竹絕不能!
“咳咳!”謝長綏适時掩唇輕咳,冷淡的眸光掃過慕容廷玉,随後指着一個方向道:“你來得巧,出口就在不遠處。”
慕容廷玉順着他指的方才看去,那裡确實有個和入口長得一模一樣的出口,他徑直往前走去。
當慕容廷玉路過姜挽月面前時,她忽然眼尖的拉住他,“等等……”
她将他的手腕一轉,赫然看見他的掌心已經血肉模糊,像是被尖銳的東西刺穿過,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洞口。
“姐姐,小傷而已,不用擔心。”慕容廷玉如同一個幹了壞事被抓包的男孩一般,摸着後腦試圖将手從她手裡抽出來。
姜挽月卻恍若未聞,而是撕扯下自己的衣裳為他上藥包紮了起來,随後讓他轉一圈看看。
他看着手背上被她打的雙環結,面上多了幾分不自然,但還是乖乖聽她的話轉了一圈。